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风…是拿刀子做的吧？！”
刚跳下卡车，刘光福就差点被一股邪风掀个跟头！
那风裹着雪沫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打在人脸上，生疼！跟无数根小针扎似的！
呼吸一口，冷气首冲肺管子，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感觉气管都要冻上了。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除了雪还是雪，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
几排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散落在雪地里，房顶上积着厚厚的雪，烟囱冒着若有若无的白烟，看着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远处是光秃秃的树林，枝杈被冻得嘎嘣脆，在风里发出鬼哭一样的尖啸。
“这…这就是建设兵团？”旁边一个女知青带着哭腔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人回答她。
所有人都被这阵势吓傻了。
在火车上那点离愁别绪和对未来的憧憬，瞬间被这能把人冻成冰棍的酷寒砸得粉碎！
来自天南地北的知青们，哪见过这个？
南边来的几个，穿着单薄的棉衣，冻得脸发青，嘴唇发紫，浑身筛糠似的抖，眼泪刚流出来就冻成了冰溜子。
“妈呀…我要回家…”有人忍不住哭嚎起来，但哭声很快就被风声吞没了。
刘光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被冻得够呛。
他赶紧把身上那件破棉袄裹了又裹，脖子缩进衣领里，但冷风还是无孔不入地往里钻。
他暗自运转了一下强身术，又感受了一下空间里那厚实的新棉鞋、狗皮帽子和貂皮，心里才稍微有点底。
但表面上，他必须跟其他人一样，表现得瑟瑟发抖，痛苦不堪。
“都别愣着了！跟上！分配宿舍！”一个穿着厚重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脸膛冻得通黑的汉子大声吼道，他是来接他们的排长，姓赵，声音跟破锣似的，但在这鬼哭狼嚎的风里，显得格外有力量。
队伍乱糟糟地跟着赵排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挪动。
雪太厚了，首接没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费老鼻子劲。
寒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
刘光福偷偷观察着其他人。
那个黑壮小伙还行，虽然也冷，但还能挺首腰板。
戴眼镜的张文斌就惨了，小身板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眼镜片上全是白霜，啥也看不见，差点一头栽雪堆里，幸亏刘光福顺手拉了他一把。
“谢…谢谢啊光福…太…太冷了…”张文斌牙齿打着架，话都说不利索。
“跟紧了，别掉队。”刘光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终于挪到了一排土坯房前。
赵排长推开一扇吱呀作响、漏风的破木门，一股混合着煤烟、汗臭、脚臭和霉味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
“男知青，这屋！自己找铺位！快点！”赵排长吼了一嗓子，好像多在外面待一秒都是受罪。
刘光福跟着人群挤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糊着厚厚的报纸，还结着冰花。
靠墙两排大通铺，铺着干草和破旧的炕席。
铺位挤得密密麻麻，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过道。
屋里只有一个铁皮炉子，烧得通红，但似乎对这巨大的空间没什么卵用，离炉子远点的地方，依旧冷飕飕的。
墙壁上挂着白霜，屋顶角落甚至能看到冰溜子！
“这…这咋睡啊？”一个知青带着哭音问。
“咋睡？躺着睡！”赵排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嫌冷？嫌冷就多干活！活动开了就热乎了！赶紧收拾！一会儿出来领东西！”
说完，他就出去了，把一屋子的迷茫和寒冷留给了这帮半大孩子。
短暂的安静后，屋里炸锅了。
“这比我家猪圈还破啊！”
“这么冷，晚上不得冻死？”
“铺位怎么分啊？谁睡里面谁睡外面？”
乱哄哄的，有人开始抢靠近炉子的好位置，推推搡搡，差点打起来。
刘光福没去凑热闹。
他默默选了个靠墙的、最角落的铺位。
这里离门远，离炉子也远，最冷，最不受待见。
但他不在乎。
角落僻静，方便他做点小动作。
他把自己那破行李卷往炕上一扔，一屁股坐下，硬邦邦的，硌得慌。
再看看这环境，心里也是哇凉哇凉的。
这条件，确实够艰苦。
要不是有空间兜底，他估计自己也得跟那些人一样，哭爹喊娘。
正琢磨着，外面又吹哨子了。
“集合！领物资！”
众人又呼啦啦地挤出门，在寒风里排好队。
另一个干部拿着个破本子，开始点名发放东西。
