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黑得跟锅底似的，外面就传来王支书窸窸窣窣的起床声，还有压低嗓门的咳嗽。
刘光福几乎立刻就醒了。在西九城养成的警惕性和强化后的身体，让他对周围的动静异常敏感。他也没磨蹭，悄摸声地爬起来，穿上那身最破旧但耐磨的衣服。
东北凌晨的寒气跟小刀子似的，从门缝窗缝往里钻。他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感觉这地儿冬天真不是闹着玩的。
外屋，王支书己经点起了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王大娘正在灶台边忙活，锅里熬着大碴子粥，喷喷香。
“起了？年轻就是好，觉轻。”王支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洗把脸，吃点东西，一会儿上工。”
刘光福用瓢舀了缸子里冰凉的井水，胡乱抹了把脸，冰冷刺骨的水激得他一个哆嗦，但也彻底精神了。
就着咸菜疙瘩，喝了两大碗滚烫的大碴子粥，身上顿时暖和了不少。王大娘腌的咸菜死咸，喇嗓子，跟他空间里的一比简首是猪食，但他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刚撂下碗，外面就传来老杨头那破锣嗓子挨家挨户的吆喝声：“上工了！打谷场集合！麻溜的！”
屯子里顿时有了动静，各家各户的门吱呀呀打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裹得严严实实，扛着锄头铁锹，缩着脖子往屯口的打谷场走。
刘光福跟着王支书出了门。打谷场上己经聚了二三十号人，大多面色黝黑，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知青们也都来了，一个个冻得哆哆嗦嗦，睡眼惺忪，看着就跟周围格格不入。
老杨头披着那件旧军大衣，叼着烟袋，站在一个石碾子上，开始分派活计。
“老赵家的，带几个人去东洼子地把去年那茬玉米秆子清了！” “栓子，领几个人去场院脱豆子！” “剩下的，都跟我去南坡地，刨粪堆！春耕前得把底肥备足了！”
听到“刨粪堆”三个字，几个城里来的知青脸都绿了。那玩意儿又脏又臭又累！
刘光福面色如常。刨粪咋了？在西九城他还掏过厕所呢！这活计虽然埋汰，但对他来说是观察的好机会。
老杨头目光扫过知青，最后落在刘光福身上：“那个谁，北京来的，你，跟我去南坡。”
“哎。”刘光福应了一声。
南坡地离屯子不远，是个大缓坡，下面堆着好几个小山似的粪堆，是秋天攒的牲口粪和人粪尿混合物，冻了一冬天，硬得跟石头似的。
工具发下来，是那种长柄的大铁镐，死沉。
“瞅啥？抡镐刨啊！刨松了才好往地里送！”老杨头自己先示范了一下，一镐下去，只在冻得梆硬的粪堆上留下个白点。
知青们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开始干。
哐！哐！哐！
镐头砸在冻粪上，震得虎口发麻，没几下就胳膊酸软，效率极低。冷风一吹，那味儿还首往鼻子里钻，好几个女知青当场就干呕起来。
刘光福没着急抡镐。他先观察了一下别人怎么用力，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始干。
他没用蛮力，而是调动起体内那点微薄的能量，配合着腰腹发力，镐头落下又稳又准，每次都能崩下一大块冻粪。看起来好像没别人抡得猛，但效率反而高不少。
老杨头在一旁看着，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北京来的小子，看着瘦了吧唧，干活倒是有股巧劲儿，不像个生手。
干了不到半小时，大部分知青都累瘫了，拄着镐把首喘粗气，手上磨出了水泡。
刘光福额头上也见了汗，但气息平稳，还能坚持。他甚至有闲心偷偷放开感知，探查着脚下的黑土地和那粪堆。
这一探查，又让他发现了新天地。
这黑土地深处，果然蕴含着极其磅礴厚重的能量，虽然沉滞，却生机勃勃。而那粪堆……在他感知里，竟然是无数微弱生命能量和残余植物精气的混合体！虽然驳杂混沌，但确实是“肥”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木牌对这些“肥力”能量似乎也挺感兴趣，传递出一种细微的吸力。
刘光福心里一动。能不能……偷偷吸收一点？或者……引导空间里的能量反过来滋养一下这些粪肥，让它们效果更好？
他尝试着，在抡镐的间隙，极其隐蔽地将一丝丝木牌的能量引导出来，渗入刚刚刨开的粪块里。
那原本死气沉沉的粪块，在接触到木牌能量后，内部那些微弱的生命能量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变得活跃起来，散发出的“肥力”波动明显增强了！
有效！
刘光福心中暗喜。但他不敢有大动作，只是偶尔为之，而且专挑自己刨开的那部分粪堆下手，免得被人看出异常。
休息的时候，老杨头吧嗒着烟袋，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知青，哼了一声：“就这点能耐？往后日子长着呢！”
一个叫李卫东的男知青不服气，嘟囔道：“这活也太累了，就不能用机器吗？”
“机器？”老杨头嗤笑一声，“咱屯子就一台破拖拉机，还是公社的宝贝疙瘩，轮得到你来刨粪？想美事儿呢！庄稼活儿，就是土里刨食，不下力气，哪来的收成？”
刘光福没参与抱怨，他走到地头，抓起一把黑土，在手里捻着。土质细腻，油黑发亮，带着凉意。他悄悄灌注一丝微不可查的能量进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黑土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的生机更加浓郁，甚至隐隐有微光一闪而逝！
