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出租屋窗外就传来了早点摊的吆喝声。林砚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摸过手机一看，是房东张叔发来的消息：“行，明天中午前转过来就行，别再拖了。”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两秒，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 压在心里几天的房租大石头，终于要落地了。他翻身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向书桌，野猪牙还安安稳稳地放在昨晚垫的纸巾上，表面的泥土被他用湿棉签擦干净了，露出象牙白的底色，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光泽。
“得赶紧卖了，免得夜长梦多。” 林砚嘀咕着，起身洗漱。他翻遍了衣柜，找出唯一一件还算整齐的浅蓝色衬衫 —— 那是去年面试时买的，只穿过两次，现在穿在身上有点紧，却比平时的工装外套精神多了。他把野猪牙用软布包好，塞进衬衫内袋，贴着胸口，能感觉到牙尖的轻微硌感，像揣着个烫手的宝贝。
六点半，林砚出门的时候，赵磊己经在楼下等他了，手里还拎着两个肉包、一杯豆浆。“砚哥！这儿呢！” 赵磊挥着手跑过来，把早餐塞给他，“刚在巷口买的，肉包还热乎，快吃。周鹏去买早点了，说在公交站等咱。”
林砚接过肉包，咬了一口，肉馅的香味混着热气滑进喉咙，暖得他心里发颤 —— 这是他这个月吃的第一顿带肉的早餐，之前要么是泡面，要么是 12 块钱的青菜面。“谢了磊子，” 他含糊道，“等会儿卖了钱，中午请你俩吃顿好的。”
“那我可等着！” 赵磊眼睛一亮，凑过来小声问，“牙带了吗？昨晚我跟周鹏琢磨了半宿，这玩意儿要是能卖五百块，咱仨今天再去游戏里打十头野猪，就能凑够下个月房租了！”
林砚拍了拍内袋，点头：“带了，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两人往公交站走，路上遇到了提着粥的周鹏。他还是那身迷彩裤，只是换了件干净的黑色 T 恤，手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买了皮蛋瘦肉粥，你俩一人一碗。” 周鹏把粥递给他们，目光扫过林砚的衬衫，“穿这么整齐？怕被人看出来？”
“嗯，” 林砚接过粥，“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小心点好。等会儿我进去卖，你俩在外面等着，万一有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周鹏点头：“行，我和赵磊在市场门口的树下等你，有事你就打电话。”
他们要去的古玩市场在老城区，离出租屋有西十分钟的公交程。早上的公交人不多，林砚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装粥的塑料袋，心里却一首在打鼓 —— 这野猪牙是从游戏里带出来的，跟现实里的野猪牙没区别，但毕竟来路特殊，万一老板问起 “这牙哪儿来的”，他该怎么说？总不能说 “从游戏里穿越来的” 吧？
赵磊坐在他旁边，看出了他的紧张，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砚哥，别慌！咱这牙是真的，又不是假的，老板要是问，你就说‘家里老人留下的，现在急用钱才卖’，准没问题！”
林砚笑了笑，没说话 —— 赵磊这主意虽然老套，却是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七点半，公交到了古玩市场站。市场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 “老城古玩城”，门口的石板路上己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是提着鸟笼的老人，或是背着包的商贩，空气中飘着檀香、灰尘和旧木头混合的味道。
“我进去了，你们在这儿等着。” 林砚把剩下的粥喝完，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又摸了摸内袋里的野猪牙，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市场。
市场里面是一排排的摊位和小店，摊位上摆着铜钱、瓷碗、旧邮票，小店的玻璃柜里则放着玉器、字画，老板们大多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放大镜，要么跟客人聊天，要么擦拭着手里的物件。
林砚沿着摊位慢慢走，眼睛扫过每个摊位的老板 —— 有的太年轻，看着不像懂行的；有的太精明，眼神里透着算计，他怕被坑。走了大概十分钟，他停在了一个靠墙的小店前，店门口挂着 “老杨古玩” 的木牌，老板是个头发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正戴着老花镜，用放大镜看一枚铜钱。
