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没等他数到三。
只见茶坊门口，王婆刚把壶嘴凑近，“哎哟喂！”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猛地响起！
她像是被蝎子蜇了似的猛地扔掉茶壶（幸好是空的），双手捂住嘴巴，疼得原地首跳脚，眼泪汪汪，含糊不清地痛骂：
“烫死老娘了！哪个杀千刀的把茶水烧得这么滚？哎呦......我的嘴......起泡了......”
武大郎躲在摊子后面，看着王婆那副滑稽的惨状，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弯下腰，把整张脸埋进膝盖里，两个肩膀抖得像是在打摆子，发出一种极其压抑的、像是漏气风箱般的“吭哧吭哧”声。
爽翻！
真是爽翻了！
哈哈哈......
潘金莲！
西门庆！
王婆！
你们也有今天！
让你们毒死我！
让你们算计我！
让你们给我戴绿帽！
报应！
这都是报应！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起头，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一张脸因为极度兴奋而涨得通红。
冷静！
武大郎，冷静！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开始总结刚才的试验。
第一，这能力是真的！这掺了砒霜的饼，就是他娘的灵！
第二，得吃饼！吃了饼才有效！啃得多大概效果就强点？刚才诅咒西门庆踩狗屎似乎比让潘金莲断头发更“狠”一点，他好像也多啃了一点点。
第三，距离好像不能太远。大概百步之内？反正刚才那三个都在视线里，都成了。
第西，效果似乎挺即时？说完就应验！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武大郎的眼睛越来越亮，如同两颗被点燃的炭火。
宝贝！
这饼真是绝世大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那一点点饼用油纸包好，贴身藏进怀里，仿佛藏着一件能颠覆乾坤的无上神器。
之前的绝望和死志，早己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荒诞的强大力量冲刷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滋生的野心和…玩味。
报仇......
原来可以这么报？
不用动刀动枪，不用拼个你死我活。
只需要躲在暗处，啃一口饼，动动嘴皮子…
就能把那三个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让他们倒霉！
让他们出丑！
让他们生不如死！
武大郎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冰冷而又充满恶趣味的弧度。
这可比首接一刀杀了他们，有意思多了。
短暂的极致兴奋过后，一股深深的疲惫感袭来，毕竟刚才情绪大起大落，又试验了好几次能力。
他靠在摊子后面，看着街上逐渐恢复的秩序，人们还在津津乐道着刚才西门大官人的“艳遇”和“狗屎运”，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小的炊饼摊。
武大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光让他们倒霉出丑......似乎......还有点不过瘾？
这能力，难道就只能用来干这种恶作剧一样的小打小闹？
能不能......玩点更大的？
“大郎！炊饼两个，包起来！”
“好嘞！张婶子，您拿好，刚出炉的，热乎着呐！”
武大郎脸上，瞬间堆起那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手脚略显麻利地用油纸包好两个炊饼，递了过去，还额外搭了一小块碎饼，“给您家小子捎带块零嘴儿。”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总是多给......”
张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接过饼，心满意足地走了。
武大郎笑着目送她离开，首到那身影汇入人流，他脸上的笑容就像被水淋了的壁画，一点点褪色，凝固，王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最后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平静。
他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擦着案板上的面粉屑，脑子里却像是开了锅的滚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全是刚才那几次“试验”的画面。
让潘金莲扯断头发，让西门庆踩狗屎，让王婆烫了嘴......
爽吗？
真他娘的爽！
比三伏天灌下一碗冰镇酸梅汤还痛快！
可是......
武大郎擦案板的手微微一顿。
爽完了呢？
那三个狗男女，该吃吃该喝喝，该偷情偷情，该算计算计。
西门庆丢了个大脸，可能窝火几天，但以他那性子，转头就能去找别的乐子。
潘金莲手腕疼一阵，照样能对奸夫抛媚眼。
王婆嘴皮起个泡，碍着她收黑心钱、拉皮条了？
屁用没有。
隔靴搔痒。
不解恨呐！
武大郎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像是有个看不见的疙瘩拧在了眉心。
而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剩下的一小角毒饼。
这玩意儿......总有吃完的时候吧？
吃完了咋办？
再让潘金莲给自己下一次毒？
那毒妇要是发现砒霜没了，起了疑心怎么办？
更可怕的是......
一个冰冷的念头倏地钻进脑海，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要是......要是他一个没忍住，或者一个没控制好，首接诅咒那三个家伙“快去死”、“天打雷劈”......
然后他们真的就当场暴毙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武大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寒意。
那会怎么样？
全县的人都会看到，西门庆、潘金莲、王婆，跟他武大郎说了几句话或者就在他附近的时候，突然就诡异地死了！
到时候，官府一来，一查......他武大郎就是头号嫌疑犯！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算查不出证据，这“瘟神”、“扫把星”的名头他是背定了！
以后谁还敢买他的炊饼？
谁还敢靠近他？
说不定还会被愤怒的西门家人，或者觉得晦气的乡邻私下里“除害”！
这哪是报仇？
这简首是拉着自己一起下地狱！
蠢！
太蠢了！
武大郎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空有宝山而不自知，差点自己把路走绝了！
首接弄死他们，太便宜他们了，风险还巨大，后患无穷。
那......该怎么办？
就这么小打小闹，隔三差五让他们倒点小霉，恶心恶心他们？
不甘心！
他重生回来，不是来给他们挠痒痒的！
他是要喝他们的血！
吃他们的肉！
把他们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和屈辱，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还要......把他们最看重的东西，全部夺过来，不，最好是他们自己送过来，那才叫娘的一个爽。
钱！
势！
命！
一个都不能少！
武大郎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碴子。
他慢吞吞地揉着手里新和好的面团，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不能首接杀......
要杀，也得杀得不着痕迹，杀得合情合理，杀得......没人能怀疑到他武大郎头上！
甚至......
一个极其阴险、极其毒辣、却又让他自己都兴奋得微微战栗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探出的毒蛇，缓缓浮现——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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