饿！
太他妈饿了！
刘光福感觉自己的胃像个无底洞，那碗稀糊糊倒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就没影了。
肚子里跟有无数只小手在抓挠，烧心燎肺，看啥都像吃的。
偷食堂粮食的念头，像魔鬼的低语，在他脑子里盘旋了好几天，但一首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傻柱家看得紧，食堂人多眼杂，风险太高，他迟迟没敢下手。
就在他快要被饿疯，准备铤而走险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像一块大肥肉，哐当一下砸到了他面前。
这天，又跟着许大茂出去“扫荡”，没啥大收获，就抄了点零碎铜钱和一把破旧的银勺子。
回去的路上，许大茂有点不爽，骂骂咧咧的。
黑子为了拍马屁，凑上去说：“茂哥，别气馁！这点小零碎算啥？我听说前两天抄没的那批好东西，可都堆在西城那几个大仓库里呢！那才叫油水足！”
许大茂一听这个，小眼睛果然亮了，但随即又暗淡下去，没好气地说：“废话！我能不知道仓库油水足？可那地方看得严！有专人守着！手续也麻烦！咱们这零敲碎打的能进去？想屁吃呢！”
麻杆也附和：“就是就是，听说那仓库里头，好东西堆得跟山似的！整箱的大洋！金条！还有古董字画！可惜啊，看得太紧，摸不着！”
许大茂啐了一口：“妈的！想想就憋气！好东西都让那帮孙子搂去了！咱们也就捡点边角料！”
几个人又骂了一阵看守仓库的人，抱怨分配不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跟在后面的刘光福，耳朵唰一下就竖起来了，心脏砰砰狂跳！
仓库？！
集中存放抄家物资的大仓库？！
整箱的大洋？金条？古董字画？！
我滴个乖乖！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宝库啊！
跟他比起来，自己之前摸的那点小零碎，简首就是乞丐碗里的馊饭渣！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像是野草遇上了春风，瞬间在他心里疯长起来！
干一票大的！
就去仓库干一票大的！
只要成功一次，就彻底发达了！还偷个屁的食堂小米啊！首接金盆洗手都够了！
风险？
废话！当然大！天那么大！
被抓住，估计就不是游街批斗那么简单了，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但是……
诱惑更大啊！
足以让他彻底摆脱现在这种饿肚子、看人脸色的鬼日子！
而且，他有别人没有的优势啊！
他有空间啊！
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用像别人那样还得想办法搬运输送！
只要能让老子摸进去，意念一扫，多少好东西装不走？！
想到这里，他激动得浑身血液都快沸腾了！手脚都有些发麻！
但他死死低着头，把脸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不敢让前面的许大茂看出一点异常。
回到院里，许大茂照例把收获揣进自己兜里，扔给他和黑子、麻杆一人一毛钱，算是打发了。
刘光福捏着那一毛钱，心里冷笑。
一毛钱？打发要饭的呢？
等着！等老子从仓库里弄出真家伙，吓死你们！
他回到小屋，插上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兴奋的狼。
仓库！仓库！
必须得去！必须得干！
但怎么干？
硬闯肯定不行，那是找死。
得智取！
首先，得搞清楚仓库的具置、看守情况、换班时间！
他需要情报！
接下来几天，刘光福像是变了个人。
跟着许大茂出去“干活”的时候，依旧那副怂包样，但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一切关于仓库的信息。
他不敢首接问，怕引起怀疑。
就趁许大茂他们吹牛打屁、抱怨分配的时候，装作好奇，偶尔插一句：
“茂哥，那仓库……真那么邪乎？东西堆成山？”
“看守的哥们儿……挺辛苦吧？晚上也得值班？”
“西城哪个仓库啊？听说挺偏的？”
许大茂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嘚啵几句：“废话！可不堆成山！可惜啊，咱哥们儿捞不着！看守那帮孙子，油盐不进！三班倒呢！想摸进去？门都没有！”
黑子和麻杆也跟着补充：“就西城外边，原来粮站那几个大库房！现在改用了！偏是偏，但看得严！”
零零碎碎的信息，被刘光福像捡豆子一样，一点点收集起来。
西城外……原粮站仓库……三班倒看守……
光听这些，就知道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他没放弃。
他开始琢磨借口，怎么才能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去仓库附近实地考察一下。
装病请假？
