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里的时间再次变得缓慢而煎熬。苏晚将那块藏着存储卡的手帕放在床边,像放置一个一触即发的炸弹。她既期盼有人能发现它,又害怕被发现的是错误的人。
沈聿带来的关于弟弟的噩耗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但她强迫自己不去完全相信,那可能是攻心的伎俩。当务之急,是突破眼前的死局。
第二天,林姨来送饭时,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阴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她放下餐盘,目光习惯性地扫视房间,当看到苏晚床边那块叠放整齐的、明显不属于这里的男士丝质手帕时,她的眼神骤然一凝,眉头紧紧皱起。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观察着林姨的反应。
林姨盯着那手帕看了几秒,又抬眼看向苏晚,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冷得像冰:“这东西是哪来的?”
苏晚垂下头,故意用一种带着屈辱和怨恨的语气低声道:“是……昨天沈律师来的時候,给我的。”她刻意模糊了焦点,暗示是沈聿“给”她的,而非她索要或隐藏。
林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和……警惕?她似乎对沈聿留有手帕给苏晚这件事非常不满,甚至超出了对违禁品本身的关注。
“哼,沈律师倒是‘体贴’。”林姨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抓起那块手帕,动作粗暴,“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替你处理掉。”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处理掉?那她的计划就全完了!她急忙抬头,装作急切的样子:“林姨!那只是块手帕……我……”
“规矩就是规矩!”林姨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将手帕紧紧攥在手心,看也没再看苏晚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苏晚绝望地看着她的背影,难道赌错了?林姨会和沈聿是一伙的,首接销毁证据?
就在林姨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苏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刻意说给她听,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可辨:
“有些人,表面衣冠楚楚,背地里干的勾当,比蛇蝎还毒。擦亮眼睛,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说完,她猛地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落锁。
苏晚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林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她小心沈聿?难道林姨和沈聿不是一伙的?甚至……可能还存在矛盾?
这个发现让苏晚看到了一丝新的希望!如果林姨对沈聿有芥蒂,那么她拿走那块手帕,或许不是销毁,而是……另一种可能?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她无法确定。希望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随后的半天,苏晚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她时不时望向窗口,期望能再次看到那个神秘的光信号,但窗外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傍晚时分,窗外再次出现了变化!
不是光信号,而是一种极其轻微、有规律的叩击声,来自……窗户玻璃的下沿!叩击的节奏很特别,三短一长,重复了两次。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是那个“知情人”!他/她换了一种联络方式!
她迅速跑到窗边,透过铁栏杆向下望。楼下灌木丛阴影里,那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再次出现,正仰头看着她,并用手势比划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先指指窗户,然后用手划过一个半圆,最后指向暖房的方向。
苏晚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让她从窗户去暖房?这根本不可能!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困惑,又重复了一遍手势,这次更加缓慢清晰,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暖房方向,最后对她做了一个“等待”的手势,便迅速隐没在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苏晚愣在原地,努力解读着刚才的手势。指窗户,划半圆,指暖房……难道是说……通风管道?或者某种通道?水榭华庭这种老宅,会不会有连接不同房间的、不为人知的通风口或者废弃管道?
这个念头让她激动起来!如果真有这样的通道,那或许是她逃离这间囚室的唯一希望!
但她该怎么确认?又如何找到入口?
就在这时,囚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林姨,而是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他们手里拿着干净的床单和被套,似乎是来更换寝具的。
其中一个保镖粗声粗气地对苏晚说:“起来,靠边站。”
苏晚顺从地站到墙角,目光却紧紧跟随着那两个保镖的动作。他们利落地撤换床单,动作机械。当其中一个保镖弯腰抬起床垫一角,准备铺垫新床单时,苏晚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床板与墙壁相接的那个角落!
那里,靠近地面的地方,似乎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被旧床单边缘常年遮盖住的、巴掌大小的金属栅栏!像是通风口或者检修口!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难道……这就是那个手势暗示的通道入口?!就在她的床底下!
保镖换好床单,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再次锁上门。
苏晚立刻扑到床边,用力将床推开一些,不顾一切地趴在地上,凑近那个小小的金属栅栏。栅栏很旧,布满灰尘,用几颗生锈的螺丝固定在墙上。她尝试着用手去抠,螺丝纹丝不动。
她需要工具!需要拧开螺丝的工具!
她的目光再次疯狂地在囚室内搜索,最后,死死盯住了……那把不锈钢勺子!
她捡起勺子,将勺柄用力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试图磨出一个可以卡住螺丝帽的凹槽……
机会,似乎真的出现了!但时间,也变得更加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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