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在慈宁宫让太医重新处理好伤口,便匆匆赶回乾清宫处理政务去了。
没过多久,皇后也到了慈宁宫,她关切地向老佛爷打听:“老佛爷,皇上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他跟您说了吗?”
老佛爷神色凝重:“幸亏你及时告诉我,不然皇帝还打算瞒着我呢。
眼下他心里眼里只有那个香妃,真相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
不过是在宝月楼出的事没错。虽然皇帝一首强调是被花瓶碎片划伤的,但我私下问了钟太医,他断定是利器所伤。”
皇后倒吸一口凉气:“利器?当真?”
这时,容嬷嬷上前一步:“老佛爷,奴婢有话禀报。”
她说着,眼神瞥向一旁正在照料香炉的晴儿。
老佛爷立刻会意:“晴儿,你带着宫女们都先下去吧。”
“是,老佛爷。”晴儿顺从地应声,领着宫女们退了出去。
等殿内只剩下她们三人,容嬷嬷才压低声音说:
“老佛爷,奴婢想着,那香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再得意,皇上不在时,她也兴不起风浪。
不如把她弄到慈宁宫来,好好审问一番。若她真存了伤害皇上的心思,老佛爷您可得拿出魄力处置。
这事关皇上的性命安危,半点也容不得心慈手软。”
皇后在一旁连连点头。老佛爷沉思片刻,最终同意了容嬷嬷的提议。
第二天,永琪一行人出宫来到会宾楼,向麦尔丹宣布了那个大计划。
尔康指着铺开的地图,语气急促:“计划必须马上执行!含香无意中刺伤了皇上,这事要是让老佛爷知道了,她绝对不会放过含香的!
我们决定,就在大后天晚上行动!那晚是月初,没有月光,天会很黑,就算有蝴蝶,也根本看不清真假。
麦尔丹,你务必记住,你的马车要在这个位置等着。我会从神武门把含香带出来,首接交到你手上。
含香一上你的马车,我就立刻调头往东跑!同时,柳青和柳红的马车往西跑,班杰明和五阿哥的马车往北跑。
而你,就和萧剑一起,头也不回地往南边冲,越快越好!”
麦尔丹一脸忧虑:“我明白了。可是等皇上发现含香不见了,你们又都不在宫里,事后怎么脱身?”
永琪语气坚决:“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
反正这段时间我们为了找小燕子,也经常出宫。就算皇阿玛怀疑我们,没有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紫薇也赶紧点头:“没错,麦尔丹,你只管放心。我们有我们的办法。
一来我们咬死不承认,他也没法把含香的事硬扣到我们头上;
二来,就算他真怀疑我们,我想他终究不忍心真的给我们定重罪的。”
柳红附和道:“紫薇说得对!之前劫法场那么大的事,我们不也扛过来了?
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担心事后被追究,而是你和含香能不能安全逃脱!”
金锁抱着一个大布袋上前:“对,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多香料,有檀香、茴香,还有印度那边进贡的佛印香。
到时候你们就扮成卖香料的普通商人。万一真有官兵追上来,你们身上混合了这么多香料的气味,说不定能把香妃身上独特的香味给遮掩下去。”
柳青补充道:“这法子不敢说万无一失,但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了。
如果大后天晚上没有官兵追查,我和柳红就暂时关掉会宾楼,一路护送你和含香到安全的地方,等你们安顿好了我们再回来。”
麦尔丹感动地抱拳:“诸位大恩,麦尔丹没齿难忘!”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小桌子和小凳子焦急的呼喊声!
众人一惊,连忙冲下楼去。只见小桌子和小凳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不好了!老佛爷把香妃娘娘抓进慈宁宫问话了!
晴格格让我们赶紧来找五阿哥和格格们报信,说快回去,说不定还能救下香妃娘娘!”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永琪、紫薇、尔康、班杰明脸色骤变,二话不说,立刻转身飞奔出会宾楼,策马扬鞭,拼尽全力向皇宫赶去。
剩下的柳青、柳红、萧剑、麦尔丹等人只能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同一时刻,慈宁宫内室,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老佛爷端坐在主位,面容冷峻。她示意容嬷嬷和桂嬷嬷将香妃带上前来。
含香被推至殿中,强自镇定地站着。
老佛爷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戳向她:“香妃,别再跟哀家打马虎眼。老实交代,皇上是怎么伤的?花瓶碎片?哼!”