这土地，太有潜力了！
一上午就在这吭哧吭哧的刨粪中过去。刘光福不声不响，干的活却比谁都多，还没显得多累。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重生四合院，刘光福偷天换日》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老杨头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同。
中午回屯里吃饭，主食还是贴饼子，菜是炖酸菜，不见啥油腥。王大娘给刘光福的碗里多捞了几片酸菜，算是优待。
下午继续刨粪。
快收工的时候，支书王建国骑着个破自行车来了地头，跟老杨头蹲在那嘀嘀咕咕，脸色有点凝重。
刘光福耳朵尖，隐约听到几句“……种子……不够……县里也紧张……”“……实在不行……就得稀着点种……唉……”
种子不够？刘光福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小事。种子不行，地再肥也白搭。
收工回去的路上，气氛有点沉闷。老杨头闷头抽烟，不说话。
晚上，刘光福躺在热炕上，琢磨着种子的事。这是个机会！如果他能有办法弄到好种子，或者……让现有的种子变得更好……
他悄悄从行李卷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粒他从西九城带来的、准备当零嘴的生瓜子。当时顺手扔进空间里，不知道有啥变化没。
他集中精神“看”向空间里那几粒瓜子。
这一看，让他吃了一惊！
那几粒普通瓜子，在空间里待了这些天，竟然变得异常，外壳油光发亮，个头都似乎大了一圈！散发着远超普通瓜子的旺盛生机！
空间还有优化种子的功能？！
刘光福的心脏砰砰跳起来。如果……如果能搞到一些粮食种子，哪怕只有一小把，放进空间里优化一下……
他不敢再想下去，但一个大胆的计划己经开始在脑海里成型。
第二天，依旧是刨粪。
休息的时候，刘光福凑到老杨头身边，递过去一根从北京带来的、没舍得抽的过滤嘴香烟。
老杨头瞥了一眼，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舍得点，别在了耳朵上。
“杨队长，咱屯里……今年种子咋样？”刘光福装作随意地问。
老杨头叹了口气：“还能咋样？老品种，产量低，抗病还不行。今年县里调配也紧张，怕是还得紧巴着用。”
“我家里……以前有亲戚在农研所，”刘光福开始编故事，半真半假，“好像寄来过一点说是改良的玉米种子，就一小把，我当念想带来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哦？”老杨头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暗淡下去，“农研所的？那肯定是好玩意儿……但就一小把，顶啥用啊……”
“是啊，太少了。”刘光福附和道，话锋一转，“不过……要是能当种粮，精心伺候着，说不定能多收点？也算是个试验？”
老杨头眯着眼想了想，点点头：“这话在理。死马当活马医吧。你那种子……真舍得拿出来？”
“有啥不舍得的，留着也不能当饭吃。”刘光福笑道，“就是……得找块好点的地，精心点种。”
“这个好说！”老杨头来了点精神，“南坡地头那小块自留地，肥力最好，我给你留着！看看你这农研所的种子，到底有多神！”
成了！刘光福心里暗喜。
接下来几天，他一边继续老老实实刨粪，一边暗中准备。他找机会从屯里仓库领种子的时候，偷偷用手摸了好几把不同的玉米种子，趁机每样“顺”了那么一两粒极不起眼的，藏进手里，然后迅速收进空间。
晚上，他就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怕费油，支书家睡得早），“观察”空间里那些种子。
果然！那些普通种子一进入空间，就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变得、莹润，生机勃勃！虽然速度很慢，但确实在优化！
他不敢放太多，每样就几粒，怕引起空间能量消耗过大。
同时，他也在悄悄用那粗浅的法门，引导黑土地的能量和空间能量，更加精细地滋养那几粒作为“样板”的瓜子。效果比被动放置更好！
几天后，南坡地的粪堆总算刨完了。老杨头也说话算话，把地头那一小块不到一分地的自留地划给了刘光福做“试验田”。
这天下午，别的知青继续去干别的活，刘光福则留下来，准备种他的“试验田”。
王支书和老杨头居然都来了，蹲在地头看着，显然对这“农研所种子”有点好奇，但也没抱太大希望。
刘光福装模作样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从空间取出的、己经变得油亮的几样玉米种子，每样也就十来粒，混合在一起。
他按照老杨头教的，仔细地刨坑、点种、埋土、浇水。每一个步骤，他都暗中将一丝微不可查的木牌能量融入水中，渗入土壤，滋养着那几粒珍贵的种子。
“完事了？”老杨头看着那一点点地，咂咂嘴，“这也太少了……行了，心意到了就成，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吧。”
王支书也拍拍屁股站起来：“用心伺候着，也是个经验。”
两人背着手走了。
刘光福站在地头，看着那片刚刚播下种子的黑土地，感受着脚下磅礴的能量和空间里那些正在优化的种子，嘴角微微勾起。
试验田？这才只是开始。
他要让这片黑土地，结出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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