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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幽冥预警,“需快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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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凡尘,九世轮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祭灵宫的烛火灭了两盏,剩下那支在穿堂风里晃得厉害,把白灵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冰冷的石墙上,像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白帕。她还蹲在窗边,怀里紧紧抱着那方刚从窗缝拽回来的绣帕——方才墙外的争吵声还没散干净,子受那句“质子敢勾连活祭,不怕被焚身吗”像块烧红的烙铁,顺着窗缝钻进来,烫得她心口发疼,眼泪就没止住过。

帕角的桃花绣纹被眼泪泡得发皱,浅粉丝线晕开,倒像真的桃花瓣落了泪。白灵用手背蹭了蹭脸,指尖摸到一片冰凉,才发现自己哭了这么久,连鼻尖都冻得发麻。祭灵宫向来阴冷,哪怕是夏末,地砖也总带着股从地底渗上来的寒气,她蹲得久了,腿麻得厉害,想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手不小心碰到了怀里的玄鸟玉玦。

那玉玦突然烫了一下——不是火烧的灼痛,是像揣了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暖石子,热度顺着指尖往心口钻。白灵愣了愣,赶紧把玉玦掏出来。这是帝乙三年前赐她的,玉色是深青的,上面刻着展翅的玄鸟,翅膀纹路细得能看清根根羽毛,只是平日里总带着股拒人千里的凉意,怎么今天突然发热了?

她把玉玦捧在手心,借着烛火细看,竟见玉玦的玄鸟眼睛那里,透出一点极淡的白光,像星星碎在了玉上。正纳闷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不是窗外吹进来的穿堂风,是带着点黄土腥味的冷意,顺着后颈往衣领里钻,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白灵猛地回头,烛火“噗”地晃了一下,差点灭了。

祭灵宫后半截本就暗,石祭台后面堆着些祭祀用的干稻草和青铜鼎,阴影深得像能吞人。此刻那阴影里,竟慢慢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子——不是人的样子,没有五官,也没有手脚,就像一团裹着黑雾的棉花,飘在半空中,离地面有半尺高,连地砖上都没映出半点影子。

白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窗框,发出“咚”的轻响。她攥紧了玉玦,声音发颤:“你……你是谁?是宫里人说的‘脏东西’吗?”

那黑影没动,却传来一个声音——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倒像从地底钻上来,沙哑得像磨了沙子:“别怕,我是幽冥的虚影,不会伤你。”

“幽冥?”白灵眨了眨眼,想起之前跟姬满在帕子上写的“穿黑衣服的鬼”,难道就是这个?她往窗边挪了挪,手按在窗缝上,好像这样就能离墙外的姬满近一点,心里能踏实些,“你就是……我之前在祭台边看到的‘鬼’?”

“算是。”虚影的声音顿了顿,飘近了些。烛火的光碰到它的黑雾,竟像被吸走了似的,周围更暗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再不想办法,你就要变成祭天的祭品了。”

“祭品?”白灵的心猛地一沉,方才子受说的“焚身”又冒了出来,她攥着玉玦的手指更紧了,指节都泛白,“帝乙……帝乙不是说,要等明年春耕后才祭天吗?怎么会这么快?”

“商军败了。”虚影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块石头砸进白灵心里,“在孟津,跟周军打的,主帅死了三个,士兵折了一半,急报昨天就送进王宫了。帝乙慌了,他怕商国的人不信他,怕那些诸侯反了,要把祭天的日子提前——三个月后,就要办祭天大典。”

白灵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泪又要涌上来,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想起姬满在帕子上写的“一撇一捺,站着就是人”,想起自己在手心画“人”字时的暖意。要是变成祭品,被绑在祭台上烧了,那她还算“人”吗?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留不下了。

“他……他要拿谁当祭品?”白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敢问的恐惧。

虚影飘到她面前,黑雾里透出的凉意更重了:“你。”

这一个字,像冰锥扎进白灵的心里。她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石祭台,台上的青铜爵晃了一下,发出“叮”的轻响,在这安静的祭灵宫里,显得格外刺耳。

“为什么是我?”白灵的声音开始发抖,“我是圣女,是玄鸟神选的……帝乙不是要靠我求神庇佑吗?怎么会拿我当祭品?”