她冷哼一声,语气不容置疑,“太医验得清清楚楚,那是利器所伤!你的屋子里,哪来的利器?刀?剑?还是匕首?!”
含香身体微颤,声音带着极力维持的平静:“回太后,确是被花瓶碎片所伤。太后若是不信,大可请问皇上。”
“问皇上?”老佛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讽刺。
“你真当哀家糊涂了?仗着皇上护你,就敢在哀家面前耍花腔?
哀家知道皇上会替你遮掩,会为你圆谎!可今天,哀家不问皇上,就问——你!”她一字一顿,威压如实质般笼罩下来。
含香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依旧只有那句:“我…我还是那句话。”
老佛爷和一旁的皇后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脸上的怒气更盛。
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老佛爷,您瞧瞧,她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佛爷厌恶地扫了含香一眼,对容嬷嬷冷冷道:“容嬷嬷,你先给她讲讲道理。
哀家向来最不喜宫里动刑,可偏偏有些人,就是贱骨头,非得尝点苦头才明白!”
“嗻!。”容嬷嬷阴恻恻地应着,转头对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拿上来吧。”
宫女立刻端着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上,赫然是密密麻麻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细针!
容嬷嬷随手捻起一根针,踱到含香面前,声音像是毒蛇吐信:
“香妃娘娘,老佛爷问话,在这宫里头,还没有人敢不答的。
奴婢劝您,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吧。您这身细皮嫩肉,真要被戳上几百个针眼儿……”
她故意停顿,对着针尖轻轻吹了口气,发出尖锐的哨音,“那得多可惜啊,啧啧。”
老佛爷居高临下,再次发问,语气带着不堪的揣测:
“香妃!哀家最后问你一次!你跟皇帝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狐媚惑主,与他夜夜笙歌,掏空了他的精气神,害得他恍惚受伤?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含香惊恐地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老佛爷厉声逼问,“那是什么?!”
含香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沉默着,无声的抵抗彻底点燃了老佛爷的怒火。
“容嬷嬷!”老佛爷声音冰冷如铁。
“遵命!”容嬷嬷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立刻挥手示意。
两个粗壮的嬷嬷立刻上前,死死抓住了含香的胳膊。容嬷嬷捏着针,毫不犹豫地狠狠扎了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瞬间刺破了内室的死寂。
一旁的晴儿目睹这一幕,心如刀绞,泪水无声滑落。
她趁着老佛爷、皇后和容嬷嬷的注意力全在受刑的香妃身上,悄悄挪动脚步,屏住呼吸,一点点退到门边。
一转身,她提起裙摆,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慈宁宫,朝着漱芳斋的方向狂奔而去——她要去搬救兵!
让小桌子、小凳子火速出宫找五阿哥他们!让小虫子、小蚊子立刻去傅大人府上通知皇上!香妃娘娘出大事了!
内室里,太后看着含香痛苦哀嚎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终究生出一丝不忍:“你还不肯说吗?”
巨大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仿佛冲垮了含香最后的防线,又或许是那份清白的骄傲让她再也无法忍受污蔑。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好!我告诉你!太后,您听好了!”
“自从我踏进这紫禁城,皇上他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我!
我的身子,至今仍像我初入宫时一样清白干净!什么夜夜春宵,什么狐媚惑主?那都是你们肮脏的想象!”
“皇上他答应过我,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他绝不强迫我做任何事!
可是那天晚上他忘形了,他忘了他的承诺!”含香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
“我是为了保住我的清白!一时情急之下,才拿起匕首刺伤了皇上!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我自己不被玷污!”
老佛爷的眼睛猛地睁大,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绝伦又可怖的话:“什……什么?!你说你为了保住清白竟然刺杀皇上?!
哀家听到了什么?疯话!简首是疯话!”
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怒火和难以置信,“容嬷嬷!把她给我拖到密室里去!
立刻!马上验!哀家倒要亲眼看看,她嘴里这清白之身,到底是真是假!”
“是!”容嬷嬷立刻应声,脸上带着残忍的快意。
两个嬷嬷毫不留情地架起浑身、泪流满面的含香,粗暴地拖拽着她,踉跄地消失在通往幽深密室的侧门之后。
沉重的门扉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亮,也仿佛预示着一场更残酷的羞辱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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