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的骄阳把麦浪晒得发烫，共农坊的镰刀己闪着银光。各族农人弯腰在麦田里忙碌，中原的麦农挥镰割麦，草原的牧人捆扎麦束，西域的商人撑着布篷收麦粒，麦香混着汗水的咸涩在风里滚，落在新打的麦堆上，积起层金粉似的光。
萧越挽着袖子走进麦场，沈书砚正跟着中原老农学“握镰法”。少年的掌心磨出红痕，却攥着镰刀不肯停，刀刃划过麦秆的脆响像咬碎琥珀。“先生说，芒种割麦要‘快准稳’，”他把割下的麦秆拢成束，麦芒刺得手背发痒，“麦熟了不等人，过一天就掉粒，得像草原的骑手套马，瞅准了就下手。你看这麦场上的石碾，是西域的花岗岩混着中原的硬木，碾出的麦麸细，面粉白得像雪。”
场边的“三族打麦场”己铺开金毯——场基是中原的夯土压实，铺着草原的毡布防漏，边角用西域的木桩固定，场中央的打麦工具摆得齐整：中原的连枷挥得呼呼响，草原的石磙碾得匀匀的，西域的木扬叉翻得快快的，脱粒的麦粒在阳光下蹦跳，像撒了把碎金子，混在一起堆成小山，比单一族的麦场多收两成粮，连麦秸都被捆成三族样式：中原的方捆、草原的圆捆、西域的长捆，各有用途。
不远处的扬场区，中原的老农正教西域青年辨“麦粒饱”。木锨扬起的麦糠随风飘散，青年总怕扬飞了好麦粒，老农却迎着风再扬高些：“要像你们西域筛葡萄干，风会把瘪粒带走。你看这落下的麦粒，得像草原的卵石，圆滚滚沉甸甸，咬开时淀粉白得发亮，这才是‘饱粒’——瘪粒占秤，磨出的面也发虚，就像过日子，得实打实才撑得起。”
草原的汉子则在搭“储麦仓”，用中原的青砖砌墙，盖着西域的油布顶，仓底垫着草原的干牛粪防潮，仓门挂着三族合编的门帘，绣着“五谷丰登”的字样。“这仓去年存了千石麦，”汉子往仓角撒花椒防蛀，“中原的青砖结实，草原的牛粪干燥，西域的油布防雨，麦粒存到冬天还带着新麦香，比单一族的土仓少三成损耗，磨出的面蒸馒头，甜得能省糖。”
共学堂的孩子们提着小簸箕，帮着捡拾散落的麦粒。巴特把麦粒倒进大缸：“阿娘说，一粒麦能发一棵苗，像草原的草籽，积少了成不了草原，得多捡些。”阿古拉则往麦堆上插彩旗：“先生说，这是中原的‘开镰旗’，红的绿的飘起来，像西域的集市幡，看着就喜庆，麦子也收得多。”
萧越走到磨坊边，见各族匠人正在用“三族水磨”磨面。磨盘是西域的大理石，水流是中原的渠水，传动轮用草原的硬木，磨出的面粉顺着木槽淌，白得像瀑布，筛出的细面能飘在半空。“这磨比去年的快三成，”中原磨工用箩筛着粉，“磨盘硬、水流稳、轮轴滑，一天能磨五十石麦，比单一族的石磨多出十石，十二岁帝师，朕的现代魂整顿河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十二岁帝师，朕的现代魂整顿河山最新章节随便看！连麸皮都磨得细，掺在饲料里，牛羊吃了上膘快。”
“芒种不割麦，白搭半年财，老话诚不欺我！”一个赶着牛车的货郎，正往车上装新麦。他的车是三族木匠合做的，中原的车板宽、草原的车轮牢、西域的车轴滑，装着麦粒在麦场上来回跑，稳得像走平地。“前几年芒种，谁家不是自家麦熟自家慌？今年倒好，镰刀快、石碾沉、扬叉巧凑在一块儿，这场面看着就敞亮——不止能收粮，更能让人想着囤里的满！”旁边的西域商人抓着把麦粒，用中原话笑：“这麦磨的面，要做我们的馕，再夹中原的酱菜，草原的奶渣，准好吃！”
晌午的日头晒得场院发烫，各族人聚在树荫下吃“开镰饭”。中原的麦仁汤、草原的烤饼、西域的果干，就着新酿的麦酒，吃得浑身是劲。有个掉了牙的老妪，捧着碗麦仁汤望着麦堆落泪：“饿肚子时见过麦糠都抢，现在看着三族人围着一堆麦吃饭，才明白啥叫‘仓廪实’——这麦里的甜，是一起割出来的，喝着才暖心。”
萧越抓了把新麦，麦粒在掌心滚得欢，凑到嘴边嚼碎，淀粉的清甜混着阳光的暖在舌尖散开，踏实得让人想笑。他望着麦场的景象——挥镰的胳膊抡得圆，打麦的连枷落得重，扬场的木锨舞得高，忽然想起十年前的芒种，还在为麦收时的械斗头疼，如今却能在同一片麦场共收新麦，连酒里都泡着“共获”的香。
“李德全，”他望着远处往粮仓运麦的队伍，“让户部把这‘三族打麦法’编进《农政全书》，再给缺粮的庄子分些新麦，派粮官教他们储粮法，别让一粒好麦糟践了。告诉他们，芒种的收麦不止是获粮，是各族人共庆丰收的心意；割的也不止是麦秆，是‘共荣’路上的实，囤囤装着金，日子才能过得殷实。”
午后的风带着麦香掠过麦场，打麦的“啪啪”声、扬场的“呼呼”声、说笑的欢语混在一起，像一首献给芒种的歌。孩子们在场边玩“割麦”游戏，用芦苇当镰、石子当麦，喊着：“麦入仓，人安康！”
离开共农坊时，萧越的裤脚沾着麦芒，手里却攥着把新磨的面粉，粉粒在掌心微微发颤，一吹就飘成雾。风卷着麦香掠过鼻尖，燥热里裹着股沉甸甸的实——因为他知道，这芒种的收割，割的从来不止是麦子，是各族人一起种下的希望；庆的也不止是开镰，是“共获”结出的丰足。当不同的麦种能在同一片土地成熟，当彼此的汗水能堆成同一座麦山，当连孩童的游戏里都藏着“人安康”的祈愿，这大雍的夏天，就永远有新麦可收，有丰足可享，在你帮我递把镰、我为你扶把锨的默契里，把“殷实”两个字，收得更满，守得更久。
远处的麦场在夕阳下泛着金红，像一片燃烧的海，正静静等待着入仓的麦粒，酿出一整年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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