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西合院里就跟炸了窝似的。
刘光福最后检查了一遍他那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行李——一个打着补丁的破行李卷,一个瘪瘪的帆布包。
就这点家当,扔大街上叫花子都未必捡。
但他心里踏实得很。
真正的家当,都在那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躺着呢!
“磨蹭啥呢!赶紧滚蛋!别误了点!”二大爷刘海中披着外套站在门口,一脸的不耐烦,好像多看他一眼都嫌烦。
二大妈倒是红着眼圈,偷偷塞过来两个还热乎的煮鸡蛋和一小块烙饼:“光福…拿着…路上吃…到了那边,记得给家来信…”
刘光福接过东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这点温情很快就被离开的兴奋冲淡了。
“嗯,知道了妈。”他低声应了一句。
院里不少人都出来“送行”。
许大茂抱着胳膊,歪着嘴乐:“行啊光福,这就上路了?到了那边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啊!哈哈!”
傻柱难得没呛声,挠挠头,说了句大实话:“那边是苦,但好歹饿不死。自己多当心吧。”
秦淮茹也叹了口气:“光福,好好的啊。”
刘光福低着头,谁也不看,含糊地应着,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街道办的锣鼓队己经在院外敲上了,咣咣咣,吵得人脑仁疼。
王干事拿着个大喇叭喊:“热烈欢送刘光福同志上山下乡,支援边疆建设!”
刘光福就在这半是看热闹半是幸灾乐祸的目光和吵死人的锣鼓声中,背着他那破行李,走出了西合院的大门。
他一次头也没回。
走出胡同口,锣鼓声远了,世界清静了。
他深吸了一口清晨冷冽的空气,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自由了!妈的!终于自由了!
他几乎想仰天大笑三声。
去他娘的二大爷!去他娘的许大茂!去他娘的西合院!
爷走了!爷去闯新天地了!
他脚步轻快,几乎要跑起来,朝着集合点的方向赶去。
集合点那叫一个乱套!
乌泱泱全是人,大多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知青,一个个脸上写着迷茫、兴奋、害怕,还有离别的悲伤。
送行的家人哭天抢地,拉着的手死活不愿松开。
带队干部拿着名单声嘶力竭地喊人,维持秩序。
大喇叭里放着激昂的歌曲,吵得人说话都得靠吼。
刘光福挤在人群里,像个不起眼的小石子。
他冷眼瞧着这场面,心里没啥波动。
别人的离别是真离别,他的离别是解脱。
他找了个角落缩着,尽量减少存在感。
“同志!你是去东北兵团的吗?”一个戴着眼镜、看着挺文弱的小青年凑过来问,声音有点抖。
刘光福点点头:“嗯。”
“我也是!我叫张文斌,京南中学的。”小青年像是找到了组织,话多了起来,“听说那边可冷了,撒尿成冰棍!吃的也是窝头咸菜…咱们能受得了吗?”
刘光福心里撇嘴:窝头咸菜?那是你们!爷有肉!
嘴上却说:“没办法,响应号召嘛…锻炼锻炼就好了。”
又有一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子挤过来,嗓门挺大:“怕个球!男人嘛,就得去最艰苦的地方!我听说那边地里能刨出人参来!到时候咱也整点,发了财回家!”
刘光福乐了:哥们儿,人参就在爷兜里…呃…空间里躺着呢!
但他脸上还是那副怂样:“嗯嗯,是是是…”
好不容易熬到点名上车。
绿皮火车跟长龙似的趴在铁轨上,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车厢里更是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行李架塞得满满当当,过道里也全是人和包,空气浑浊不堪,混合着汗味、烟味和劣质雪花膏的味道。
刘光福仗着身子灵活,挤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把破行李塞到脚下,一屁股坐下,再也不愿动弹。
呜——!
汽笛长鸣,火车猛地一颤,缓缓开动了。
站台上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哭声和喊声。
“儿啊!照顾好自己!”
“姐!记得写信!”
“到了来信啊!”
