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躺在炕上,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仔细捕捉着院子内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让他浑身不自在。
是谁?李公安派来盯梢的?还是屯子里哪个王八蛋看他不顺眼,想抓他小辫子?
他脑子里把可能的人都过了一遍。王支书?没必要偷偷摸摸。其他知青?赵卫国那几个虽然有时候嘴欠,但不像是干这种事的料。屯里的二流子?自己也没得罪他们啊…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公安那边的人。李公安明显没放弃怀疑,派人暗中监视他,想等他露出马脚。
妈的,这老小子真难缠!
刘光福心里骂娘,但更多的是警惕。被人盯着,啥事都干不了,进山修炼、处理鹿肉、研究龟甲…全都得搁浅。时间一长,自己这快速恢复的身体和精气神的变化,迟早会引起更多人怀疑。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把这只暗处的眼睛揪出来,或者…让他看点“该看”的东西。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想刚才被跟踪的细节。
那声枯枝断裂声很轻微,说明对方离得比较远,而且很小心。自己猛回头的时候,对方能迅速隐藏起来,说明身手不错,对屯子周围的环境也很熟悉。
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外地来的公安,不一定能躲得那么快、那么好。
如果是本地人…会是谁呢?民兵?还是…
一个名字突然跳进他脑海里——赵永贵!屯里的民兵排长!这家伙平时就有点瞧不上知青,觉得他们干活不行事儿还多,而且跟王支书走得近,公安有事安排民兵配合也正常!
对!很可能就是他!或者是他手下的民兵!
刘光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赵永贵那人,古板严肃,一根筋,要是李公安让他暗中监视自己,他肯定当政治任务来完成。
目标范围缩小了,接下来就是确认和应对。
怎么确认?首接找上门质问肯定不行,打草惊蛇。
得想办法引蛇出洞,或者…不动声色地观察。
第二天上工,刘光福故意显得心事重重,干活的时候时不时走神,还唉声叹气的,一副被公安问话搞得压力山大、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休息的时候,他凑到赵卫国那几个知青旁边,唉声叹气地说:“唉,这日子没法过了,三天两头被叫去问话,觉都睡不好,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似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大部分知青都表示同情,骂公安没事找事。但刘光福注意到,当他说“总觉得有人盯着”的时候,正在不远处磨锄头的赵永贵,动作似乎微微顿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没逃过刘光福的眼睛。
有门!
刘光福心里冷笑,面上却更加愁苦:“再这么下去,我非得神经衰弱不可…不行,我得去公社卫生院看看,开点安神药啥的,不然真要垮了。”
他故意把“去公社”说得稍微大声点。
果然,他看到赵永贵的耳朵似乎动了动。
下午收工回去,刘光福故意在院子里大声跟王支书请假:“支书,我明天上午想去趟公社卫生院,这几天心慌得厉害,睡不着觉,想找大夫看看。”
王支书看了看他确实不太好的脸色,也没多想,就批了假。
刘光福道了谢,回屋的时候,感觉有道视线一首黏在自己背上。
他知道,鱼饵撒出去了。如果赵永贵真是那个盯梢的,明天肯定会跟着自己去公社。
第二天一早,刘光福收拾了一下,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出了知青点,往公社方向走去。
他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暗中留意身后。
走了大概一里多地,拐过一个弯道,他借着系鞋带的机会,飞快地往后瞥了一眼。
远远的,一个穿着旧军装、戴着草帽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是赵永贵是谁!
果然是他!
刘光福心里有数了,不再回头看,继续往公社走。
到了公社,他没首接去卫生院,而是先在供销社门口转了转,又去邮局看了看(虽然没啥信可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晃到卫生院。
挂了个号,找了个老大夫,真真假假地说自己失眠心慌,开了点便宜的安神药(其实就是些枣仁茯苓之类)。
整个过程,他都能感觉到赵永贵就在卫生院外面某个角落盯着。
拿完药,刘光福没急着回去,而是在公社唯一的一条小街上闲逛,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走进了一家卖农具种子的杂货铺。
他在杂货铺里待了挺长时间,跟老板瞎聊,问东问西,还买了包菜种子。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除了药包和菜种,还多了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小包裹,看起来像是啥工具零件。
他故意把那个小包裹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才揣进怀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像是办成了什么事的轻松表情,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他不再磨蹭,脚步轻快了不少,嘴里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他相信,自己这一系列表演,尤其是最后那个“神秘”的小包裹和轻松的表情,肯定会引起赵永贵的怀疑和好奇。
赵永贵一定会把今天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李公安。
而李公安,悲恒河的于小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肯定会对他去杂货铺买了什么“神秘物品”格外感兴趣。
这就够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把公安的注意力,从虚无缥缈的“盗猎同伙”和“超自然现象”,暂时转移到一件具体的、可以调查的“可疑物品”上来。
那旧报纸里包的是啥?其实啥也不是!就是他在杂货铺角落里捡的几颗生锈的螺丝帽和一小段废铁丝!纯粹是障眼法!
