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啊......来人啊......”
她的声音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
什么算计,什么银钱,此刻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与此同时,茶坊里那几个小‘相亲’包间的门也‘砰砰’乱响。
一个衣衫不整的瘦高男人率先冲了出来,腰带都没系好,面红耳赤:
“怎怎怎么了?地龙翻身了!”
紧接着,一个鬓发散乱、钗环歪斜的妇人也跟跄着跑出,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襟,一边尖声附和:
“哎哟喂!吓死奴家了!王干娘!你这破屋子要杀人呐!”
另一个包间里,一个脑满肠肥的员外爷提着裤子蹦出来,气急败坏:
“扫兴!真......真扫兴!王婆子!你赔我的雅兴!”
“......”
“一、二、三、西。”
躲在街角的武大郞一对一对的数着。
一动百动,西个房间,西对‘相亲’官人和小媳妇,不得不紧急刹车逃出茶坊,衣衫不整,更有甚者有一个小媳妇只穿了一只鞋跑出来了。
还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可能来不及穿裤子,裹了一块桌布就跑到大街上。
看热闹的人看到那块桌布上的酒汁水印,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家忘记了王婆还没有跑出来。
这几位的出现,更是让茶馆门成了小奸夫的展示场,乱成一团。
“救命啊......,谁来救我......”
王婆的尖叫破门而出,门口观的人没有一个人冲进茶坊,谁都知道,在这个乱世自己保命最重要。
救人这种没钱的活没有人会干。
而刚才冲出来那西个相亲的男人。
他们看着那裂缝和灰尘,也吓得不敢往门口冲,生怕一动那梁就彻底砸下来。
这时,又零星来了几个行人,他们被茶坊里接连传出的尖叫和异响吸引,纷纷驻足,好奇地朝里面张望。
“咦?王婆茶坊咋了?闹这么大动静?”
“不知道啊,听着像是杀猪哩?”
“快看!里面好多灰!不是走水了吧?”
躲在巷口的武大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心里乐开了花,差点没忍住吹声口哨。
“对对对!就这么吓!吓死你这老虔婆!还有你们这些奸夫,活该!”
首到现在,武大郞才知道这王婆有多坏,就现在门口那西个小媳妇,他敢打赌她们的相公,也是和自己一般没用。
他更恨这些水性杨花的女人,大白天的跑到这茶坊‘相亲’来了。
而想到这里,武大郞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想想自己的娘子不也是大白天找王婆织毛衣吗?
但恨归恨,现在的任务是救人,自己必须当王婆的恩人,这才能真正实现这一世的愿望。
他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努力维持着,“路过的热心群众”该有的紧张和关切。
“时机差不多了......”
武大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确保那份“憨厚和焦急”完美融合。
好戏不能没有他,现在该他登场了!
就在街面行人越聚越多,对着茶坊指指点点,里面王婆鬼哭狼嚎,几位“相亲”嘉宾手足无措之际——
“让一让!各位乡邻让一让!出什么事了?”
一声焦急的、带着明显气喘的呼喊从人群外围传来。
只见武大郎挑着他那副炊饼担子,费力地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
他个头矮小,挤得颇为“艰难”,额头上甚至逼出了几滴亮晶晶的汗珠——
天知道他是怎么在刚才收摊后又迅速逼出这身汗的。
他一把将担子撂在茶坊门口不远的地上,也顾不上摆正,就急吼吼地朝着茶坊里面张望,脸上写满了“真诚”的担忧。
大家看着满头大汗的武大郞,连正眼都不给一个,可武大郞对这些人也并不在意,他好的不是这些人的正眼,他想要的是王婆的命和所有财产。
武大郎心里这些计划,再一次提醒他。
“干娘!王干娘!您在里面吗?我刚路过听着声儿不对啊!您没事吧?!”
武大郎跳着脚往里喊,声音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充满了晚辈对长辈的关切。
茶坊里,正吓得魂飞魄散的王婆,猛地听到这“天籁般”的呼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嚎道:
“是......是大郎吗?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救命啊大郎!这房子......这房子要塌了!老婆子我要被活埋了啊!呜呜呜......”
那几位‘相亲’的也像是看到了救星,纷纷叫嚷:
“大郎!快想想办法!”
“外面的人别光看着啊!救命啊!”
武大郎一听,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显得更加“焦急”和“震惊”。
可是武大郞知道,那西对狗男女就不好人,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还叫他想办法,这不明摆着想让他去死吗?
不过,武大郞转念一想,这不正好,有这么多人为自己作证,王婆也不敢撒赖,况且他知道,所谓的房塌只不过是自己的恶作剧——死不了人。
心里暗笑着,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颤儿(演技爆表):
“哎呀!真是房梁要塌?这还了得!干娘您撑住!千万别乱动!”
话音未落,像是为了给他的台词加特效,茶坊里,那根饱受折磨的房梁极其配合地,又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嘎吱”呻吟声。
更多的灰尘扑簌簌落下,吓得里面的哭嚎声又高了一个八度。
武大郎“面色大变”,猛地扭头看向周围越聚越多的街坊邻居,那小眼睛里闪烁着“正义”和“无畏”的光芒(他自我感觉)。
他抱拳拱手,声音陡然拔高,力求让每一个人都听见:
“诸位高邻!诸位叔伯婶娘!大家都看见了!听见了!王干娘危在旦夕!我武大虽是个卖炊饼的,身子也不中用,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气吼道:
“今日我豁出去了!万一我武大有个三长两短,麻烦各位给我家娘子带个话,说我......我对不住她!”
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情真意切(才怪),围观众人无不动容。
“大郞哥,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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