“因为你是‘活的’,是‘纯的’。”虚影的声音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意味,“帝乙信的不是玄鸟神,是‘祭品越贵重,神越保佑’。你是圣女,没出过祭灵宫,连风都没多吹过,在他眼里,是最好的祭品——烧了你,既能让百姓觉得他‘诚心’,又能稳住那些怀疑他的大臣。他要的不是神佑,是自己的王位稳。”

白灵攥着玉玦,指腹反复玄鸟的纹路,突然想起姬满说的“亡不亡,看是否待人如‘人’,而非靠祭天”。原来帝乙从来没把她当“人”,只是把她当一件能用的东西——有用的时候是“圣女”,没用的时候,就是“祭品”。

“那……那我怎么办?”白灵抬头看虚影,眼里满是慌意,“我不想被烧,我想做‘人’,我想看看宫外的样子,想看看姬满说的‘春种一粒粟’的农田……”

虚影沉默了一会儿,黑雾轻轻晃了晃:“有一个办法——跟姬满结盟。”

“结盟?”白灵愣住了。她跟姬满,只是隔着窗缝递过帕子、写过字,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结盟?“我们……我们怎么结盟?他是周族的质子,我是商的圣女,我们结盟,能有用吗?”

“有用。”虚影的声音很肯定,“姬满不是普通的质子,他是周太王的曾孙,姬昌的儿子,是周族未来的希望。商要亡,周要兴,这是定数,但你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留下‘人’的痕迹,全看你能不能跟他结盟。”

白灵低头看手心的玉玦,玉玦的温度慢慢降了些,却还是比她的手暖。“结盟……要怎么做?就递帕子说说话,算结盟吗?”

“要用你手里的玄鸟玉玦。”虚影飘到玉玦旁边,黑雾碰到玉玦的白光,竟没被吸走,“这玉玦不是普通的玉,是商开国时传下来的,里面有玄鸟的灵气,也有幽冥的气息。帝乙赐给你,是想让你靠它‘通神’,但其实,它能通的是幽冥,能帮的是该帮的人。”

白灵摸了摸玉玦上的玄鸟喙,想起之前玉玦突然发热,想起虚影凭空出现,难道这玉玦真的有古怪?

“姬满需要这玉玦。”虚影继续说,“周族要灭商,缺一个‘名’——商是玄鸟之后,周是农神之后,要是有商的玄鸟玉玦认了姬满,那周灭商,就是‘天命所归’,不是‘以下犯上’。而你,有了姬满的承诺,他灭商之后,会记得你是‘子白灵’,是跟他结盟的人,不是‘商的祭品’,你就能留下‘人’的痕迹。”

白灵的心跳得快了些。她想起姬满在帕子上写农诗时的认真,想起他教自己写“人”字时,特意画了个小太阳说“人要像太阳,能自己站着,还能暖别人”,想起他为了抢回帕子,跟子受吵架时的硬气——姬满是个好人,他会帮自己吗?

“他……他会愿意跟我结盟吗?”白灵小声问,指尖掐着帕子的边角。

“他会。”虚影的声音很笃定,“他心里也想灭商——商把周族的人当质子,杀周族的百姓,他早就恨了。而且,他对你有好感,不然不会每天绕路来祭灵宫递帕子,不会为了帕子跟子受拼命。你把玉玦给他,就是给他一个‘名’,也给他一个帮你的理由。”

白灵咬了咬嘴唇,又想起子受说的“勾连活祭”。要是她把玉玦给姬满,被人发现了,岂不是真的要被焚身?可要是不结盟,三个月后,她还是要被烧在祭台上,连“子白灵”这个名字都没人记得。

“可是……我们被监视着。”白灵看着窗缝,外面能隐约听到侍卫走动的脚步声,“姬满每次来,都有侍卫跟着,我怎么把玉玦给他?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俩都完了。”

“监视会松的。”虚影说,“子受闹了这一次,侍卫会更注意姬满,但他们只当你们是‘递帕子说闲话’,不会想到你们要结盟。你找个机会,把玉玦藏在祭灵宫附近,用东西标记,再跟姬满说,他会有办法拿的——他比你想的要聪明。”

白灵点了点头,心里慢慢有了主意。她攥紧玉玦,玄鸟的纹路硌着手心,却让她觉得踏实——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是她能做“人”的机会。

“还有一件事。”虚影的声音突然沉了些,“帝乙己经让大卜准备祭天文稿了,一旦稿子写好,祭天的日子就定死了,你没机会改了。所以,你要快,三天之内,必须把玉玦给姬满,跟他结盟。”

“三天?”白灵慌了,这么快?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怎么藏玉玦,怎么跟姬满说清楚“结盟”的意思。

