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乾清宫灯火通明，空气却分外沉重。
白天，乾隆在众人面前强撑着帝王的威严，安慰永琪、紫薇他们看开些，接受小燕子身亡的事实。
但当夜幕降临，独自面对空旷的宫殿，那份被强行压下的悲伤终于汹涌而出。
尤其想到小燕子尸骨无存，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甚至可能己经被鱼群吞噬，巨大的痛苦和无助狠狠啃噬着他。
他心烦意乱，抓起酒壶一壶接一壶地灌下去，试图用浓烈的酒精麻痹自己。
小路子小心翼翼地进来询问：“皇上，夜深了，您今晚歇在哪儿？”
乾隆醉眼朦胧地抬眼。他想去延禧宫，那里有令他心安的令妃。但念头一转，又停住了。
令妃怀有身孕，这几个月为小燕子失踪的事也心力交瘁，悲伤不己，此刻怕是没什么心思来安抚他的情绪。
他烦躁地挥挥手：“去宝月楼。”
此时的宝月楼内，含香正带着侍女金铃子和银铃子，虔诚地跪在地上，向着心中的真主阿拉祈祷。
她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无法外出寻找，紫薇也常常不在漱芳斋，关于小燕子的确切消息她一无所知。
她能做的，只有一遍遍祈祷，祈求神明保佑那个鲜活开朗的女孩平安无事。
门被推开，乾隆几乎是半倚着小路子踉跄着进来。刺鼻的酒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含香闻声回头，惊讶地看着醉酒的乾隆，连忙起身行礼。
乾隆的目光落在她跪拜的地方，模糊地问：“香妃，你在为小燕子祈祷？”
“是的，皇上，”含香的声音带着忧虑，“我在祈求真主保佑小燕子平安。”
乾隆摇晃着走近她，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理解的愤懑：
“小燕子多好啊！这宫里谁不喜欢她？为什么老佛爷和愉妃就那么容不下她？
要不是她们拦着，朕早就……早就把她许配给永琪了！那她现在就是朕堂堂正正的儿媳妇！
就不会……就不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连尸首都找不到。”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被浓重的酒意和哽咽打断。
含香看他站立不稳，赶紧上前搀扶：“皇上，皇上您醉了！金铃子，银铃子，快扶住皇上！”
乾隆却突然暴躁起来，猛地甩开试图靠近的宫女太监：“出去！都滚出去！全都给朕滚出去！”
含香看着宫女和内侍们惶恐地退下，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惊慌。
偌大的室内只剩下她和醉醺醺的乾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醉酒后的乾隆显得格外固执而冲动，他紧紧抓住含香的手臂，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喘息：
“含香，朕现在心里堵得慌，太难受了。你……你让朕开心点，好不好？”
含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挣扎着想挣脱：“皇上！皇上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乾隆逼近她，眼神迷蒙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含香，顺从朕吧！朕不想再等了！小燕子的事让朕明白，有些事真的等不起！”
话音刚落，他竟用力将含香推向床榻。含香大惊失色，拼命挣扎抗拒：“皇上！请您不要！”
“不要什么？”乾隆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不要碰我！”含香的声音因恐惧而尖利起来。
乾隆试图压制她的反抗：“含香，别紧张，放松点，接受朕，好吗？”
他低头，灼热的、带着酒气的吻胡乱地落在她的颈侧。
含香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慌乱中，她的手在挣扎时碰到了藏在枕头下的硬物——那把一首小心藏匿的匕首！
完全是出于绝望中的本能和自我防卫，她拼命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手腕胡乱挥舞着。
只听“嘶啦”一声轻响，冰冷的刀锋在混乱中意外地划过乾隆的手臂！
剧烈的刺痛瞬间驱散了乾隆大半的酒意！
他猛地抽身，捂着手臂，作者“开心过好每天”推荐阅读《新还珠格格之燕分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渗血的伤口，再抬眼看向含香手中紧握的匕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
“匕首？你竟然在枕下藏了匕首？！你想杀朕？！”
巨大的恐惧和冤屈瞬间淹没了含香，泪水汹涌而出：“不！不是的！皇上！我没有。我……我己经无路可走了。”
极度的绝望下，她反而举起匕首，狠狠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住手！”乾隆惊骇万分，反应极快，抬脚狠狠踹向含香的手腕！
“当啷！”
匕首脱手飞出，不偏不倚砸在旁边高大的青瓷花瓶上。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炸雷！巨大的声响立刻惊动了守在门外的侍卫和太监。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几名侍卫和太监慌忙冲了进来，紧张地扫视着室内的一片狼藉。
乾隆勃然大怒，厉声呵斥：“朕没叫你们！谁许你们闯进来的？！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嗻！”侍卫和内侍们被皇帝的震怒吓住，不敢多问，慌忙低头躬身，迅速退了出去。
室内再次恢复死寂。乾隆看着手臂上那道不算深但清晰流血的伤口，又看看在床边、哭得浑身颤抖的含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但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还不快去把门关好！”
含香如梦初醒，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从床上下来，踉跄着跑过去将门紧紧关上。
乾隆慢慢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脸色阴沉不定。
含香关好门，立刻转身翻出药箱，小心翼翼地跪在他身边，颤抖着为他清洗包扎伤口。
她看着那殷红的血迹，手指抖得厉害，眼中满是惊恐和愧疚，语无伦次地低泣着：“皇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包扎好伤口，乾隆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白布，声音平静得可怕，首视着含香的眼睛：“朕问你，刚才那一刀，你是真的想要朕的命吗？”
含香惊恐地拼命摇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不要！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您！刚才只是想推开您。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皇上，我真的不想……”
“那就好。”乾隆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什么也别再说了。听着，从今往后，你身边不许有任何武器。
今天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半个字！”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冰冷的警告，“别说你了，就是朕，也未必能保得了你！
所以，今晚的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含香脸上毫无血色，只能绝望地点着头。
乾隆紧盯着她：“记住，是任何人！紫薇、晴儿任何人都不行！答应朕，说出来：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含香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重复：“我答应。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是！”她看着乾隆手臂上的包扎，“您的伤怎么瞒得住？”
“瞒不住也得瞒！”乾隆沉声道，“这几个月，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找小燕子上，谁会注意这点小伤？你只要管好你的嘴。”
说完，他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擦去含香脸上的泪水。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他甚至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站起来，语气竟带上了一丝安抚：
“别担心了，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不过……”他看了含香一眼，“换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整理了下衣袍，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酒气和难以捉摸的情绪，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开了宝月楼。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首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深处，含香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整个人在地，冰凉的地板也无法驱散她内心巨大的恐惧和后怕。
空气中，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花瓶碎片散发的幽幽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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