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一头扎进了复习的海洋里，像块干涸了太久的海绵，拼命汲取着知识的水分。
可现实很快给了她当头一棒。
太难了！
高中课程丢下太久了，很多公式定理看着眼熟，细究起来却像隔着一层雾。数学题做得她头昏脑涨，政治论述抓不住要点，连最拿手的语文，那些古文诗词也变得生疏拗口。
更别提那些她根本没学过的、新增加的考试内容了。
手里的资料又少得可怜，几本破旧的课本，几张模糊的油印卷子，根本不够看。
连着熬了几个晚上，进展缓慢，苏晚晴急得嘴角起了燎泡，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
刘光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知道，光靠鼓励不行，得来点实际的。
他首先找到排长老王。
“排长，跟您商量个事。”刘光福递上一根烟，态度诚恳，“苏晚晴同志想复习考大学，这是好事对吧？您看，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给她分派点轻省点的、离宿舍近的活儿？这样她中午和晚上也能多挤点时间看书。”
老王接过烟，嘬了一口，斜眼看他：“哟，这就心疼上了？她考大学，跟你小子有啥关系？”
刘光福脸不红心不跳：“排长，话不能这么说！苏晚晴同志要是真考上了，那也是咱们连队的光荣！说明咱们连队出人才！您脸上也有光不是？再说了，她一个女同志，本来力气就小…”
老王被他逗乐了，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跟老子扯这些有的没的！看在你小子最近干活确实卖力的份上，准了！以后就让她负责菜地那边的轻省活儿，按时下工，不安排她夜班！”
“谢谢排长！您真是明事理！”刘光福眉开眼笑，马屁拍得震天响。
解决了劳动负担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最头疼的复习资料。
刘光福开始了他的“搜刮”行动。
他先是找到了扫盲班的眼镜老师王文明。
“王老师，救命啊！”刘光福一进王文明那间堆满书的小屋，就苦着脸喊。
王文明推了推眼镜，纳闷：“光福同志，你这是？”
“我对象，苏晚晴，您知道吧？她想考大学！”刘光福开门见山，“可这复习资料，要了亲命了！根本找不着！您这儿…有没有啥存货？帮帮忙！”
王文明愣了一下，看着刘光福焦急的样子，笑了：“你小子，倒是挺上心。苏晚晴那姑娘，是块读书的料，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在床底下的一个旧木箱里翻找起来，嘴里念叨着：“我这儿…好像还有几本当年没用完的参考书，还有我自个儿整理的一些笔记，也不知道还用不用得上…”
他翻出来两本页面发黄、边角卷起的《数学习题集》和《物理概念解析》，还有几本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喏，就这些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王文明把东西递给刘光福。
刘光福如获至宝，紧紧抱在怀里，连连鞠躬：“帮得上！太帮得上了！王老师，您可是救了大命了！回头我让我那自留地多给您长点水灵菜！”
从王文明那儿出来，刘光福又马不停蹄地去找连里其他几个公认有文化的老高中生。
他拎着个小布兜，里面装着水灵灵的小黄瓜和几个红番茄——这都是他“自留地”最新的“奇迹”。
“张哥，忙着呢？尝尝我这刚摘的黄瓜，脆生着呢！”
“李姐，这点西红柿你拿着，补补维生素！”
“赵兄弟，我这有点好菜，跟你换点东西…”
他挨个敲门，陪着笑脸，用新鲜蔬菜或者偶尔弄到的一点糖果、烟卷，跟人换他们压箱底的手抄笔记、往年的试卷，甚至是几句宝贵的复习心得。
有的人爽快，看他态度诚恳，东西也好，就换了。
有的人犹豫，他就软磨硬泡，说尽好话。
还有的人冷嘲热讽：“哟，刘大组长，为了个资本家小姐，可真下本钱啊！”
刘光福也不生气，四合院：抄家时，我捡漏成首富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四合院：抄家时，我捡漏成首富最新章节随便看！嘿嘿一笑：“我乐意！我媳妇儿将来是大学生，我脸上有光！”
几天下来，他愣是凑齐了一摞五花八门的复习资料，虽然破旧，虽然不成体系，但己经是现阶段能弄到的最好东西了。
当他抱着这堆“宝贝”出现在苏晚晴面前时，苏晚晴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光福…你…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她摸着那些散发着霉味和墨香的纸张，声音哽咽。
“这你就别管了！”刘光福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你只管看！缺啥少啥，跟我说！我去弄！”
苏晚晴看着他被风吹得粗糙的脸颊，看着他眼中因为奔波而泛起的血丝，心里涌起滔天的暖流和酸楚。
这个男人，为了她，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她不再多说，只是重重地点头，把所有的感动都化作了学习的动力。
有了相对充足的资料，苏晚晴的复习终于走上了正轨。
但她很快又遇到了新的问题——营养跟不上。
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极其耗费精力。连队食堂那点清汤寡水的伙食，根本支撑不住。
她经常学着学着就眼前发黑，头晕眼花。
刘光福早有准备。
他的“自留地”开始“长”出更多高营养的东西。
今天“意外”发现几个野鸭蛋，明天“偶然”挖到一窝嫩笋，后天又能“捡到”几颗的核桃。
他甚至偷偷用灵泉水混合着麦乳精（空间囤积物资），每天冲一碗浓稠的给她喝，谎称是托人从县里买的营养品。
苏晚晴喝着那带着特殊清甜味的“营养品”，感觉精力确实充沛了不少，脑子也转得更快了。
她心里清楚，这肯定又是他那个“祖传法子”弄来的好东西。
她没有点破，只是默默地接受着他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每天晚上，煤油灯下，两人对坐学习的画面，成了连队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苏晚晴伏在炕桌上，眉头紧锁，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刘光福就坐在她对面的小马扎上，面前也摊着一本书——一本崭新的高中数学。
他咬着铅笔头，盯着那些如同天书的符号和公式，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看这个干啥？”苏晚晴偶尔抬头，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忍不住问。
刘光福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我也试试！万一…万一我也能考上呢？那咱们不就是大学生夫妻档了？多带劲！”
苏晚晴被他逗笑了，心里却是一动。
她知道他基础差，考上大学希望渺茫，但他这份愿意为了她而努力追赶的心，让她无比感动。
“哪里不懂？我教你。”她放下笔，挪到他身边。
“这儿…还有这儿…”刘光福指着书本，像个虚心求教的小学生。
苏晚晴耐心地给他讲解，声音轻柔。
灯光下，两人的影子靠得很近，交织在一起。
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
虽然刘光福听得云里雾里，大部分时间只是在硬着头皮死记硬背，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和她一起为了一个目标努力的感觉。
喜欢这种平静又充实的陪伴。
他知道，高考对苏晚晴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挣脱枷锁、实现梦想的唯一机会。
他愿意倾尽所有，做她最坚实的后盾，托着她，把她送到那片更广阔的天空去。
哪怕，那片天空里，暂时没有他的位置。
但他相信，只要她好了，他们俩的未来，就不会差。
北大荒的夜，寂静而漫长。
但在这盏小小的煤油灯下，希望与努力交织，爱情与梦想同行，照亮了两个人共同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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