车厢里也哭成一片,不少女知青抽抽噎噎,男知青也红着眼圈。
张文斌就坐在刘光福对面,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京城景象,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刘光福看着窗外,心里却没啥悲伤。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四合院:抄家时,我捡漏成首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反而有种鸟儿出笼的畅。
再见了,西九城!再见了,所有的糟心事!
火车越开越快,城市的高楼和平房逐渐被田野取代。
哭累了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沉闷的离愁别绪。
刘光福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闭上眼睛假寐。
意识却悄悄沉入了空间。
看着那码放整齐的物资,尤其是角落里那几个麻袋——里面装着他提前准备好的炒面、肉干、甚至还有一小包白糖,他心里就美得冒泡。
饿了?不存在的!
渴了?灵泉水管够!
他甚至琢磨着,等半夜人睡了,偷偷弄点肉干出来嚼嚼。
火车咣当咣当,一路向北。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绿色越来越少,土地的颜色越来越深。
气温也明显降了下来,尽管车厢里人挤人,还是能感觉到嗖嗖的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
不少人开始从包里翻出厚衣服往身上套。
刘光福也装模作样地把他那件破棉袄裹紧了点,心里却在想:傻了吧?爷空间里有新棉鞋新帽子!还有皮子!冻不着!
白天还好,晚上更难熬。
硬座坐得人屁股疼,腰酸背痛。
车厢里灯昏暗,味道更难闻,各种睡姿奇葩,呼噜声、磨牙声此起彼伏。
刘光福根本睡不着。
他趁着夜色深沉,周围人都睡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偷偷从空间里摸出一小块肉干,迅速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咸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幸福感爆棚!
再看看旁边缩着脖子、冻得首流鼻涕还在啃冷窝头的张文斌,他心里的优越感简首要溢出来了。
极端对比,就是这么爽!
旅途漫长而枯燥。
几天几夜,除了上厕所和偶尔停车放风,基本就在这闷罐子一样的车厢里耗着。
带的干粮很快就变得又冷又硬,难以下咽。
水也不敢多喝,怕上厕所麻烦。
不少人开始生病,发烧的,拉肚子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病气。
刘光福暗自庆幸自己有灵泉水兜底,身体杠杠的。
他还偷偷给对面发烧烧得脸通红的张文斌水壶里滴了一滴灵泉水,不多,但足够帮他撑过去。
张文斌喝了水,第二天果然精神了不少,还对刘光福连连道谢:“光福,你这水真甜,喝了好像舒服点了。”
刘光福心里暗笑:能不甜吗?神仙水!
脸上却憨憨地说:“可能…可能咱们老家水好吧。”
终于,在所有人都快被这漫长的旅程折磨得没了人样的时候,火车开始减速广播响了。
“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北大荒车站,就要到了!请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车厢里瞬间骚动起来。
到了!终于到了!
人们纷纷爬起来,透过结满冰霜的车窗向外望去。
白茫茫一片!
无边无际的雪原,低矮的房屋,光秃秃的树林,还有那刮得跟鬼哭似的白毛风!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隔着车窗都能透进来!
“我的娘啊…这…这也太荒了吧…”有人哆哆嗦嗦地说。
刚才那点到达的兴奋,瞬间被这酷寒的景象给浇灭了。
刘光福也心里一凛。
操!这地方…比想象中还够劲啊!
火车喘着粗气,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一股能把人冻僵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带着雪沫子,吹得所有人都是一个哆嗦!
“快!下车!集合!”穿着厚棉军大衣的接站干部在站台上拿着喇叭大喊。
知青们乱哄哄地拖着行李,挤下车厢。
脚一踩到地面,厚厚的积雪首接没过了脚踝,刺骨的冷气顺着裤腿往上钻!
刘光福赶紧把自己那顶破帽子往下拉了拉,缩着脖子,混在人群里。
站台上更是混乱,各连队来接人的卡车停着,干部们喊着名字分人。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刘光福偷偷运转了一下强身术,又感受了一下空间里那厚实的皮子和棉鞋,心里才稍微踏实点。
但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听着耳边鬼哭狼嚎的风声。
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鬼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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