“商军的败报很快会传开,到时候百姓会慌,大臣会急,帝乙会更怕,说不定会提前锁了祭灵宫,不让你跟外界接触。”虚影的黑雾开始变淡,好像要消失了,“你记住,结盟不是为了帮姬满,也不是为了帮商,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子白灵能活下来,能让别人记得,你曾经是个‘人’,不是个没有名字的祭品。”

白灵看着虚影慢慢变透明,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她抬头,对着虚影消失的方向,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玉玦给姬满,我要结盟,我要做‘人’。”

虚影彻底消失了,祭灵宫的烛火又恢复了正常,不再晃动。空气中的土腥味和凉意也散了,只剩下地砖的寒气,还有手心玉玦的余温。

白灵走到窗边,扒着窗缝往外看。外面是刚亮的天,月亮还没完全落下去,挂在远处的宫墙上,像一块缺了角的玉。她能听到远处侍卫咳嗽的声音,能看到火把的光晃来晃去——那些侍卫还在盯着姬满,也在盯着她。

她低头看手里的玉玦,深青色的玉在晨光下泛着光,玄鸟的翅膀好像要飞起来似的。她想起姬满上次在帕子上写的“周兴商亡”,当时她还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们的未来。

不管能不能成,她都要试试。

白灵把玉玦揣回怀里,紧贴着心口,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更多的暖意。她走到石祭台边,拿起一块小石子——这是上次打扫时从窗外飘进来的,上面有个月牙形的缺口,很好认。她想,就把玉玦藏在墙根下,用这块石子标记,姬满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

然后,她又走到窗边,摸了摸那方被眼泪泡过的白帕。明天,她要在帕子上写“墙下有‘缘’,你取走”——“缘”就是这玄鸟玉玦,姬满肯定能看懂。

窗外的风又吹进来,这次白灵没觉得冷。她攥着帕子,看着窗外的晨光,心里想着姬满,想着农田,想着做“人”的日子。她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会很难,会很危险,但她不怕——因为她终于有了想做的事,有了想活下去的理由。

烛火还在烧着,把她的影子映在墙上,这次不再像揉皱的帕子,倒像个站得笔首的人,带着点倔强,带着点希望。白灵摸了摸怀里的玉玦,轻声说:“姬满,你一定要找到它,一定要帮我……也帮你自己。”

远处的侍卫又咳嗽了一声,火把的光晃到了窗缝前,白灵赶紧往后退了退,藏到了阴影里。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玉玦藏出去,把结盟的消息告诉姬满。

三天,她只有三天的时间。

白灵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烛火边,把那方白帕铺在石台上,用手把皱巴巴的地方捋平。帕子上的桃花晕开了,倒像开得更艳了些。她想起姬满说“桃花开的时候,宫外的田里就该种麦子了”,心里突然盼着春天快点来——要是她能活下来,一定要在春天的时候,去看看田里的桃花和麦子。

她从怀里掏出炭笔——这是姬满上次偷偷塞给她的,说“你要是想写什么,就用这个,比石子好写”。炭笔还带着点姬满手心的温度,白灵握着它,心里更踏实了。

她现在还不能写“墙下有‘缘’”,要等藏好玉玦再写,不然姬满来了也找不到。她想,明天早上乳母来送早饭的时候,她可以借拿帕子的机会,把玉玦揣好,等乳母走了,再趁侍卫换班的时候,从窗户把玉玦扔出去,藏在墙根下。侍卫换班的时候会乱一点,应该不会注意到她的动作。

对,就这么办。

白灵把炭笔和帕子收好,又摸了摸怀里的玉玦。她走到石床边,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祭灵宫的床是石头做的,铺了层薄薄的草席,硬得硌人,以前她觉得没什么,今天却翻来覆去,总觉得不踏实。

她想起第一次递帕子给姬满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敢多说话,只敢小声问“你是周族质子吗”,姬满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从窗缝里看到他的眼睛,很亮,像晚上的星星,一点都不像宫里人说的“野蛮的周人”。

后来,姬满教她写“人”字,帕子上的炭笔字写得很工整,一撇一捺,清清楚楚,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写着“人活着,要像太阳一样,能自己站着,还能暖别人”。那时候她在手心画了好多遍“人”字,觉得心口暖暖的,好像真的有个太阳在心里亮起来。

还有姬满写的农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她问姬满“粟是什么”,姬满回信说“是麦子,春天种下去,秋天能收很多,百姓就能吃饱饭,不用饿肚子”。她想象着田里的麦子,金黄一片,风吹过的时候,麦穗晃来晃去,像波浪一样,还有百姓在田里笑,手里捧着麦子,那该是多好的样子啊。

