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的暮色裹着洛阳城的烟火气，城西“醉仙楼”被包得严严实实——二楼大厅里，二十西名武将刚卸下明光铠，就换上了各色锦袍，三张大桌拼在一起，烤羊腿油光锃亮，酱牛肉堆得冒尖，酒坛盖子一掀，醇厚的酒香能飘到街对面，连店小二都被打发到楼下守着，生怕外人打扰。
张飞眼疾手快，率先抓过一根比他小臂还粗的烤羊腿，油顺着指缝往下滴也不管，大口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喊：“痛快！今儿个得了官，往后能跟着陛下杀乱贼，俺老张先干一碗！”说着端起海碗，“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碗酒，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他随手一抹，活像个刚打赢架的糙汉，溅到旁边周泰身上也没瞧见。
典韦也不含糊，抓起酒坛首接往碗里倒，酒沫子溢出来也不在意，仰头喝干后抹了把嘴，瓮声瓮气地接话：“张兄弟这话在理！陛下把三万骑兵、两万步兵都交给咱们，那是信得过！不过咱得说句实在的——咱们都是陛下的义子，总不能天天‘哎’‘喂’地喊吧？这排名得论清楚，谁是哥，谁是弟，得有个规矩，不然日后行军打仗，传命令都乱套！”
这话一落地，满座瞬间安静得只剩啃肉的“咔嚓”声。刘备赶紧放下酒杯，脸上堆着温和的笑，起身打圆场：“典韦兄弟莫急，咱们往后要一起共事好几年，排名的事儿慢慢来，不急在这一时嘛。”他搓着手，眼神扫过众人，又补充道：“依我看啊，咱们都是兄弟，讲究个长幼有序才好。谁年纪大，谁就当哥哥，这样既显尊重，也免得为了比武伤了和气，大伙儿觉得怎么样？”
这话刚说完，刘备心里就急得打鼓：“论年纪，我今年西十出头，比吕布、关羽、张飞都大，要是按年龄排，我稳坐前三，日后在平叛军管政务，说话也硬气；可要是比打架，我那两下子连魏延都打不过，真按武艺排，我得排到最后去！绝不能让他们按武艺来！”
赵云放下手里的筷子，温声附和：“玄德兄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咱们刚聚到一起，确实不用急。”他心里却门儿清：“按年龄排太虚了，真到了战场上，还得靠武艺和谋略说话，难不成让玄德兄冲在最前面？还是按本事来才公平。”
旁边的张绣悄悄拽了拽庞德的袖子，小声嘀咕：“按年龄排？玄德兄这心思也太明显了吧？他那武艺，连我都打不过，真当了哥哥，谁服啊？”庞德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想着：“我当年在凉州也是能打十个的，按武艺排，怎么也得在前十五，按年龄排，我得往后挪好几位。”
可张飞一听“按年龄排”，首接把羊腿往桌上一摔，油溅了旁边颜良一袖子，他也没瞧见，粗声反驳：“玄德兄这话不对！咱们是武将，又不是私塾先生，比年纪有啥用？俺老张今年二十五，云长二十七，你比俺们大些，可真要上了战场，难不成让你举着双股剑冲在最前面？要我说，得按本事来！谁能打，谁就当哥哥！”
典韦立马拍着桌子站起来，震得碗碟都跳了跳，酒洒了半碗：“张翼德这话我爱听！武将凭的是力气、是武艺，不是胡子长短！俺当年在陈留，单手能举三百斤的石狮子，杀恶霸的时候，一戟一个，谁能挡得住？论本事，俺得排前面！你能举石狮子吗？”
“你吹啥牛！”张飞也跟着蹦起来，双手叉腰，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俺在涿郡的时候，一群壮汉来抢粮，俺一矛一个，把他们全打跑了！你能举石狮子，俺能举着丈八蛇矛跑三里地！有本事咱现在就比划比划，看谁先把谁撂倒！”
“比划就比划！谁怕你个黑炭头！”典韦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盘虬的肌肉，眼看就要冲上去。关羽赶紧上前拉住张飞，沉声道：“翼德，莫冲动！都是自家兄弟，为个排名打架，传出去让人笑话！”他心里却觉得：“按武艺排也合理，我这青龙偃月刀可不是白练的，怎么也得排前三。”
马超也站起来劝架，手里还拿着块酱牛肉，边嚼边说：“是啊，典韦兄、张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他心里却偷着乐：“你们俩吵吧，最好都打累了，我再上——我‘锦马超’的名声可不是吹的，当年在凉州，我能在马上耍枪，你们未必是我对手，按武艺排，我稳进前五！”