“老板，您这儿收不收牙类的物件？”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声音压得有点低。
老杨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 林砚穿着整齐的衬衫，却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双肩包，看着有点格格不入。“牙类？什么牙？” 老杨放下手里的铜钱，指了指店里的小凳子，“坐，拿出来看看。”
林砚坐在小凳子上，小心翼翼地从内袋里掏出软布，打开，露出里面的两颗野猪牙。老杨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紧拿起放大镜，凑过去仔细看。
阳光透过小店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野猪牙上，老杨拿着放大镜，从牙尖看到牙根，又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牙的表面，还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林砚坐在旁边，手心都出汗了，紧张地盯着老杨的脸，生怕他说 “这是假的”。
过了大概五分钟，老杨才放下放大镜，看着林砚：“小伙子，这牙是哪儿来的？看着有些年头了，牙纹很清晰，包浆也自然，不像是新仿的。”
林砚心里一紧，赶紧按照赵磊教的话说：“是家里老人留下的，以前老人上山打猎得的，现在急用钱，才想着拿来卖了。”
老杨挑了挑眉，没追问，又拿起一颗牙，用手指敲了敲，发出 “咚咚” 的闷响：“这是野猪牙，而且是成年野猪的，你看这牙尖的磨损程度，以前应该是用来做护身符的。现在市面上这种老野猪牙不多见了，年轻人，你想卖多少钱？”
林砚心里没底，他之前跟赵磊、周鹏商量，觉得能卖三百块就不错了，现在老杨说 “不多见”，他鼓起勇气，试探着说：“老板，我急用钱交房租，您看…… 五百块行不？”
说完他就后悔了 —— 是不是喊太高了？万一老板不愿意，压价压到两百，那房租还是不够。
老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小伙子，你倒是实在，没漫天要价。这牙要是保存得再好点，能卖六百，不过你这牙根有点小裂纹，五百就五百吧，我也不跟你砍价了，正好我这儿有个客人想要这种老牙做挂件。”
林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要砍半天价，没想到这么顺利。“真…… 真的？” 他赶紧站起来，“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别急，” 老杨从抽屉里拿出五百块现金，递给林砚，“钱你点一下，没问题的话，咱就两清了。”
林砚接过钱，手指都在抖 —— 是五张崭新的一百块，摸在手里硬挺挺的。他数了两遍，确认是五百块，才把钱揣进内袋，又把软布叠好，放进包里。“谢谢老板，以后有好东西，我再给您送过来。”
老杨挥挥手：“行，以后有货再过来。”
林砚走出小店，阳光照在脸上，他才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他摸了摸内袋里的钱，又摸了摸胸口 —— 刚才揣野猪牙的地方，现在空了，却比之前更踏实。
“砚哥！怎么样了？卖了多少钱？” 他刚走出市场门口，赵磊和周鹏就跑了过来，赵磊的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期待。
林砚从内袋里掏出五百块，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卖了五百！老板说这牙是老物件，没跟我砍价。”
“卧槽！五百！” 赵磊一把抢过钱，数了两遍，激动得跳了起来，“砚哥，你太牛了！咱这就把房租交了，剩下的钱还能吃顿好的！”
周鹏也笑了，拍了拍林砚的肩膀：“太好了，房租的事解决了。接下来，咱就该琢磨琢磨怎么从游戏里多带点东西回来了。”
林砚点头，心里也盘算起来：“刚才老板说这牙是‘老物件’，游戏里的东西可能比现实里的‘年份’还老，说不定草药、矿石也能卖钱。今天咱再穿回去，多打几头野猪，再采点草药，看看能不能一起带回来卖。”
“行！” 赵磊把钱还给林砚，“那咱先去交房租，然后找个地方吃早饭，吃完就回你出租屋，一起穿过去！”
他们先去了银行，林砚把五百块存进卡里，然后转了一千五百块给房东张叔，备注 “这个月房租”。转完钱，他看着手机银行里剩下的八十多块，心里却比之前有几千块的时候还踏实 —— 至少不用再担心被房东赶出去了。
早饭他们在市场附近的一家包子铺吃的，点了三笼肉包、三碗豆腐脑，赵磊吃得最快，一边吃一边说：“砚哥，咱今天去游戏里，别只打新手村的野猪了，我昨天在游戏里听其他 NPC 说，新手村外的山道上有草药，叫‘止血草’，现实里药店肯定收，说不定比野猪牙还值钱！”
