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铁穹的轮胎碾过农资站门前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脆响。龙振天坐在驾驶座，左手按着腰间的霰弹枪，右手操控着战车的液压臂——昨晚临时加装的合金铲，此刻正缓慢抬起，像巨兽的獠牙对准了农资站锈迹斑斑的卷帘门。
“胖子，RPG准备好，听我指令。”他对着对讲机说，目光扫过车窗外的景象。
农资站周围的空地上，散落着十几具锈迹斑斑的防化服，大多呈扑倒姿势，背上的氧气瓶还在缓慢漏气，发出“嘶嘶”的轻响。二十只迟钝型丧尸正围着这些“同伴”徘徊，它们的动作比普通迟钝型更滞涩，关节处的防化服被撑得裂开，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皮肤，像裹着岩石的木乃伊。
这些丧尸的头颅格外显眼——防化服的面罩大多完好，里面的脸己经腐烂变形，一只眼球挂在眼眶外，贴着面罩内壁晃动，另一只眼窝则空空如也，露出森白的颅骨，却依旧能精准地捕捉到活物的动静。
“龙哥，这些玩意儿的防化服是加厚款，”胖子的声音从车顶传来，他正趴在重机枪旁，的肚皮压得枪身微微下沉，“我用穿甲弹试了试，只能打个凹痕。”
龙振天没说话，操控液压臂猛地砸向卷帘门。“哐当”一声巨响，卷帘门凹进去一个大坑，却没完全破开。周围的迟钝型丧尸被惊动了，纷纷转过身，动作迟缓却坚定地向铁穹围拢过来，防化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碾压声。
“就是现在！”
随着龙振天的吼声，胖子扣动重机枪扳机。“哒哒哒”的枪声在晨雾中炸开，穿甲弹密集地打在最近的丧尸身上，防化服被打得噼啪作响，却没能穿透，反而激起了更疯狂的嘶吼。
“王博士的腐蚀液呢？”龙振天对着对讲机喊。
“来了来了！”瘦猴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他正抱着个改装过的灭火器，里面装满了王博士调配的淡黄色液体，“这玩意儿真能融穿防化服？别他妈把铁穹也融了！”
“少废话，扔！”
瘦猴拉开保险栓，用力将灭火器扔向最近的丧尸。灭火器在那只丧尸脚边炸开，淡黄色液体瞬间泼了它一身。防化服接触到液体的地方，立刻冒出白色的烟雾，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很快就破出一个个大洞，露出里面腐烂的肌肉。
“有效！”瘦猴兴奋地喊。
龙振天趁机再次操控液压臂，这次加足了马力。卷帘门“哐当”一声被彻底砸开，露出里面堆满化肥袋的大厅。他正要开车冲进去，却发现围拢的丧尸突然停了下来，纷纷抬起头，对着农资站的二楼发出低沉的嘶吼。
二楼的窗户里，闪过一个黑影。
不是丧尸。龙振天的瞳孔微微收缩，那黑影的动作很敏捷，显然是人类。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迟钝型丧尸突然加速——虽然依旧比普通丧尸慢，却比刚才快了近一倍，防化靴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首扑铁穹的轮胎。
“RPG！”龙振天吼道。
胖子早就瞄准了这只丧尸，按下发射按钮。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它的头颅。“轰”的一声巨响，防化服的面罩被炸得粉碎，墨绿色的脑浆混着碎骨飞溅，这只丧尸的身体晃了晃，终于轰然倒地。
其他丧尸被爆炸震慑，动作又慢了下来。龙振天抓住机会，驾驶铁穹冲进农资站大厅，同时喊道：“胖子掩护，瘦猴跟我清二楼！”
大厅里弥漫着化肥和腐烂的混合气味，十几个货架倒在地上，上面的农药瓶摔得粉碎，黄绿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小溪。三只躲在货架后的迟钝型丧尸扑了出来，它们的防化服上沾满了农药，散发着刺鼻的味道，面罩里的腐烂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农药结晶，像撒了层白糖。
龙振天迅速跳下车，霰弹枪里装的是特制的高爆弹。“砰！砰！砰！”三枪过后，三只丧尸的头颅被炸开，防化服的碎片混着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二楼楼梯在左边！”瘦猴举着军用匕首，动作灵活地绕过倒下的货架。
二楼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窗照进来，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光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不是丧尸的腐臭，而是新鲜的人类血液。
楼梯口躺着一具穿着防化服的尸体，却不是丧尸——防化服的拉链敞开着，里面的人胸口插着一把军用匕首，鲜血染红了大半截衣服，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显然是被同类所杀。
“是青峰基地的人！”瘦猴认出了防化服领口的徽章，“他们也来抢钾肥？”
龙振天没说话，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阴影。那里有个蜷缩的身影，正瑟瑟发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钾肥袋，背上的氧气瓶还在漏气。
“别……别杀我！”那人突然喊道，声音嘶哑，“我知道陆峰的秘密！我能帮你们！”
龙振天慢慢走过去，看清了那人的脸——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防化服的面罩推到额头上，脸上满是血污，一只眼睛被打肿了，却透着精明的光。
“你是谁？”
“我是……是基地的研究员助理，”年轻人咽了口唾沫，“陆峰让我们来取钾肥，说是要改良他的‘成品’，让它们更耐打……但我不想干了，那些怪物根本不是人！”
他的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胖子的惨叫：“操！这些玩意儿怎么爬上车顶了！”
龙振天和瘦猴同时冲下楼，只见五只迟钝型丧尸己经爬上了铁穹，它们的防化服虽然被腐蚀液破坏了大半，却依旧死死抓着车顶的栏杆，用头颅疯狂撞击重机枪的护盾，胖子正用枪托拼命砸它们的面罩，的身体在车顶滚来滚去。
更麻烦的是，农资站门口又涌进来十几只丧尸，它们的防化服上沾着黄色的腐蚀液，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来的。
“瘦猴，带他上车！”龙振天喊道，同时举起霰弹枪，对准车顶的丧尸扣动扳机。
高爆弹炸开的瞬间，一只丧尸的面罩被打碎，墨绿色的脑浆喷了胖子一脸。胖子抹了把脸，抓起身边的手榴弹就往丧尸堆里扔：“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龙振天趁机绕到丧尸身后，军用匕首精准地刺入一只丧尸的后脑。那丧尸的动作猛地停滞，身体从车顶滚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那个年轻研究员突然从瘦猴手里挣脱，抓起地上的钾肥袋就往门口跑：“陆少校！我在这儿！”
龙振天的心猛地一沉——门口的晨雾中，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正举着枪冲进来，为首的正是陆峰！他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基地爆炸时受的伤，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抓住他们！”陆峰嘶吼着，举起手枪就向龙振天射击。
子弹擦着龙振天的耳边飞过，打在货架上，化肥袋被打得炸开，白色的粉末弥漫开来。龙振天迅速躲到货架后，看着那个年轻研究员跑到陆峰身边，正指着铁穹的方向说着什么，脸上满是邀功的谄媚。
农资站里，枪声、丧尸的嘶吼、化肥袋破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晨雾中织成一张致命的网。龙振天握紧手里的霰弹枪，知道这场原本简单的物资搜集，己经变成了一场腹背受敌的恶战。
而他更在意的是，陆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的安全堡垒，是不是己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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