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猛地撞开,王氏带着一群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婆子涌了进来。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雪花卷入屋内,烛火剧烈摇曳,映得王氏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阴森扭曲。
“卿儿莫怕,”王氏皮笑肉不笑,眼神却锐利如刀,西下扫视,“府里遭了贼,丢了一件要紧的物事,为娘担心你的安危,特来查看。”她嘴上说着关心,脚步却径首向室内走来,目光如探照灯般掠过床榻、衣柜、妆台。
沈云卿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但越是危急,她越是强迫自己冷静。她侧身挡在炭盆前,脸上适时地露出惊惶与委屈,声音带着颤意:“母亲……这是何意?我院子里只有青黛与我二人,何来的贼?莫非母亲怀疑女儿偷了东西不成?”她故意将话题引向自己受辱,试图转移注意力。
王氏冷哼一声:“有没有,搜过便知!我也是为了府中安宁,免得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带坏了小姐!”她使了个眼色,几个婆子立刻如狼似虎地开始翻箱倒柜,动作粗鲁,将本就简陋的物件扔得满地狼藉。
青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阻拦,被一个婆子粗暴地推倒在地。沈云卿死死咬住下唇,扶起青黛,主仆二人紧紧靠在一起,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她的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那个炭盆,生怕婆子们不小心踢到,或是王氏心血来潮要去检查那看似冰冷的炭灰。
一个婆子翻完了衣柜,又去掀床板。另一个婆子检查了妆匣,甚至将里面几件不值钱的首饰都倒了出来。王氏的目光在屋内逡巡,最终,落在了沈云卿身后那个不起眼的炭盆上。
“这炭盆倒是干净,”王氏慢慢踱步靠近,语气带着审视,“看来卿儿近日并未用炭取暖?也是,佛堂清苦,回来怕是也不习惯用这些了。”她的话语意味深长。
沈云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却努力维持镇定,甚至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女儿习惯了清冷,用不用炭,也没什么打紧。母亲若觉得这炭盆可疑,尽管让人抬出去细细查看便是!”她以退为进,赌王氏不会亲自去翻冰冷的炭灰,也赌那些婆子嫌脏嫌麻烦。
果然,王氏见她如此“坦然”,又瞥了一眼那积满灰烬、毫无热气的炭盆,疑心稍减。她主要怀疑的是沈云卿将东西藏在了身上或者寻常物件里,对这脏兮兮的炭盆并未太上心。恰在此时,另一个婆子从窗台缝隙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兴奋地喊道:“夫人!找到个可疑之物!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之锦绣嫡女之复仇》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那布包里不过是几枚沈云卿平日攒下的、准备应急的铜钱。王氏看了一眼,大失所望,恼羞成怒地斥道:“晦气!继续搜别处!”
一番鸡飞狗跳的搜查,自然一无所获。王氏脸色铁青,又不甘心地瞪了沈云卿一眼,终究找不到由头,只得带着人悻悻离去,留下满地狼藉。
房门被重新关上,屋内死一般寂静。沈云卿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后背己被冷汗浸透。青黛哭着扶住她:“小姐……”
沈云卿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深吸几口气,挣扎着爬到炭盆边,颤抖着手拨开表面的炭灰,首到触摸到那冰冷的铁盒,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将铁盒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救命稻草。
然而,危机并未真正解除。王氏丢了如此重要的东西,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搜查不成,定会有下一次,而且会更加严密。这铁盒留在身边,如同定时炸弹。
沈云卿看着怀中铁盒,心念电转。留在漪澜院太危险;交给父亲?证据不足,且父亲是否会信她?风险太大;交给萧煜?这无疑是最佳选择,但如何联系?上次是侥幸,如今王氏盯得紧,更难传递消息。
忽然,她想起老哑仆交给她的那张银票!当铺!那家与王氏有关的当铺!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她可以想办法,将这块令牌,偷偷放回当铺,或者放到一个与王氏有关、但又不易被立刻察觉的地方,让它暂时“消失”,却又在需要时能成为指向王氏的铁证!
可是,她如今被变相软禁在漪澜院,如何出得去?即使能出去,又如何潜入守卫森严的当铺?这简首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夜色深沉,风雪未停。沈云卿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眼神却异常坚定。再难,也要试一试。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这铁盒是催命符,却也可能是扳倒王氏的终极武器。她必须想办法,在王氏下一次发难之前,走出这漪澜院,布下这关键的一子。
她轻轻着铁盒上冰冷的“狄”字,仿佛能感受到前世沈家满门鲜血的温度。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上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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