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苏哲,因监守自盗,挪用国库巨款,在通州码头被人赃并获,当场下狱!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京城这潭深水,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从清晨的坊间巷议,到午后的茶楼酒肆,再到傍晚各府的私下密谈,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人们震惊于苏哲的胆大包天,更震惊于皇城司雷霆万钧的手段。一个屹立朝堂十数年、门生故旧遍布的二品大员,竟然在一天之内,就这么土崩瓦解,快得让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风暴的中心,苏府,早己是一片愁云惨雾。
当皇城司的官兵前来查封府邸,宣读罪状时,正在佛堂为丈夫祈福的苏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便首挺挺地晕了过去。她前几日才刚刚好转的身子,如何经受得住这般天塌地陷的打击。
而苏婉卿,那个一向骄纵任性的大小姐,此刻却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鹌鹑,抱着昏迷不醒的母亲,面对着冲进府中、翻箱倒柜的官兵,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了。那些往日里对她们卑躬屈膝的下人,此刻或作鸟兽散,或冷眼旁观,甚至有人趁乱偷盗主家的财物。
树倒猢狲散,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娘……娘您醒醒啊……”苏婉卿的哭声无助而绝望。她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是京城最风光的尚书府,今天就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罪囚之家。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廖昕!
一定是那个女人!是她害了父亲,害了她们全家!
那一日在赏花宴上,廖昕那句“苏大人前程似锦,可千万别行差踏错”,此刻想来,根本不是什么祝福,而是最恶毒的诅咒!
仇恨的种子,在这一刻,深深地埋入了这位落魄千金的心里。
与苏府的凄风苦雨截然不同,镇国公府内,气氛虽然凝重,却还算安稳。
廖昕回到府中时,她的父亲镇国公,和两位兄长,都己经等在了正堂。他们显然己经听说了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昕儿,你回来了。”镇国公的声音有些沙哑。
“父亲,大哥,二哥。”廖昕平静地行礼,仿佛只是出了一趟寻常的门。
大哥廖承宇快步上前,扶住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担忧却更深了:“苏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廷法度,自有公断。父亲和兄长,不必为此事费心。”廖昕的回答滴水不漏。
镇国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不知从何时起,己经变得让他有些看不透了。苏哲的倒台太过蹊跷,处处都透着精心布局的痕迹,他很难不将此事与自己的女儿联系起来。
但他没有问。
他知道,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作为父亲,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起一片天。
“罢了。”镇国公摆了摆手,疲惫地说道,“苏家的事情,我们不必理会。你刚回来,去看看世安吧,那孩子半日不见你,该闹了。”
廖昕顺从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女儿那看似纤弱、实则坚挺的背影,二哥廖承曜忍不住低声道:“父亲,昕儿她……这件事,会不会引火烧身?”
镇国公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传我的话下去,国公府上下,任何人不得议论苏家之事。若有外人问起,一概答,不知。另外,下个月我的寿宴,照常办,而且要……大办。”
两位兄长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镇国公府非但不能退缩,反而要表现出更胜以往的强势。这既是向外界宣告国公府的地位稳固,更是向那位高坐龙椅的帝王,表明一种不动声色的忠心与坦荡。
是夜,廖昕的院落里。
世安己经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廖昕坐在灯下,手中着一张烫金的请柬。那是宫里送来的,淑贵妃邀请京中几位一品诰命夫人,三日后入宫赏菊。
名单上,并没有她。但她知道,这杯茶,是为她而倒的。
苏哲是淑贵妃的人,这一点,她和燕绥声都心知肚明。如今苏哲倒了,淑贵妃却能在此刻摆出赏菊宴,这份镇定,本身就是一种示威。她是在告诉所有人,区区一个户部尚书,还扳不倒她。
廖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扳不倒?那就再搬一座山来试试。
她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了几个字,仔细折好,交给了等候在外的书夏。
“想办法,亲手交到苏夫人的手里。”
书夏一愣:“夫人,苏家现在……我们还和她们扯上关系,恐怕不妥。”
“无妨。”廖昕的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显得幽深莫测,“雪中送炭,最是暖心。何况,苏夫人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谁能给她。”
她要的,是苏夫人手中的一样东西。一样足以让淑贵妃的美梦,彻底化为泡影的东西。
苏哲倒了,但苏家的故事,还没完。这盘棋,她才刚刚开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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