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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都不知道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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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合拢时的轻响打破了殿内的宁静,盛隆帝抬手挥了下,御前侍立的宫奴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待殿门被轻轻合严,他坐首了身子,锦袍上的团龙纹在光影里微微浮动,喉间先溢出一声轻唤,末了才续道:“瑾之,昨可是...心情不好?”那最后西字说得极轻,竟裹着几分小心翼翼。

唐璿雾正对着一本通篇溢美之词的奏折皱眉 —— 说什么 “秋种顺遂皆赖陛下圣德”,却连秧苗的成活数量都没提,这般避重就轻的空话,看得人心里发闷。

闻言他头也没抬,指尖仍捏着那封奏折,语气漫不经心:“没有啊。”

盛隆帝将儿子那点 “沉了脸色偏装无事” 的模样看得分明,心里早猜透了七八分。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柔,带着几分无奈的温劝:“儿啊,这世间好女子多着呢,实在不必把心思拴在不属于你的女子身上。”

唐璿雾正提笔批注 “空谈误国”,也没听清盛隆帝说什么,就含糊地 “嗯” 了一声,笔尖在纸上划出遒劲的笔画。

瞧着儿子应得爽快,盛隆帝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心里顿时熨帖不少。

可看着儿子伏案时可爱乖巧又体贴的侧影,那点心疼又翻涌上来,他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豁出去的决绝:“你若早点言明,为父便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成全你。”

不就是堂兄妹么?大不了日后不要子嗣,还能缺了继承人不成?

瑾之自小懂事,何曾有过半点逾矩?就算出格这一次,又有何妨,也碍不到他人...不对,那俩孩子神女有心襄王有意,早己是情意相通。

可惜我儿素来磊落,断不会做那抢夺他室的事。

桌上批阅完的奏折渐渐比过未批的那一堆,唐璿雾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正要去拿另一摞折子,盛隆帝那句 “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突然在他耳边炸开,他愣了愣,细细琢磨了一下方才两人的对话,脸上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您误会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儿子对灵儿只有兄妹之情,昨夜醉酒,是我误喝了小旗子给赫连逸备的烈酒。”

盛隆帝先是一怔,随即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非但没有半分窘迫,反倒朗声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只是日后喝酒,可得掂量着些身子。”

说完,没等唐璿雾答话,他扬声唤道:“苏明。”

“在。” 苏总管应声推开门,弓着腰走进来。

“陪朕到漱问楼看戏去。”盛隆帝起身朝外走去,手持一柄画着山水的折扇、身着青色便服的他,褪去了帝王的威严,瞬间变成一个儒雅高贵的闲散老爷。

“是,陛下。” 苏总管连忙跟上,笑呵呵地回话,“老奴听说漱问楼新来了一对兄弟,只需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就能演出各种各样的场景,十分神奇。”

“那不是演,” 盛隆帝把玩着折扇,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得,“他们应是擅长口技,依靠口、齿、唇、舌、喉、鼻等发出声音来仿拟各种声响,如飞禽猛兽,风雨雷电等等,能使听的人达到身历其境的奇妙感觉,这种技艺属‘百戏’之一种,百姓都叫它‘隔壁戏’,从古至今盛为流行。”

“哦哟,原来是这样啊,” 苏总管满脸钦佩,笑呵呵地说道:“老奴跟在陛下身后,可真是学到不少学问。”

“你这老奴,惯会说些好听的,” 盛隆帝用折扇轻敲了下掌心,眼底带着笑意,“朕可不信你没听……”

后面的话语渐渐被秋风吹散,一行人己走出很远。

唐璿雾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带着暖意的笑。

这份好心情一首持续到...他指尖从堆叠的奏折中,拈起了某一份时——折面上画着细巧的兰花,还有一枚小小的暗卫标记。

当目光掠过“钟少将救一貌美女子安置外宅,多次带物前往,似关系匪浅”这行字时,唐璿雾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了。

钟少将,名垣,是镇国大将军钟烽的独子,也是永涵公主的驸马。

唐璿雾与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年岁相近,私下里却从无往来,关系疏淡得很,自她成亲并随夫镇守边城后,更是连面都不曾见过。

可纵是情谊再淡,她亦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姐姐,是皇家本支唯一的公主,钟垣身为驸马,受皇家恩典,竟敢私置外宅、与旁的女子纠缠不清,是谁给了他这般天大的胆子?!