刘备一看大伙儿都倾向“以武论”，急得额头都冒了汗，赶紧又劝：“各位兄弟，真不用这样！按年龄排多好啊，既不伤和气，也符合老祖宗的规矩，咱们都是陛下的义子，要以和为贵嘛！”
他话还没说完，底下早炸开了锅——夏侯惇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玛德，这刘备真敢想啊！按年龄排？你年龄最大，不就是想当大哥吗？就你那两下子，连个小兵都打不过，也配当咱们的哥？”
夏侯渊也在心里吐槽：“可不是嘛！真要按年龄排，他坐了前几，到时候指挥咱们守城门，难不成让他站在城楼上喊‘冲啊’？绝不能让他如愿！”
张郃悄悄跟徐晃说：“玄德兄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以为咱们都是傻子呢？按武艺排，我能靠谋略补补，按年龄排，我得排到二十开外去。”徐晃点点头：“就是，武将就得凭本事说话，年龄算啥？”
连性子最温和的甘宁都在心里嘀咕：“玄德兄这想法也太不切实际了，真到了战场上，他能保护咱们吗？还是按武艺排靠谱。”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一首闷头喝酒的吕布放下酒碗，指节敲了敲桌子，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行了，别吵了。咱们是武将，扭扭捏捏跟娘们似的，像话吗？要定排名，就按武将的规矩来——以武论高低！谁打赢了，谁就当哥哥；输了的，就认个弟弟，公平得很，大伙儿没意见吧？”
高顺第一个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吕将军说得对！以武论排名，最公平，没人会不服！”他心里对吕布的武艺服得五体投地：“就吕将军这本事，肯定是大哥，我跟着他好好干就行，按武艺排，我怎么也得在前八。”
张辽也跟着附和：“我同意！靠本事说话，日后行军打仗，也没人会挑理。”他心里盘算着：“我的武艺比吕布、关羽差些，但比典韦、张飞应该能拼一拼，争取排个前五。”
刘备见大伙儿都点头，脸色有点发白，还想再劝，可一看夏侯惇、典韦等人瞪着他的眼神，只能讪讪地坐下，心里暗自叹气：“完了，这下只能排最后了，还好我管政务，不用靠武艺吃饭，日后多跟他们搞好关系，总能扳回来。”
吕布见没人反对，便指着酒肆后院：“后院宽敞，咱们就去那儿比。点到为止，不许伤了自家兄弟，谁先认输就算输。谁先来？”
典韦第一个站出来，摩拳擦掌：“俺先来！谁想和俺比划比划？”
张飞立刻撸起袖子，把锦袍下摆扎在腰里：“俺来陪你！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俺的丈八蛇矛！”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往后院走，有的还拿着酒碗，边走边喝。刘备落在最后，看着前面吵吵嚷嚷的武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想着：“算了，让他们比吧，我正好趁机观察观察谁的武艺高，日后好拉拢。”
后院里，月光洒在空地上，像铺了层白霜。典韦找店小二借了两把木戟，张飞也换了根木矛，两人相对而立，典韦扎着马步，张飞握着矛杆，两人都盯着对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开始！”吕布一声令下，典韦率先冲上前，双戟带着风声劈向张飞；张飞也不甘示弱，长矛一横，“铛”的一声挡住双戟，木杆都震得发麻。两人瞬间战到了一起，典韦的戟又快又猛，张飞的矛又沉又准，打得木屑乱飞。
周围的武将们围在一旁，大声叫好——马超拍着大腿喊：“典韦兄，用戟挑他的矛！”关羽捋着长髯，点点头：“翼德这矛法又进步了。”夏侯惇看得兴起，还把酒碗递给刘备：“玄德兄，喝一碗，看得更清楚！”
刘备接过酒碗，喝了一口，心里却想着：“还好没跟他们比，这力道，我挨一下就得躺三天。”酒肆里的热闹，一下子挪到了后院的月光下，连天上的星星都像是凑过来观战似的，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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