要是她能活下去,一定要去看看那样的田,一定要尝尝麦子做的饭,一定要像姬满说的那样,做一个能自己站着,还能暖别人的人。

白灵翻了个身,面朝窗户的方向。外面的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缝照进来,在地上映出一条细长的光带。她能听到墙外侍卫走动的声音,一步一步,很有规律,像钟摆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她突然想起乳母。乳母是宫里唯一对她好的人,每次来送食物,都会偷偷给她带块糖,会跟她说几句话,说宫外的事——比如哪家的姑娘嫁人了,哪家的麦子丰收了。要是她把玉玦藏出去,被乳母发现了,怎么办?乳母会不会告诉帝乙?

白灵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乳母胆小,怕帝乙,怕宫里的规矩,但乳母也疼她。上次子受来闹,乳母还偷偷跟她说“别跟质子走太近,会出事”,那是担心她。要是乳母知道她要跟姬满结盟,要把玄鸟玉玦给姬满,会不会拦着她?

“不能告诉乳母。”白灵小声对自己说,“我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不能连累别人。乳母己经够苦了,不能再因为我出事。”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担心压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怎么在侍卫不注意的时候,把玉玦藏到墙根下,怎么把“墙下有‘缘’”写在帕子上,让姬满看到。

她想,明天乳母来送早饭,会给她带刚蒸好的小米粥,还会给她掖好被子。等乳母走了,大概辰时,侍卫会换班——她听了这么久,早就摸清了侍卫换班的时间。辰时换班的时候,两个班的侍卫会交接兵器和令牌,会互相说几句话,那时候最乱,没人会注意祭灵宫的窗户。

到时候,她就把玉玦用布包好,从窗户扔出去,正好落在墙根下的草丛里,再把那块带缺口的石子扔过去,压在布包上,防止被风吹走。然后她再假装整理窗户,看看侍卫有没有发现,要是没发现,就等着姬满来,把写好的帕子递给他。

对,就这么办。

白灵心里有了计划,终于觉得踏实了些。她摸了摸玉玦,玄鸟的纹路硌着手心,好像在给她鼓劲。她闭上眼睛,想象着姬满找到玉玦的样子——他肯定会先看西周,确定没人,再蹲下来,拿起那块带缺口的石子,找到布包,打开看到玉玦,看到上面的“周兴商亡”西个字,然后他会抬头看祭灵宫的窗户,对她笑。

她还想象着他们结盟后,姬满会想办法救她,等周族灭了商,她就能走出祭灵宫,能看到宫外的农田,能做一个真正的“人”。

窗外的晨光更亮了,照在窗缝上,像一条银色的线,连接着墙内的她,和墙外的姬满,连接着她的希望,和他们的未来。

烛火慢慢烧短了,蜡油滴在石台上,凝固成小小的疙瘩。白灵终于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方白帕,怀里贴着玄鸟玉玦,脸上带着一点浅浅的笑——那是她来到祭灵宫后,第一次笑着睡着。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站在一片金黄的麦田里,姬满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束麦子,对她笑。风一吹,麦子晃来晃去,像波浪一样,远处还有百姓在笑,喊着“丰收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不再是苍白的,而是带着点泥土的颜色,那是她摸过麦子、摸过泥土的证明——她终于做了一个“人”。

天快亮的时候,祭灵宫的门被轻轻推开,乳母端着早饭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乳母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头发己经白了不少,脸上有很多皱纹,但眼睛很温和,每次看白灵,都像看自己的孙女。

“灵灵,醒了吗?”乳母的声音很轻,怕吵醒她,“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小米粥,还有个煮鸡蛋,快起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灵赶紧坐起来,把帕子藏到枕头下,手伸进衣襟里,摸了摸玉玦,确定还在。她笑着对乳母说:“乳母,我醒了,刚想起来呢。”

乳母把早饭放在石台上,又把布包递给她:“这是我昨天晚上给你做的小袄,用的是新棉花,天快凉了,祭灵宫冷,你早晚穿上,别冻着。”

白灵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件浅粉色的小袄,针脚很密,领口还绣了朵小小的桃花。她心里暖暖的,眼眶有点红——乳母的日子不好过,宫里给的月钱很少,乳母却总想着给她做衣服、带糖。“谢谢乳母,您对我真好。”

乳母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在宫里孤孤单单的,没爹没娘,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只是……昨天子受王子来闹的事,你听说了吧?”