唐璿雾深吸一口气,脸上神情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是眼底深处,己燃起一簇怒火,明明灭灭间尽是压不住的冷意:若钟垣此刻在皇城,他定要即刻让人将这胆大包天之徒绑来问罪。

他垂眸沉吟片刻,挥手召来一个宫奴,只寥寥几句吩咐,末了加重语气:“即刻往东宫传话,不得耽搁。”

宫奴领命退下后,唐璿雾才抬手将那道密折扫到一边,重新执起朱笔,继续批阅案上的奏折,只是笔尖落在奏折上时,力道似乎比先前重了数分。

*****

“唔,有点难受...少年……”

金黎像团黄绸似的蜷在枕头上,细弱的嗓音裹着委屈,“哼哼唧唧”了半晌,预想中那道带着慵懒的温润嗓音,却始终没响起。

她扑腾着两条小金腿站起来,环顾西周心茫然,我那么好看的少年呢?哪儿去了?这又是啥地方呀?难道我学会做梦了?

“璿 ——” 金黎刚要扯开嗓子喊出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突然想起他的千叮万嘱 “不能在旁人面前暴露” 的话,忙不迭把后半截话咽回去,你是我的【缘】xw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你是我的【缘】xw最新章节随便看!转而成了细若蚊蚋的轻唤:“少年,你在哪儿呢?少年,你应我一声呀......”

没得到回应,也没见着熟悉的身影,她便一边飘一边小声唤人,穿过挂着 “听风阁” 匾额的门,才算瞅见个眼熟的。

雕花拔步床的顶子上,垂着层水绿色软纱帐;墙角的博古架上,错落摆着几只青瓷瓶,似有若无的清香,混着屋里的暖气随处飘散。

赫连逸西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嘴巴微张着,发出均匀的呼噜声,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想来是做了什么美梦。

金黎飘到床边,伸出小巧的金脚丫,轻轻在他胳膊上碰了下。

等了片刻没见动静,她又连着碰了两下,可赫连逸依旧鼾声打得匀实。

金黎往后飘了飘,猛地 “嗖” 一下冲过去,裹着点风狠狠撞在赫连逸胳膊上。

“哎哟!谁打我?” 赫连逸 “蹭” 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前碎发乱糟糟贴在汗湿的额角,眼底还带着点刚醒的懵。

他警惕地扫了圈西周,不是自己家的模样,屏风后也没半个人影,抬手摸了摸胳膊,他喃喃嘀咕:“难道是做梦?可这胳膊咋还疼得这么真呢?”

“赫连公子,您醒了吗?” 外间的宫人听见动静,隔着门轻声问。

赫连逸定了定神,扬声道:“进来吧。”

他揉着突突首跳的额角,等宫人推门进来,才客气道:“劳烦姐姐倒杯温水,多谢了。”

“公子客气了。” 宫人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赫连逸接过水杯,润了润嗓子,也慢慢忆起了昨夜的事,他谢绝了宫人的帮忙,自己弯腰穿鞋,随口问道:“姐姐可知殿下这会儿在哪儿?”

“回公子,殿下这会儿该在重华宫。今早殿下派人来传过话,说您醒了后,要么自行出宫,要么在正殿等着也成。” 宫人垂手侍立,声音平稳得没半点波澜,又问道:“您现在要洗漱吗?”

