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满桌珍馐都染了层冷意。灵月攥着裙摆的指尖泛了白,方才太子妃悄悄塞给她的纸条还藏在袖中,“酒里有药,二皇子要动手”几个字,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神经。沈惊寒似乎察觉她的紧绷,桌下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冰凉的掌心带着安抚的力道,无声地传递着“有我在”的信号。
果不其然,刚过三巡,二皇子赵承佑就端着酒杯晃了过来。他左手还缠着绷带,动作却带着刻意的轻佻,走到灵月面前时,酒液晃出几滴,溅在她月白色的裙摆上,留下深色的印子。“公主殿下,”他故意俯身,酒气喷在灵月脸上,引得她下意识偏头,“方才是本皇子失言,这杯酒,本皇子给您赔罪,您可得赏脸喝了。”
灵月看着那杯泛着异样光泽的酒,想起纸条上的警告,指尖微微颤抖:“二皇子客气了,我近日身子不适,怕是喝不了酒。”
“身子不适?”二皇子挑眉,眼神里满是嘲讽,“怕不是被沈惊寒管得太严,连喝酒的自由都没了?也是,嫁给一个‘疯批’,哪还有什么自由可言。”他说着,故意瞥了眼沈惊寒,语气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沈惊寒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刚要起身,却被灵月悄悄按住。她知道,这里是太后的地盘,若是先动手,只会落人口实。灵月抬起头,首视着二皇子的眼睛,声音虽轻却带着锋芒:“二皇子说笑了,我与驸马夫妻和睦,倒是二皇子,屡次对我不敬,莫非是觉得,太后在此,驸马就不敢动你?”
二皇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灵月会突然硬气。他随即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夺灵月面前的酒杯:“公主不肯喝,那本皇子帮你喝!不过这酒喝了,你可得陪本皇子跳支舞——毕竟,像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个‘杀人犯之子’吧?”
“放肆!”沈惊寒猛地起身,一把扣住二皇子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疼得龇牙咧嘴。暖阁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原本低声交谈的大臣们纷纷噤声,目光都聚了过来。太后坐在主位上,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却迟迟没有开口,显然是想借二皇子的手试探沈惊寒的底线。
二皇子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嘴硬:“沈惊寒!你敢对本皇子动手?!太后还在这儿呢!你就不怕皇上治你以下犯上的罪?”
“以下犯上?”沈惊寒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你对本侯的妻子动手动脚,出言不逊,这叫以下犯上!今日就算皇上在此,本侯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说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二皇子的手腕传来“咯吱”一声轻响,吓得他脸色惨白。
“住手!”太后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愠怒,却明显偏袒二皇子,“惊寒,不过是句玩笑话,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快松开承佑,别伤了兄弟和气。”
“兄弟和气?”沈惊寒没有松手,眼神首视着太后,“太后若是觉得这是玩笑,那本侯现在就把二皇子的另一只手也掰断,想必也是玩笑吧?”
太后的脸色沉了沉,却没敢再逼他。她太清楚沈惊寒的脾气,真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对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刻上前打圆场:“二皇子,驸马爷也是护妻心切,您快给公主和驸马赔个不是,这事就算了。”
二皇子心里不服,却不敢违抗太后的意思。他瞪了沈惊寒一眼,咬牙道:“是本皇子失言,还请公主和驸马恕罪。”
沈惊寒这才松开手,二皇子揉着自己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怨毒,却没再敢上前。灵月松了口气,刚想坐下,却见太后端起另一杯酒,示意太监递给沈惊寒:“惊寒,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气,这杯‘和解酒’,你喝了,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
灵月心里一紧,下意识拉住沈惊寒的衣袖——这杯酒说不定也有问题!沈惊寒却拍了拍她的手,接过酒杯,对着太后笑了笑:“多谢太后体恤,只是本侯还有一事想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皇子,“方才二皇子说本侯是‘杀人犯之子’,不知这话是二皇子自己的意思,还是太后您的意思?”
太后的眼神闪了闪,勉强笑道:“不过是承佑随口胡说,惊寒不必放在心上。”
“随口胡说?”沈惊寒把玩着酒杯,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镇北侯府的冤案尚未昭雪,二皇子屡次提及此事,莫非是怕本侯查出当年的真相?还是说,二皇子与当年的冤案,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暖阁内一片寂静。大臣们纷纷交换眼神,显然都对镇北侯的旧案心存疑虑。二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慌乱地摆着手:“你别胡说!本皇子怎么会和旧案有关?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了便知。”沈惊寒放下酒杯,眼神首视着太后,“太后,本侯恳请皇上重审镇北侯案,还侯府一个清白!”
太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刚要开口拒绝,就见暖阁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太后娘娘!不好了!侯府那边传来消息,李宫女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块刻着‘太子’二字的玉佩!”
什么?!灵月和沈惊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李宫女是太后宫里的人,她的尸体旁怎么会有太子的玉佩?难道李宫女的死和太子有关?还是说,有人故意嫁祸给太子?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玉佩在哪里?快给哀家拿来!”
小太监连忙递上一块玉佩,玉佩通体青碧,上面确实刻着“太子”二字,正是太子赵承安平日里佩戴的那块。二皇子看到玉佩,眼睛一亮,立刻开口:“太后!这肯定是太子杀了李宫女!李宫女知道太多秘密,太子怕她泄露,就杀了她灭口!”
太子坐在角落,脸色苍白,慌乱地摇着头:“不是我!我没有杀李宫女!这玉佩早就丢了,肯定是有人嫁祸给我!”
暖阁内瞬间乱作一团,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太子心虚,有的说有人故意栽赃。灵月看着那块玉佩,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李宫女死前在旧院找什么?玉佩又是怎么出现在她尸体旁的?这会不会是太后设的局,想借机除掉太子?
沈惊寒也察觉到不对劲,他走到太子面前,眼神锐利:“太子,你的玉佩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了?”
太子的声音带着颤抖:“三日前……在长乐宫的偏殿丢的,我本来想告诉太后,可太后说只是块玉佩,不用在意……”
长乐宫偏殿?灵月心里一沉——那是太后的地盘,玉佩很可能是太后的人偷的,然后故意放在李宫女的尸体旁,嫁祸给太子!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厉声道:“够了!此事必须彻查!来人,把太子带回东宫软禁,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他踏出东宫一步!”
侍卫们立刻上前,太子吓得脸色惨白,大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沈惊寒,灵月,你们快帮我解释啊!”
灵月看着太子被侍卫押走,心里满是疑惑。太后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软禁太子?李宫女的死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还有那块玉佩,背后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惊寒握住灵月的手,眼神凝重:“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李宫女的死,太子的玉佩,还有太后的反应……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灵月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见晚秋从外面匆匆跑来,脸色慌张:“灵月,不好了!我父亲说,太后己经下令,明日要派人去侯府搜查,说是要找‘镇北侯谋反的证据’!”
什么?!灵月和沈惊寒的脸色瞬间变了。太后这是要赶尽杀绝,借着搜查的名义,毁掉侯府最后的希望!
暖阁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灵月看着沈惊寒,心里满是担忧——明日的搜查,太后会不会找到什么把柄?李宫女的死和太子的玉佩,又会引出怎样的危机?还有那半份密诏,到底藏在哪里?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里盘旋,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慌。她有种预感,这场围绕着镇北侯旧案的风波,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而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更凶险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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