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新手村的木牌染成了橘红色，村口的王大妈己经收摊了，竹篮里的草药卖得只剩两捆，她正坐在石头上跟隔壁的张铁匠唠嗑，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混着铁匠铺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竟有了点烟火气。
林砚跟在周鹏和赵磊身后，脚踩在村口的碎石路上，心里的念头却像揣了只兔子，蹦得停不下来。怀里的野猪牙被体温焐得有点暖，边缘的棱角硌着胸口，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 只要能把这东西带回现实，房租的事就能缓一缓，甚至能给赵磊和周鹏改善改善生活。
“砚哥，你看那铁匠铺，” 赵磊突然停住脚，指着不远处的铺子，“等会儿咱把野猪牙卖了，换点铜币，我想买个新手护腕，刚才打野猪的时候手都震麻了。”
周鹏也点头：“再买两捆草药，你刚才胳膊被野猪的血溅到了，回去得擦擦，免得感染。”
林砚 “嗯” 了一声，目光却瞟向村子角落的一片矮树丛 —— 那里没人，正好能试试回现实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拽了拽周鹏的袖子：“鹏哥，我去那边方便一下，你们先去铁匠铺等我，马上就来。”
周鹏看了眼那片树丛，没多想：“注意安全，别走远了，村里虽然没大怪，但有小野狗。”
“知道了。” 林砚说完，转身就往树丛跑，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钻进树丛，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林砚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先摸了摸怀里的野猪牙 —— 还在，他把牙掏出来，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怎么试来着？” 他喃喃自语，想起上一章在网吧穿越时，是看到屏幕扭曲后伸手碰了草，才穿过来的。现在要回去，是不是只要想着 “回现实” 就行？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脑子里的杂念清空，只想着出租屋的样子 —— 六平米的小房间，墙上贴着《江湖纪元》的海报，书桌一角放着吃剩的泡面桶，窗外能听到楼下烧烤摊的吆喝声…… 这些细节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像电影画面一样闪过。
一开始没什么动静，只有风刮过耳朵的声音。林砚有点慌，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攥紧野猪牙，指节都泛白了，又试着集中注意力，这次连出租屋的霉味都想了起来 —— 那是梅雨季时，墙壁渗水留下的味道，虽然不好闻，却是他在这个城市唯一的 “家”。
突然，手心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像是有电流顺着野猪牙流进身体里。林砚猛地睁开眼，只见手里的野猪牙发出了淡淡的白光，周围的树丛开始扭曲，就像在网吧时屏幕扭曲的样子！
橘红色的夕阳变成了诡异的紫色，耳边的风声变成了尖锐的电流声，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像是踩在棉花上。林砚的心脏 “砰砰” 狂跳，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着野猪牙，任由那股力量把自己往某个方向拉。
这种感觉和上次穿越时一模一样，却又更强烈 ——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在 “变轻”，周围的景象像被揉皱的纸一样，快速往后退。新手村的木牌、铁匠铺的烟囱、周鹏和赵磊的身影，都在瞬间变成了模糊的光斑。
“别慌，别慌……” 林砚在心里默念，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野猪牙，白光越来越亮，几乎要晃瞎他的眼睛。
下一秒，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林砚像是被人从高空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哎哟！” 他疼得叫出声，揉了揉后背 —— 是他出租屋的木板床，床板硬得能硌出印子，他睡了两年，再熟悉不过。
林砚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角落里结着点蜘蛛网，墙上贴着的《江湖纪元》海报边角己经卷了起来，书桌就在床边，上面真的放着一个吃剩的泡面桶，桶里还剩点汤，散发出淡淡的酸味。
窗外传来楼下烧烤摊大叔的吆喝声：“烤串嘞！两串素鸡五块钱！”
是现实！他真的回来了！
林砚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 不是游戏里 “砚心” 那双白皙的手，是他自己的手，指腹有敲键盘磨出的茧，虎口处还有上次搬东西蹭破的疤。身上穿的也不是灰色粗布衣服，是他昨天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 T 恤，衣角还沾着点烧烤酱。
“真的…… 回来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颤。他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摸向自己的手心 —— 野猪牙还在！
那两颗白色的獠牙被他攥得紧紧的，表面还沾着点游戏里的泥土，边缘的血迹己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他把牙举到眼前，借着窗外的光仔细看 —— 不是塑料，不是模型，是真真切切的野猪牙，沉甸甸的，带着天然的纹路。
“卧槽！” 林砚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把野猪牙放在书桌上，反复摸了好几遍，确认不是梦。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能在游戏和现实之间来回穿越，还能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回来！
房租、工资、沈沐瑶的嘲讽…… 这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好像突然有了破解的办法。只要能从游戏里带东西回来卖，他就能赚钱，就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他抓起手机，手指都在抖，解锁屏幕，点开和赵磊、周鹏的聊天群 —— 群名还是 “三兄弟闯江湖”，是他们上次一起打游戏时改的。
他飞快地打字：“磊子！鹏哥！我回来了！我真的回到出租屋了！”
发完消息，他又觉得不够，赶紧拨通了赵磊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赵磊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砚哥，你咋还没来？铁匠铺老板说野猪牙能换十二个铜币，比我想的还多……”