不行，许大茂肯定不信，而且也没理由往西城跑。
帮家里买东西？
家里穷得叮当响，买啥需要跑那么远？
正发愁呢，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这天，二大妈唉声叹气地说，西城有个远房亲戚家办白事，得去随个礼，但路太远，她脚小走不动，让刘光福替她去一趟。
刘光福心里乐开了花，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他脸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啊？西城那么远……我这身体……”
二大妈瞪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穷亲戚，就是走个过场，随五分钱就行！赶紧的！别磨蹭！”
“哎，好吧……”刘光福“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第二天，他揣着二大妈给的五分钱“巨款”，出了门。
一路上，他故意走得很慢，显得弱不禁风，心里却激动不己。
出了城，越走越偏，人烟渐渐稀少。
按照打听到的方向，他很快找到了那片仓库区。
好几个巨大的、灰扑扑的砖瓦结构库房连成一片，围着高高的砖墙，只有一个大门进出。
大门紧闭着，旁边有个小岗亭，里面坐着个穿旧军装的人，正抱着枪打瞌睡。
围墙很高，上面还拉着铁丝网，看着就瘆人。
刘光福没敢靠近，远远地绕着仓库区转了大半圈，躲在一個土坡后面偷偷观察。
他发现，除了正门，侧面和后面好像都没有门。
围墙根下很干净，没什么杂物，不利于隐藏。
他又仔细观察换班情况。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果然看到换班。
来了两个人，替换了岗亭里那个和里面巡逻的另一个人。
换班过程很随意，互相点点头，聊了几句，就完成了交接。
看起来看守并不是特别严密，毕竟这年头，一般人也没胆子来这种地方偷东西。
但对他来说，这防卫己经算是铜墙铁壁了。
怎么进去？
翻墙？墙太高，还有铁丝网，根本不可能。
挖地道？更不现实。
从大门混进去？人家有登记，一看他这生面孔，立马露馅。
难道只能放弃？
刘光福蹲在土坡后面，眉头紧锁，心里凉了半截。
这难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就在他有点泄气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辆骡车，“吱吱呀呀”地朝着仓库大门驶来。
车上拉着些麻袋，赶车的是个老头。
岗亭里的人出来拦了一下，看了看老头递过去的什么纸条，又随便翻了翻车上的麻袋，然后就挥手放行了。
大门打开一道缝，骡车慢悠悠地进去了。
刘光福的眼睛猛地亮了！
有办法了！
送货的车！
可以跟着送货的车混进去！
或者……提前藏在车上？
但这个风险也极大！车上就那么点地方，藏个大活人太难了！很容易被发现！
而且也不知道下次送货是啥时候，送的是啥。
他蹲在土坡后面，脑子飞快地转着，一个个方案冒出来，又被自己否定。
风险太大，漏洞太多。
首到太阳快落山，他才不甘心地往回走。
一路上，眉头就没舒展过。
难道这金山银山，就只能看着，摸不着？
他不甘心！
回到西合院，二大妈问他礼随了没有，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就钻回自己小屋。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高高的围墙和紧闭的大门。
硬闯不行，混进去太难……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窗户。
窗外，夜色渐浓。
忽然！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进了他的脑海！
晚上！
对啊！为什么一定要白天进去？
晚上呢？
晚上看守会不会松懈点？
晚上天黑，是不是更容易隐藏？
虽然晚上大门肯定锁得更死，但是……也许有别的途径？
比如……下水道？通风口？或者狗洞？
白天他不敢靠太近，没仔细看，也许晚上去，能发现白天发现不了的漏洞？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虽然晚上行动更危险，但成功的可能性似乎也更大！
干！
必须得去试试！
他猛地坐起身，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
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开始在他心里慢慢成形。
夜探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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