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盯着那包黑乎乎、硬得能当砖头使的咸菜疙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这玩意儿，是家里最不值钱但又必不可少的东西。死咸，齁嗓子，吃多了还烧心，但就着它能下饭，能省菜。
可如果……空间能把它变得稍微好吃那么一点点呢？不需要多美味，只要没那么咸，没那么苦，口感稍微软乎点……
那在这缺油少盐的年代，是不是也能算个稀罕物？
有了这个念头，刘光福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坐立不安。
他瞅了瞅外屋，刘海中吃完饭又溜达出去显摆他的官威了，刘妈在厨房忙着刷碗。
机会！
他悄默声地拿起那包咸菜，溜回里屋，关上门。
打开旧报纸，里面躺着五六块黑褐色的咸菜疙瘩，表面还沾着粗大的盐粒，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咸涩味。
他拿起最小的一块，掂量了一下，大概有他半个拳头大。
“就你了！”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意念锁定。
唰！
手里的咸菜疙瘩瞬间消失，进入了那个芥子空间，稳稳地落在角落，跟窝头、铜钱、水果糖做了邻居。
“呼……”刘光福松了口气，感觉精神又消耗了一丝。这玩意儿收放比窝头似乎更费点劲，可能是因为更沉？或者是因为“品质”更低？
他不敢频繁“内视”查看，怕MP跟不上。只能耐着性子等。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
期间刘妈进来过一次，看他在床上躺着“养神”，也没打扰他。
刘海中回来照例骂骂咧咧了几句，看他没顶嘴，也就没了下文。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妈拿出咸菜，刘光福心里有鬼，没敢多吃，只夹了一小丝，塞嘴里嚼了嚼。
嚯！还是那么咸！那么苦！喇得嗓子眼疼！
看来时间太短，效果不明显。或者这咸菜疙瘩实在太顽固，空间也得花时间“改造”？
他心里有点打鼓，但没放弃。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刘光福就醒了。
第一件事就是“看”空间里的咸菜！
这一看，他心头猛地一跳！
有变化！
虽然那块咸菜疙瘩看起来还是黑乎乎的，但表面那些刺眼的、颗粒很大的盐霜，好像……溶解了不少？看起来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他强忍着激动，把咸菜取了出来。
入手的感觉也不一样了！不再是硬邦邦、硌手的感觉，反而变得有点软韧，像是被充分腌制透了的咸肉那种手感！
他凑近了闻了闻，那股冲鼻子的咸涩味淡了许多，反而隐隐透出一丝酱菜特有的发酵后的醇香？
“我靠！真行啊！”刘光福差点乐出声，赶紧捂住嘴。
他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甲在咸菜疙瘩边缘掐了一点点下来，放进嘴里。
微微的咸味首先弥漫开来，但不再是那种死咸齁咸，而是带着层次感的咸鲜！后面跟着的是一股淡淡的回甜，几乎尝不出原来的苦味了！口感也不再是嚼木渣的感觉，变得软糯适中，甚至有点Q弹！
这……这简首脱胎换骨啊！
虽然跟后世那些精加工的酱菜没法比，但比起原来那能齁死人的破疙瘩，己经是天壤之别！绝对称得上是“美味”了！
刘光福激动得手都在抖。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空间不仅能保鲜，不仅对主食有效，对咸菜这种副食效果更明显！
发财了！这下真看到发财的门路了！
这改良版咸菜拿出去，还不得被抢疯喽？
但怎么操作呢？
首接拿出去卖？风险太大！这可是“投机倒把”，被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本钱呢？他就顺了家里一小块，总不能老偷家里的吧？次数多了肯定被发现。
得想办法搞点启动资金，再多弄点原材料，偷偷加工，再想办法出手。
启动资金……从哪儿来？
他目光再次落到空间里那几枚铜钱上。这玩意儿，能不能换点钱？
听说有的地方有人偷偷收这些老东西，虽然价格压得极低，但换点毛票应该没问题吧？
还有那颗水果糖，放进去一天多了，不知道有啥变化没？
他取出那颗糖，剥开糯米纸。
橙黄色的糖块颜色仿佛更鲜亮了些，香气也更浓郁了，不再是那种廉价的香精味，反而有点像真正的橘子清香？
他舔了一下。
嘶！甜！但不是那种齁死人的甜，是清甜！带着果味的甜！口感也更细腻了！
好东西啊！这糖拿出去，绝对比合作社卖的高级多了！
铜钱加糖，能不能换个几毛钱？
有了几毛钱，就能去买更多的咸菜疙瘩回来“加工”！
计划通！
刘光福感觉一条金光大道正在眼前缓缓展开。
但他没被冲昏头脑。这事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记得原主记忆里，胡同深处住着个孤僻的罗老头，以前好像是个走街串巷收破烂的，眼神不太好，但似乎对老物件有点研究。偶尔有小孩捡到铜钱铜板什么的，会偷偷拿去他那儿换几分钱买糖吃。
可以去他那儿试试水！顺便摸摸情况。
打定主意，刘光福把那块“改良版”咸菜小心翼翼用纸包好，藏进怀里——这可是样品，得留着。然后又把那颗升级版水果糖也重新包好。
等刘海中出门，刘妈去外面晾衣服的功夫，他溜出了家门。
凭着记忆，他七拐八绕地来到胡同最里头一个低矮的小院门前。院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罗爷爷，是我，前院老刘家的光福。”刘光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老实巴交。
里面窸窸窣窣一阵，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副破眼镜的老头探出头，眯着眼打量他：“刘家小子？啥事？”
刘光福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罗爷爷，我……我捡了点小玩意儿，您给瞧瞧？”
罗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他把门又拉开些：“进来吧。”
屋里很暗，堆满了各种破烂家什，一股陈腐的气味。
刘光福走进去，从兜里掏出那三枚铜钱，递了过去：“就这个，您看……”
罗老头接过去，凑到窗户边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了几下，哼了一声：“乾隆通宝，品相差得很，锈得厉害，不值钱。”
刘光福心里一沉。
“不过嘛……”罗老头话锋一转，“还有点铜味。三枚，给你五分钱，要不要？”
五分钱？刘光福差点骂娘。三枚铜钱就五分？这老家伙心也太黑了！
但他面上不敢露，装作犹豫的样子：“五分……太少了点吧？罗爷爷，您再加点？我这儿还有颗糖，可甜了，您尝尝？”他说着，把那颗升级版水果糖递了过去。
罗老头瞥了眼那糖，似乎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接了过去，剥开纸扔进嘴里。
下一秒，他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一些，咂咂嘴：“咦？这糖……味儿不错啊？哪买的？”
“就……合作社买的。”刘光福含糊道。
“合作社有这糖？我咋没吃过？”罗老头又咂摸了两下，似乎很满意这味道，“行吧，看在这糖的份上，再给你加一分。六分钱，爱要不要。”
六分钱……虽然还是少得可怜，但好歹是启动资金了！
刘光福一咬牙：“成！谢谢罗爷爷！”
揣着热乎的六分钱，刘光福走出了罗老头家。
虽然被狠宰了一刀，但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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