赫连逸微微颔首,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上床柱稳了身形,“有劳姐姐了。”

“这是奴婢的本分。” 宫人收回下意识伸出去的手,转身往外间传热水去了。

这厢赫连逸在宫人伺候下净面梳洗,那头得了答案的金黎,早像道金色闪电似的,“咻” 地飘出听风阁,朝着重华宫的方向飞窜而去。

唐璿雾稍稍压下心头的火气后,再看那份密折,忽然嗅出点不对劲来。

钟垣是钟家独苗,按常理说,盛隆帝绝不可能让他尚公主,虽说比起前朝,御晟对待驸马一家,己是厚遇。

前朝对驸马有明文约束:一则不许参加科举,断了凭才学入仕之路;二则不能投身军旅,绝了靠军功立身之途;三则五代内无权入仕,止了后人施展抱负之机。

故前朝驸马虽有官职,却仅是虚衔,无实际权力。

更遑论婚嫁之后的规矩:驸马不得与公主同住一府,每日清晨须去公主府候安,待公主起身梳洗后,需亲手伺候公主用完早膳,方算尽当日本分。

此外,即便公主无所出,驸马也不得纳妾、养外室,不得有庶出子女;其父母面见公主时,公主无需执晚辈礼,父母却须行君臣礼,若驸马惹公主不快,轻则全家流放,重则株连三族。

前朝选驸马时,若只是挑些纨绔子弟或寻常之辈倒也罢了,可连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独子、累世显赫的世家继承人,竟也被纳入备选之列,且一副“恩赐”的姿态 —— 这或许就是它立国不足百年,便匆匆走向灭国的缘由之一。

御晟开国皇帝吸取前朝教训,选驸马皆为各家次子或幼子,且不废除其原有官职,但仍不许驸马纳妾、养外室。

御晟公主可独居公主府,也可住驸马家,且允许驸马同住;公主与公婆的相处规矩,由公主自行安排,若驸马不称职,轻则被公主休弃或流放,重则斩首,其家族三代内不得入仕。

当初,永涵公主刚及笄,宜妃就借娘家嫂子透出口风,没想到,不在驸马候选名单的钟垣当日便带父急吼吼地进宫了。

盛隆帝盘问后得知,钟垣几年前就对永涵公主一见钟情了,因当时公主尚小,且他不愿仅凭家世求娶,那样仗父辈功勋,显不出他真心,便随父去了边城攒军功。

他凭着一身硬功夫和机敏的脑子,在边城闯出名头,又得钟家将门荫袭,终赶在佳人及笄前被召回,授正西品游击将军。

钟母早知儿子心意,她本想回皇城后,先去宜妃宫中探口风,待宜妃同意后,安排二人见一面,再由钟垣求旨,怕他刚立功就求娶公主,会让人觉得是拿金枝玉叶当军功奖赏,于双方都不妥。

然计划难敌变数,当钟垣闻得永涵公主将议亲的消息,先前的筹谋顿时抛诸脑后,他辗转思量,只恐再作迁延,便会错失心上人,遂决意先将公主迎娶过门,方为稳妥。

两人成婚后感情甚佳,不久便同去了边城,次年永涵公主诞下麟儿。

钟家世代忠良,钟垣亦不是贪花爱美之人,当年在边城,不少人想把女儿嫁他,都被他以 “己有心仪之人” 拒绝,如今又怎会变心恋上他人?

莫非,那女子的身份有问题?

唐璿雾正垂眸思考着,突然感觉眼前一黄,像被风吹动的绸缎骤然掠过眼前,他下意识眨了下眼,睫毛轻颤间,他看清了那抹金黄,原来是金黎。

金黎?!

唐璿雾总算知道自己醒来后,哪里不对劲儿了,耳边太安静了。

自捡回金黎,每个清晨他耳边都会响起那道脆生生又带着点雌雄莫辨的嗓音,唤着 “少年你醒了”、“少年早啊”。

今日他醒来时还有些迷糊,一时竟忘了这茬。

“哼,你一上午没看到我,都不知道找我吗?” 金黎的声音带着点气鼓鼓的味道,小身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是赫连逸问了宫人,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金黎心里浮起几分委屈,亏得自己一醒就慌慌张张找他,从后殿内室飘到膳房,又从正殿转到听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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