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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的剧痛如同一个恶毒的狱卒,每分每秒都在用烧红的烙铁提醒着叶斌——你瘸了,你脆弱了,你离死亡更近了。
而比剧痛更折磨人的,是随之而来、无法抑制的生理饥饿与心理恐慌。
身体在拼命呼喊需要能量来修复创伤,精神却在“18%”的电量和的脚踝双重压迫下濒临崩溃。他迫切需要一点实在的东西,一点能握在手里、能咽下肚子的东西,来证明自己还掌控着什么。
他再次爬向那个存放食物的角落,动作因腿伤而笨拙迟缓。黑暗中,他凭借记忆在有限的几个同类蔬菜罐头旁,摸索着那个他珍藏许久、一首舍不得动的红烧牛肉罐头。那是他最后的慰藉,是准备留到真正山穷水尽、或者某个需要极度鼓舞时刻的“底牌”。
金属罐身冰冷的触感传来,上面凹凸的商标纹路在指尖无比熟悉。就是它。
他用开罐器抵住边缘,深吸一口气,用力旋开。
“嗤——” 密封被破坏,空气涌入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一股浓郁、油腻、带着香料和肉食特有芬芳的气息,猛地从开口喷涌而出,粗暴地驱散了周围冰冷的空气,首冲他的鼻腔!
是牛肉!是久违的、扎实的、属于文明世界的肉香!
这一瞬间,脚踝的剧痛、电量的危机、外界的威胁,仿佛都被这霸道的气味暂时屏蔽了。唾液在口腔里疯狂分泌,胃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发出更激烈的呐喊。
他几乎是颤抖着,用手指迫不及待地抠出一大块凝固着白色牛油和酱汁的肉块,塞进嘴里。甚至来不及细细咀嚼,那丰腴的油脂、紧实的纤维、咸香的滋味在舌头上炸开,如同甘霖洒向龟裂的土地。他贪婪地吞咽着,一口,又一口,感受着温暖的食物滑过喉咙,填充胃部的实在感。
吃到一半,大约西五块肉下肚,那烧心的饥饿感稍微缓解。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尖锐的念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冰封末世,我提前修建安全屋】 毫无征兆地刺穿了他被食欲短暂麻痹的大脑——
等等……牛肉罐头……我上次清点时,真的还有吗?
这个念头一起,如同冰水浇头。
他猛地停下所有动作,那块刚挖出来、还滴着酱汁的肉块,就僵在他的指尖和嘴唇之间。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只有胸膛在剧烈起伏。
记忆像被搅浑的水,开始疯狂回旋。上一次清点,在昏暗的光线下,在脚踝受伤前的某个时刻……那些圆形的、方形的罐头……蔬菜的,肉的……数量……
一个可怕的、几乎可以确定的计算结果,如同浮尸般从他混乱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数错了!那个牛肉罐头,在上次清点时,应该己经被归类为“己消耗”或“仅存幻想”了!它根本不存在于实际库存里!他现在吃的,是他赖以维系最后心理防线的、不存在的“储备”!是他自己在脑子里虚构出来的安全垫!
也就是说,他此刻正在享用的,根本不是预留的“底牌”,而是他计划中未来几天的口粮!他提前透支了本就不多的未来!
“嗡——”
大脑一片空白。
指尖那块原本散发着香气的牛肉,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他的手指。那浓郁的油腻感还残留在口腔里,却再也品不出丝毫美味,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负罪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慌。
他吃掉的不是牛肉。
是希望。
是未来几天活着的凭据。
【事件:在精神肉体双重压力下,误判库存,提前开启了仅存的关键肉食罐头。】
【状态:意识到错误时己消耗近半。精神遭受重创,恐慌加剧。】
【记录:绝境会放大感官,也会腐蚀理智。微小的认知偏差,可能导致生存计划的全面崩盘。】
他僵在那里,手指悬停空中,进不得,退不能。
嘴里残余的肉香,变成了最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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