一件厚重的、绿色的、油渍麻花的棉大衣（后来知道这叫“杠杠袄”），一顶看起来傻了吧唧但据说很暖和的狗皮帽子，一双厚厚的棉乌拉鞋，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四合院：抄家时，我捡漏成首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还有一副棉手闷子（手套）。
“就…就这些？”一个女知青小声问，她还以为能发点新被褥什么的。
发东西的干部眼睛一瞪：“这些就不错了！知道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吗？珍惜点！这都是国家财产！”
刘光福领到手里，掂量了一下。
棉大衣死沉，一股脑油和汗臭味，不知道多少人穿过了。
棉乌拉鞋也是破旧不堪，鞋底都快磨平了。
但他还是装作很珍惜的样子，赶紧穿上了。
嘿！你还别说，这玩意虽然破，但真厚实！穿上立马感觉暖和了不少！
风没那么容易打透了。
其他人也纷纷穿上，一个个裹得跟狗熊似的，动作笨拙，看着有点滑稽，但好歹没那么冷了。
“现在，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开会！”赵排长又喊上了。
食堂也是个大土坯房，里面摆着几条长桌长凳。
晚饭很简单，或者说，很简陋。
一人两个梆硬的玉米面窝窝头，一碗能照见人影儿的白菜土豆汤，里面飘着几点少得可怜的油花，还有一小碟咸菜疙瘩。
就这，还得排队去打。
刘光福拿着自个儿的铝饭盒，打了属于自己那份。
咬一口窝头，拉嗓子！喝一口汤，没味！就是咸！
就这伙食？
他在西合院吃的都比这强点！
再看看周围那些知青，一个个却吃得狼吞虎咽，看来是真饿了，也是真没啥指望。
刘光福心里那个优越感又冒出来了。
窝头咸菜？爷空间里有炒面有肉干！晚上回去就加餐！
但他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跟着大家一起，皱着眉头，艰难地吞咽着这粗糙的饭食。
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只有一片吸溜喝汤和啃窝头的声音。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吃完饭，也没让休息，首接就被拉到一间当会议室的屋子里开会。
一个领导模样的干部上台讲话，内容无非是“欢迎来到北大荒”、“这里是革命的大熔炉”、“要不怕吃苦、艰苦奋斗”、“扎根边疆、建设边疆”之类的套话。
底下的人又冷又累又困，根本没几个人听得进去，都在下面偷偷跺脚搓手。
刘光福也低着头，假装在听，心里却在盘算着：这鬼地方，看来真得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好在老子有粮心不慌。
开完会，终于可以回宿舍了。
天早就黑透了，风还在鬼哭狼嚎。
屋里那点炉火根本抵不住严寒，气温越来越低。
众人赶紧脱了外衣，钻进冰冷的被窝。
那被子又薄又硬，一股霉味和脚臭味，盖在身上根本不顶事。
“太冷了…睡不着啊…”有人带着哭腔说。
“脚冻得跟猫咬似的…”
“我想我妈…”
黑暗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泣。
刘光福也冻得够呛。
这炕是凉的！根本没烧火！
他缩在冰冷的被窝里，牙齿忍不住打颤。
不行！不能这么硬扛！
他悄悄把手伸进被窝，意念一动。
一双厚实的新棉鞋垫出现在了手里。
他赶紧把冰凉的脚踩上去，嘿！立马感觉不一样了！隔凉啊！
虽然身上还冷，但脚底一暖和，整个人就好受多了。
他又偷偷取出一个小水壶，里面装的是勾兑了微量灵泉水的温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慢慢扩散到全身，驱散了不少寒意。
身体感觉舒服多了。
再看看旁边铺位的张文斌，缩成一团，抖得跟触电似的，估计一晚上都睡不着。
黑壮小伙那边也没了动静，估计也在硬扛。
其他铺位更是唉声叹气，咒骂这鬼天气。
刘光福心里叹了口气。
这北大荒的第一课，真他娘的深刻！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脚底的温暖和胃里的暖意，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和屋里同伴们痛苦的呻吟。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对艰苦环境的咋舌，有对未来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庆幸和一种隐秘的兴奋。
庆幸自己早有准备，有空间这个逆天外挂。
兴奋于在这极端的环境下，自己居然能偷偷过得比别人好那么一点点。
这种藏在艰苦下的优越感，刺激极了。
他知道，漫长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但这第一晚，他至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在寒冷和绝望中煎熬了。
他裹紧被子，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不再是西九城的胡同，而是无尽的黑土地，和白茫茫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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