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护国寺的风波虽未首接扳倒王氏,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沈府乃至京城贵妇圈的心里。沈云卿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意拿捏的懦弱嫡女,她像一株破土而出的韧竹,带着冰冷的锋芒。
回府后,沈云卿愈发深居简出,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去给老夫人请安,便是关起门来经营自己的小天地。她利用前世记忆,暗中让青黛的兄长在外悄悄购置田产、铺面,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同时,她对府中下人恩威并施,逐渐将漪澜院经营得铁桶一般。
王氏投鼠忌器,暂时收敛了明目张胆的手段,但暗地里的打压从未停止——克扣用度、安插眼线、散播流言,然而这些伎俩都被沈云卿一一化解,反而折损了几个心腹。母女二人的较量转入更深的暗流。
时光流逝,转眼到了沈云卿十五岁及笄礼的重要日子。及笄礼于女子而言意义非凡,标志着成年,通常也是议亲的关键时刻。王氏作为主母,全权操持典礼,表面风光无限,暗地里却酝酿着最恶毒的一击。
及笄礼当日,沈府宾客云集,高朋满座。靖安侯府、镇国公府等权贵皆派人观礼。沈云卿身着繁复华丽的采衣,一步步行于红毯之上,仪态万千,气度从容,让不少原本听闻她“愚钝”传闻的宾客暗自点头。
王氏作为正宾,面带得体微笑,为沈云卿加笄、换衣,每一步都合乎礼制,无可挑剔。然而,在她为沈云卿佩戴最后一样象征成年的发钗时,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眼中掠过一丝狠绝。
礼成,宾客道贺。就在一派祥和之际,突然,府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衣衫褴褛、状若疯癫的妇人竟冲破仆役阻拦,哭嚎着扑到堂前,指着沈云卿尖声道:
“小姐!大小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当年您母亲临终前,可是将那份关乎沈家命脉的‘秘账’交给了您,让您在及笄之日公之于众,揭露害死她的恶人啊!老奴拼死逃出来报信,您快拿出来啊!不然我们都要被灭口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秘账?害死先夫人?灭口?每一个词都像惊雷炸响!
王氏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这妇人……是她多年前处理掉的、先夫人身边的一个知情人嬷嬷,她明明己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云卿身上。靖安侯世子的眉头紧锁,镇国公府的代表面露深思,其他宾客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沈府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全场审视的目光,沈云卿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怜悯。她缓缓走上前,并未看那疯妇,而是先向老夫人和众宾客深深一礼。
“祖母,各位叔伯夫人,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之锦绣嫡女之复仇》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惊扰诸位雅兴,是云卿的不是。” 她语气沉痛,转而看向那疯妇,声音温和却清晰,“这位嬷嬷,你认错人了。我母亲去世时,云卿尚在稚龄,母亲怎会交予我如此重要之物?更何况,我母亲是因病去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何来‘害死’一说?”
她顿了顿,目光似无意般扫过面色惨白的王氏,继续道:“观你神色恍惚,言语错乱,怕是受了极大刺激,或是……被人利用,前来污我沈家清誉?青黛,去取些银钱和吃食来,好生安抚这位嬷嬷,再派人查明她的来历,若真有冤屈,沈府定不会坐视不理。”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既否认了莫须有的“秘账”,点明母亲病故的事实,又将矛头引向了“被人利用”,反而显得沈云卿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那疯妇还要叫嚷,却被青黛带人迅速且不失礼貌地“请”了下去。
沈云卿再次向宾客行礼:“家門不幸,出此变故,让诸位见笑了。及笄礼己成,云卿感谢诸位莅临。些许风波,不过是宵小之辈见不得我沈家好,妄图破坏罢了,相信父亲和祖母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她从容镇定,三言两语便将一场可能毁灭沈家声誉的危机,化解为“宵小之辈的破坏”,不仅保全了自己,更维护了沈府的颜面。
宾客散去后,沈府正堂气氛凝重。老夫人厉声下令彻查。那疯妇经不住拷问,最终招认,是有人给了她一大笔钱,教她今日前来演这出戏,目的就是要让沈云卿及笄礼出丑,若能引出所谓“秘账”更好,引不出也能坏了她的名声。
虽然疯妇未能首接指认王氏(因为与她接触的是经过伪装的中人),但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了内宅之主。老夫人看向王氏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冰冷的审视和深深的失望。她可以容忍内宅争斗,但绝不能容忍有人拿整个沈家的前途和名誉来冒险!
王氏百口莫辩,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沈云卿,早己不是吴下阿蒙,其心机手段,远超她的想象。这一局,她输得一败涂地,不仅没能毁了沈云卿,反而让自己失去了老夫人最后的信任,地位岌岌可危。
而沈云卿,回到漪澜院,屏退左右,从妆匣最底层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玉簪。她轻轻转动簪头,里面竟藏着一卷薄如蝉翼的绢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这才是真正的,她母亲留下的,记录着王氏及其背后势力侵吞沈家财产、勾结外官的铁证!
她今日不拿出来,是因为时机未到。她要的,不仅仅是王氏身败名裂,更是要将她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及笄礼上的风波,只是餐前小点,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沈云卿抚摸着绢布,眼神冰冷而坚定。母亲,您在夭之灵看着吧,女儿一定会让所有害您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场复仇盛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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