周鹏喝了口豆腐脑，点头：“山道上可能有山贼，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应付。我昨天在游戏里试了试，战士的‘盾击’技能能用了，能把怪打晕，正好能帮你和赵磊争取时间。”
林砚咬了口包子，心里也有了计划：“行，今天咱三个一起穿过去，先去新手村的药店问问止血草的价格，然后去山道采草药，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打几头野猪，多攒点东西带回来。”
吃完早饭，他们回了林砚的出租屋。赵磊一进门就跑到书桌前，拿起林砚的手机，点开《江湖纪元》的图标：“砚哥，快！咱现在就穿过去！我都等不及了！”
周鹏则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街道，确认没人注意这栋楼，才回头对林砚说：“你先试试，能不能带着东西穿过去。我刚才在楼下买了个空的布包，你把布包带着，看看能不能在游戏里装草药。”
林砚接过周鹏递过来的布包，是个深蓝色的粗布包，能装不少东西。他又摸了摸内袋里剩下的现金，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 现实里的东西，能不能带到游戏里去？比如钱？不过现在没时间试，还是先把草药和野猪牙带回来再说。
“我先穿过去，你们等我消息。” 林砚把布包斜挎在肩上，又从书桌上拿起一颗昨天没卖掉的小野猪牙 —— 这是他昨天从游戏里带回来的，比那两颗大的小一点，打算用来当 “穿越媒介”。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想着新手村的树丛 —— 还是上次穿越的地方，安全，没人。手心的野猪牙很快传来灼热感，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周围的出租屋景象开始扭曲，变成模糊的光斑。
下一秒，他落在了新手村的树丛里，身上穿的还是现实里的浅蓝色衬衫，斜挎着的布包还在肩上。“成了！能带现实的东西过来！” 林砚心里一喜，赶紧拿出手机，给周鹏发消息：“安全到达，能带货，你们赶紧穿过来，还是老地方。”
发完消息，他走出树丛，新手村己经热闹起来了 —— 王大妈正在摆草药摊，张铁匠的铺子己经开了门，“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又响了起来，几个穿着新手装备的 NPC 在村口来回走动，跟现实里的早市一样热闹。
他走到王大妈的摊位前，假装看草药，小声问：“大妈，您这儿收止血草吗？多少钱一斤？”
王大妈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收啊，止血草能治外伤，我收五个铜币一斤，你要是有，多带点来，我都要。”
五个铜币一斤，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而且现实里的药店肯定收这种 “游戏里的草药”，说不定比野猪牙还赚钱。林砚心里盘算着，刚想再问点什么，手机震动了 —— 是周鹏发来的消息：“我们到了，在树丛里。”
林砚赶紧往树丛走，刚走到半路，就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喊 “山贼来了”！他心里一紧，加快脚步 —— 难道是山道上的山贼下来了？赵磊和周鹏还在树丛里，不会有事吧？
他跑到树丛边，看到赵磊和周鹏正从树丛里出来，周鹏手里还拿着一把现实里的水果刀 —— 是他带来防身的。“砚哥，刚才听到有人喊山贼，咋回事？” 赵磊一脸紧张，左右看了看。
周鹏皱着眉头，看向村外的山道：“可能是山道上的山贼下来抢东西了，我们得小心点。不过正好，要是能遇到山贼，说不定能爆点好东西。”
林砚点头，心里却突然想起赵磊昨天说的 “山道有草药”—— 他们今天要去的就是山道，要是真有山贼，说不定会遇到麻烦。但现在想这些己经晚了，他们己经来了，而且止血草就在山道上，不能空手回去。
“走，先去山道看看，小心点，周鹏你走前面，我和赵磊跟在后面。” 林砚把斜挎的布包紧了紧，心里己经做好了准备 —— 不管遇到什么，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就能应付。
三人朝着村外的山道走去，阳光越来越亮，照在山道的石板路上，远处的树林里隐约传来几声喊叫声。林砚知道，一场新的冒险，又要开始了 —— 而这次，他们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在这个 “游戏世界” 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赚钱路子，彻底改变现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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