“磊子！我回来了！” 林砚打断他，声音里满是激动，“我在我出租屋！刚才在新手村的树丛里，我想着回现实，就真的回来了！野猪牙也带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赵磊拔高的声音：“啥？！你回来了？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是不是在游戏里跟我开玩笑呢？”
“我没骗你！” 林砚拿起书桌上的野猪牙，对着电话说，“你听，我敲敲桌子，这是我出租屋的书桌，你听声音 ——” 他用野猪牙在桌面上敲了敲，“咚咚” 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
“真的是你出租屋的声音！” 赵磊的声音更激动了，“那我和鹏哥咋办？我们还在新手村呢！你能不能再穿回来？或者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也回去？”
林砚这才想起赵磊和周鹏还在游戏里，他赶紧说：“我不知道怎么让你们回来，我试试能不能再穿回去！你们在铁匠铺等着，别乱走！”
挂了电话，林砚深吸一口气，拿起书桌上的野猪牙，又攥在手里，闭上眼睛，想着新手村铁匠铺的样子 —— 张铁匠的络腮胡，铁匠铺里的火星子，赵磊凑在柜台前跟老板砍价的样子……
和刚才一样，手心传来灼热的痛感，野猪牙再次发出白光。林砚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又开始变轻，周围的景象快速扭曲 —— 出租屋的海报、书桌、泡面桶，都变成了模糊的光斑。
下一秒，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次是坚硬的碎石路，疼得他龇牙咧嘴。
“砚哥！你真的回来了！” 赵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赶紧睁开眼，只见赵磊和周鹏正蹲在他面前，脸上满是震惊。
周围是新手村的铁匠铺，张铁匠还在打铁，火星子溅到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音。他身上穿的又变成了游戏里的灰色粗布衣服，手里还攥着野猪牙。
“真的能来回穿！” 林砚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激动地说，“只要攥着野猪牙，想着要去的地方，就能穿过去！我刚才在现实里给你们打电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周鹏点了点头，脸色比平时严肃：“听到了，你在电话里敲桌子的声音，我也听到了。这不是幻觉，是真的能穿越。”
赵磊还是不敢相信，他伸手摸了摸林砚的衣服，又摸了摸书桌上的野猪牙：“卧槽…… 这也太离谱了吧？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咋让咱遇上了？那是不是说，咱以后能在游戏里打怪，把东西带回来卖钱？”
“对！” 林砚点点头，把野猪牙递给周鹏，“你看这野猪牙，在游戏里能换十二个铜币，但在现实里，随便找个古玩店，至少能卖几百块！”
周鹏接过野猪牙，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赵磊：“这东西是真的，密度和纹理都跟现实里的野猪牙一样。如果能稳定带东西回去，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赵磊拿着野猪牙，眼睛都亮了：“那还等啥？咱再去打几头野猪，多弄点野猪牙，带回现实卖！我早就不想在网吧当网管了，每天被人呼来喝去的，还赚不了几个钱！”
周鹏却没那么激动，他皱着眉头说：“先别急，我们得先确认几件事。第一，穿越是不是必须要野猪牙？没有它能不能穿？第二，除了野猪牙，其他东西能不能带回去？比如猪肉、草药？第三，穿越有没有什么限制？比如次数、时间？”
林砚也冷静下来，周鹏说得对，不能太急，得把这些事搞清楚，不然容易出问题。“你说得对，我们得慢慢试。现在先把这两颗野猪牙带回现实，看看能卖多少钱，再做打算。”
赵磊也点头：“行！听你们的！那现在咋办？回现实？”
林砚看了看天色，游戏里的天己经开始黑了，铁匠铺也快收摊了：“先回现实，明天再一起穿过来。我先把野猪牙卖了，解了房租的急，然后咱仨再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好！”
三人一起走到村口的树丛里，林砚攥着野猪牙，周鹏和赵磊站在他旁边，紧张地看着他。
“我先回去，你们在这儿等着，我确认安全了就给你们打电话。” 林砚说。
周鹏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有情况随时联系。”
林砚点点头，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想着回出租屋。手心的灼热感再次传来，白光闪过，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树丛里。
赵磊和周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期待。
“鹏哥，你说…… 咱以后是不是真的能靠这个发大财？” 赵磊小声问。
周鹏看着林砚消失的地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会的。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肯定能。”
林砚再次回到出租屋时，天己经黑了，窗外的烧烤摊亮起了红灯笼，暖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野猪牙上。他拿起手机，给赵磊回了个消息：“安全回来，明天早上八点，在我出租屋集合，一起穿过去。”
然后，他又点开了和房东张叔的聊天框，之前没敢发出去的那条消息，他现在终于有底气发了：“张叔，明天我把房租给您转过去，麻烦您再宽限一天。”
这次，他没等张叔回复，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拿起书桌上的野猪牙，反复看着。这两颗小小的獠牙，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人生的新大门。
他想起明天要去古玩市场卖野猪牙，想起赵磊和周鹏期待的眼神，想起沈沐瑶嘲讽的表情，心里突然充满了干劲。
“等着吧，” 他对着野猪牙轻声说，“我不会再让你们看不起我了。”
窗外的风还在吹，烧烤摊的吆喝声还在继续，但林砚知道，从今天起，他的生活不一样了。游戏和现实，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世界，因为一次意外的穿越，被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而他的人生，也将从这一刻开始，彻底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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