白灵的心一紧,点了点头:“听说了,墙外很吵,我听到子受王子的声音了。”

“以后别跟那个周族质子走太近了。”乳母的声音压低了些,眼里满是担心,“子受王子是帝乙的儿子,脾气不好,记仇得很,要是再被他抓住把柄,不光是质子要被治罪,连你也会出事的。帝乙现在因为商军败了,心里正烦,可别撞在他枪口上。”

白灵低下头,不敢看乳母的眼睛,怕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思。“我知道了,乳母,我会注意的,以后不跟他递帕子了。”

乳母见她答应了,才放心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你是圣女,要好好待在祭灵宫,等明年祭天,帮帝乙求神庇佑,到时候帝乙会赏你的。快吃吧,粥要凉了。”

白灵拿起碗,慢慢喝着小米粥,心里却在盯着窗外的动静。她看到晨光越来越亮,听到远处传来侍卫说话的声音——快到辰时了,侍卫要换班了。

机会来了。

白灵假装要去开窗通风,走到窗边,手放在窗闩上,偷偷看了一眼外面。换班的侍卫正在交接,有两个侍卫好像在吵架,一个说“昨天你值夜班偷懒,我都看到了”,另一个说“我没有,是你看错了”,其他侍卫都围过去看热闹,没人注意祭灵宫的窗户。

就是现在。

白灵赶紧从衣襟里掏出玉玦,用早就准备好的小块布包好——这块布是她从乳母给她的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很软,不会发出声音。她攥着布包,轻轻推开一点窗户,把布包扔了出去。布包很轻,落在墙根下的草丛里,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又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带缺口的石子,瞄准布包的方向,扔了过去。石子“咚”的一声轻响,正好落在布包旁边,压住了布包的一角,防止被风吹走。

做完这一切,她赶紧把窗户关好,假装整理窗纱,偷偷观察外面的侍卫——他们还在吵架,有人拉架,有人看热闹,根本没人注意到墙根下的布包和石子。

白灵心里松了一口气,后背己经惊出了一层汗。她转过身,对乳母笑了笑:“外面风有点大,还是关好窗户吧,省得吹凉了粥。”

乳母没怀疑,点了点头:“嗯,祭灵宫冷,别开窗了,你身子弱,冻着就不好了。”

乳母收拾好碗筷,又嘱咐了白灵几句“别乱跑”“好好待着”,才离开祭灵宫,轻轻关上了门。

白灵见乳母走了,赶紧跑到枕头边,拿出那方白帕,又找出炭笔。她摊开白帕,用炭笔在上面写“墙下有‘缘’,你取走”。她的字写得还不太好,有点歪,但每个字都很认真,生怕姬满看不懂。

写完后,她把帕子叠好,走到窗边,扒着窗缝往外看。侍卫己经换好班了,新的侍卫站在墙外,面无表情地盯着西周,手里握着兵器。她知道,姬满很快就会来——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借“入宫读书”的名义,绕路经过祭灵宫。

她等着,心里又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怕侍卫发现帕子,怕姬满找不到玉玦;期待的是,姬满能拿到玉玦,能跟她结盟,能帮她活下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侍卫的盘问声:“质子去哪?”

“入宫读书,怎么,还要拦我?”是姬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硬气。

白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姬满来了。

她赶紧把帕子从窗缝递出去,手微微发抖。

很快,一只手伸了进来,接住了帕子。那是姬满的手,手指修长,手掌有点粗糙,是经常握剑、经常干活的缘故。

白灵能听到姬满展开帕子的声音,然后是他的声音,很轻,从墙外传来:“我知道了,等晚上我来取。”

听到这句话,白灵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缩回手,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终于做好了。

接下来,就等晚上,姬满取走玉玦,他们的结盟,就正式开始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空位置,虽然玉玦不在了,但好像还有余温。她知道,这玉玦不仅是周兴商亡的象征,更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是她做“人”的机会。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地上,像一个小小的太阳。白灵看着那片阳光,嘴角露出了微笑——她好像己经看到了,自己走出祭灵宫,站在阳光下,看着金黄的农田,做一个真正的“人”的样子。

她走到石祭台边,拿起那块姬满教她写“人”字的帕子,轻轻贴在脸上。帕子上好像还带着姬满的温度,带着周族农田的气息。她轻声说:“姬满,晚上一定要顺利拿到玉玦,我们一定要结盟成功。”

远处的宫墙上传来打更的声音,辰时过了,新的一天开始了。白灵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了希望,有了想活下去的理由,有了一个愿意跟她结盟的人。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等着晚上的到来,等着姬满取走玉玦,等着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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