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昭仪全程都没有说话，一首在静观其变。
其实有关香月殿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孙昭仪让翠桃散播出去的。
她想要让姜姒月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成为皇后的眼中钉，这样她便能以借刀杀人之法，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向来谨慎的皇后果然还是不肯动手。
因为皇后知道，就算姜姒月被封为妃子，以姜姒月的家世，也不可能撼动皇后的地位。
除非……姜姒月能生皇子。
孙昭仪知道，轮到自己说话了。
“皇后娘娘。”孙昭仪满面担忧地开口，“臣妾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和颜悦色地说：“孙昭仪有话首说便是，在本宫面前，不必畏手畏脚。”
孙昭仪：“臣妾觉得，姜儿身上有古怪，两位公主原本自出生就一首病殃殃的，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太医怎么治都治不好，可姜儿刚去香月殿当值一个月，两位公主竟然都生龙活虎起来了！”
孙昭仪：“而且，她在臣妾宫里服侍臣妾时，也让臣妾成了唯一一个可以怀上皇嗣的人，这让臣妾不禁担心，她会不会身怀异术，比如会下蛊？！”
“下蛊？”皇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孙昭仪，“姜儿是你的家生丫鬟，你们孙家三代人都住在京城，姜儿也是在京城里长大的，怎么会懂苗疆人才擅长的蛊术？”
孙昭仪：“就算不是蛊术，也定会其他术法，臣妾担心一旦姜儿被册封为妃，就会为了生皇子对陛下不利……到时候陛下求子心切，很可能听不进去我们的话，无论姜儿做什么，在陛下眼里都是对的，到那时，后宫岂不就是姜儿的天下……”
孙昭仪这番话说的实在荒谬，但皇后有疑心病，还是听进去了不少。
皇后故作镇定，对众妃嫔说：“本宫会认真考虑此事，你们先退下吧。”
待众妃嫔离开，皇后的宫女秋水说：“娘娘，小心掉入孙昭仪的陷阱，奴婢感觉孙昭仪没安好心，想利用咱们对付姜儿呢。”
皇后：“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不过孙昭仪的话也有值得思考的地方，太医都治不好两位公主的病，姜儿竟然能让公主活蹦乱跳，这确实太奇怪了。”
秋水：“要不明日咱们去香月殿走一趟？以看望一下两位公主的名义，瞧瞧姜儿到底都在香月殿做了什么。”
皇后点点头：“也好，你去将本宫的两枚平安符找出来。”
秋水：“是。”
-
翌日。
姜姒月和往常一样早早来了香月殿，给两位公主准备早膳。
她刚伺候完小公主吃虾仁蛋羹，楚懿川就出现在香月殿中。
姜姒月对此十分头痛。
楚懿川倒是每天都看起来很高兴。
他大步走到姜姒月面前问：“姜儿今日准备带两位小公主玩些什么？”
姜姒月附身行礼：“回陛下，今日是公主练字帖的时间。”
楚懿川：“正好朕也要批阅奏折，你就留在桌案边，帮朕和两位公主磨墨吧。”
“是。”
红袖添香，佳人相伴书房，是每一位读书人都向往的场景。
尤其两个漂亮女儿也在身边，正笨拙地拿着笔描字帖，这一幕真是任谁看了都温馨。
曦辰喜欢书法，写字时很认真。
但月宜总被窗外的鸟儿蝉儿吸引注意力，一不小心就发起呆来，弄一手墨。
姜姒月帮月宜清理墨迹时，不慎被月宜将墨汁溅到了脸颊上。
因为忙着伺候公主，她一时没有察觉。
等她回头替楚懿川倒茶，楚懿川看到她的花脸，当即笑了起来。
“你啊，现在就跟太后养的小花猫似的。”
楚懿川抬手捏住姜姒月的下巴，在姜姒月震惊的眼神里亲自拿起手绢，轻轻擦拭姜姒月柔软白皙的脸颊。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近极了。
近到楚懿川可以在姜姒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姜姒月身上淡淡的香气将他笼罩，他看着姜姒月近在咫尺的软唇，忽的有些唇干舌燥。
恰逢此时，皇后在秋水的搀扶下走进香月殿，正正好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皇后心中顿时翻起滔天巨浪，惊得连连后退。
脚步声惊动楚懿川，楚懿川立刻松开了捏着姜姒月下巴的手。
“皇后？你怎会在此？”楚懿川沉下脸，“李公公也不知道通报一声，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是臣妾不让李公公通报的。”
皇后压下心里的不安，露出温婉贤惠的笑意。
“臣妾听说两位公主正在殿内练字，怕通报声打扰到公主。”
“臣妾此番前来，是因为臣妾的母亲前日在佛寺中替两位公主求了平安符，因此特意拿过来想要送给公主，愿她们平安如意，事事顺心。”
皇后命秋水将两个平安符递到楚懿川手中。
楚懿川把玩着平安符说：“羊脂白玉触手温润，是极好的料子，皇后有心了，一会儿等公主写完字帖，朕就替公主戴上。”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皇后看向姜姒月，“你就是姜儿？”
姜姒月俯身行礼：“回皇后娘娘，奴婢正是新来香月殿当值的姜儿。”
“都说相由心生，姜儿眉眼如画，眼神干净温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善劲儿，难怪公主喜欢你，本宫听闻你照顾公主有功，今日特来赏你。”
姜姒月立刻跪下接赏。
秋水拍拍手，一连串端着赏赐的小宫女鱼贯而入。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御制糕点两盒。”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珐琅彩茶壶两套。”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缂丝三匹。”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檀香木梳一枚。”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珍珠粉三斛。”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螺钿妆盒两套。”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赤金点翠步摇一支。”
“皇后娘娘赏宫女姜儿，点翠金臂钏一支。”
……
姜姒月越听越不对，心脏跳的飞快。
因为这些东西，除了御制糕点，她作为宫女全都无福消受，只有当了妃子的人才有资格使用！
皇后突然当着皇帝的面给自己送这些，所为何意？！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她在替皇帝试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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