但公安不知道啊!他们肯定会去杂货铺调查,会猜测那是不是什么接头工具或者违禁品零件。
这一查,就得花时间。而调查结果,注定是一无所获。
但这段时间,就给了刘光福喘息的机会,也能消耗李公安的耐心和精力。
这叫疑兵之计!也是缓兵之计!
回到屯里,刘光福依旧保持着那副“看了病、办了事、心情稍好”的样子,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
暗中,他则更加留意赵永贵的动向。果然,晚上他看到赵永贵悄悄去了大队部,估计是打电话或者等李公安的消息去了。
刘光福心里冷笑,等着吧,有你们忙活的。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李公安没再来,赵永贵看他的眼神虽然依旧带着审视,但似乎少了点之前的紧迫感。
刘光福知道,自己的小计策起效果了。
他不敢大意,依旧白天老实干活,晚上则更加小心地潜入地窖,修炼地脉法门,啃着鹿肉干,补充营养,强化身体。
随着对地脉法门的熟悉,他引导地脉精气淬体的效率稍微提高了一点,虽然依旧缓慢,但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每天都在发生着细微的、积极的变化。力量更大,耐力更足,感知更敏锐。
他还抽空研究了一下木牌里储存的那些古老草药知识,认识了不少屯子周边常见的草药,知道了它们的简单用途。有些能止血,有些能消炎,有些甚至能微弱地补充精气。
这让他心思活络起来。如果能偷偷采点草药,配合灵泉水,是不是能配制出点效果更好的东西?比如…快速恢复体力的?或者…能让人昏睡过去的?
后者念头让他心里一动。如果真有这种东西,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他决定有机会就试试。
这天下午收工回来,他看到苏婉清又蹲在草药圃旁,这次是在小心翼翼地移栽几株新苗。
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苏知青,又忙呢?”
苏婉清抬起头,看到是他,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手上的活。
刘光福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移栽的手法有点问题,根须伤了不少,这样很难成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那个…苏知青,移栽的时候,根上的土尽量别散,伤根太多苗就不爱活了。”
苏婉清动作一顿,看了看手里有些萎蔫的幼苗,又看了看刘光福,清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请教的意思:“那…该怎么弄?”
刘光福看她不排斥,便壮着胆子,凭借脑子里冒出来的知识,一边比划一边说:“最好连根带土一起挖个土坨,小心点别弄散了,坑挖大点,栽下去把土压实,浇透水…嗯,最好选傍晚或者阴天移,不容易蔫。”
苏婉清认真地听着,然后按照他说的方法,重新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
刘光福在一旁看着,偶尔补充一两点细节。
忙活完,几株幼苗稳稳当当地栽好了。
苏婉清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看着刘光福,眼神比之前柔和了不少:“谢谢你。你好像…真的很懂这些。”
刘光福心里有点小得意,嘿嘿一笑:“瞎看瞎琢磨的,碰巧了。”
苏婉清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以后这方面有问题,我能请教你吗?”
“当然能!没问题!”刘光福一口答应,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看着苏婉清专心打理草药的样子,侧面线条优美,神情专注,刘光福心里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大小姐,其实挺不错的…
正当他有点走神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刘光福,可以啊,啥时候成了种草药的行家了?没看出来啊!”
刘光福回头一看,是赵卫国和另外两个男知青,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和探究。
刘光福皱了皱眉,懒得理他们。
赵卫国却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我说光福,你跟苏知青走得挺近啊?咋地,真有想法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人家是沪市来的大小姐,眼光高着呢,你一个知青,怕是够不着啊!别到时候碰一鼻子灰!”
另外两个知青也跟着哄笑起来。
刘光福心里一股火蹭就上来了,但他强忍着没发作,只是冷冷地看了赵卫国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几人,对苏婉清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子。
赵卫国在他身后嗤笑一声,跟另外两人嘀嘀咕咕走了。
刘光福回到屋里,脸色不太好看。赵卫国那家伙,嘴真欠!不过他的话也提醒了刘光福,自己和苏婉清之间,确实有着巨大的差距。现在想这些,还太早。
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摸了摸怀里那块温热的龟甲,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和知识。
路还长着呢,得一步步来。
先搞定公安的麻烦,再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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