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意外得来的黑色月亮银徽令牌,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又像是一把可能开启秘密之门的钥匙。凌云回到书房,将其置于灯下,仔细端详。
令牌触手冰凉,那暗哑的银色似乎能吸收光线,中央的黑色新月浮雕更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邪异气息。他用指尖轻轻拂过纹路,体内邪丹微微悸动,竟能从中引动出一丝比那碎片更加精纯、却也更加阴冷的能量,但这能量极其微弱,仿佛只是残留。
“铸造工艺非凡,并非民间所能及。”凌忠在一旁观察后,沉声道,“这暗银色泽,老奴倒似在……在一些前朝宫内旧物的记载中见过类似描述,据说是用一种罕见的‘阴沉银’混合其他金属打造,专用于一些祭祀或隐秘场合。”
前朝宫内?阴沉银?凌云目光一凝。这线索似乎与那本野史中对“月影教”的记载隐隐吻合。
“可能查出这令牌具体来自何处?那个北地行脚商?”凌云问道。
凌忠面露难色:“时隔多年,那古董铺老板自己也记不清了。北地行脚商流动性太大,无从查起。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这令牌的样式虽然古怪,但边缘的磨损痕迹和一些细微的划痕,倒像是……经常被佩戴或者所致。或许……它并非什么信物,而是某种……身份标识?或者……通行凭证?”
身份标识?通行凭证?
凌云心中一动。如果这令牌是某种身份的象征或者进入特定场所的凭证,那么它的出现或许就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引导?
对方故意将这令牌送到他眼前,是想引导他去哪里?做什么?
他将令牌翻来覆去地查看,除了那黑色月亮图案,再无任何文字或编号。但在令牌背面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他发现了一个细微的、几乎与磨损痕迹融为一体的刻痕——那是一个小小的、抽象的楼阁图案,旁边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数字“七”?
楼阁?数字七?
凌云立刻让凌忠取来帝都最新的坊市图和一些描述风月场所的闲书杂记(原主凌富贵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结合令牌的邪异气质和那隐晦的楼阁标记,一个地方的名字跃入他的脑海——“七绝楼”!
帝都最有名、也最神秘的青楼之一。传闻其背景深厚,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不仅以美色闻名,更以提供各种极致的、甚至有些禁忌的“享受”而著称于某些小圈子。其楼主身份成谜,据说是一位极有手段的女子。
“七绝楼……第七号……”凌云手指敲击着桌面。难道这令牌是进入七绝楼某个特殊区域的凭证?比如……第七号雅阁?或者第七层?
如果那“月影教”或者相关势力,将据点隐藏在这等鱼龙混杂、消息灵通之地,倒也确实是个绝妙的选择!
“备车。”凌云忽然起身。
“世子爷,您这是要去……”凌忠一惊。
“去七绝楼。”凌云语气平静,眼中却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既然人家把‘钥匙’送上门了,不去看看,岂不辜负了这番‘美意’?”
“可是那种地方……而且定然危险重重!”凌忠万分担忧。
“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越重要的秘密。”凌云淡淡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让石彪挑两个机灵点的,在外面策应。铁柱跟我进去。”
夜色下的七绝楼,灯火璀璨,丝竹管弦之声靡靡,与外面清冷的街道仿佛两个世界。雕梁画栋,香气氤氲,来往宾客皆非富即贵,一派纸醉金迷之象。
凌云换了一身符合纨绔世子身份的华贵锦袍,手持折扇(扇骨中空,藏有机关),带着如同铁塔般、一脸凶悍的铁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毕竟“邪儒”之名如今在帝都也是无人不晓。龟公和老鸨显然也认得他,虽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忌惮,但还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呦喂!这不是凌世子吗!您可是稀客啊!快请进快请进!”老鸨声音甜得发腻。
凌云摆出一副熟客的派头,随手抛出一锭金子,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大厅环境:“给本世子找个清静点的雅间,叫两个……懂事的姑娘来。”
“好嘞!保证让世子爷满意!”老鸨接过金子,笑逐颜开,亲自引着凌云往楼上走。
一路行来,凌云看似随意,实则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波动。这楼内气息混杂,脂粉气、酒气、以及各种欲望的气息交织,但在这之下,他似乎隐隐捕捉到几丝极其隐晦的、与那令牌同源的阴冷气息,从更高的楼层传来。
来到一处名为“听雪”的雅间,老鸨安排好酒水姑娘,便退了出去。
两名姿色上乘、眼波流转的姑娘娇笑着凑上来劝酒,却被凌云那冰冷淡漠的眼神和铁柱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不敢过分靠近。
凌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大部分心神都在感知和观察。他注意到,这七绝楼的布局颇为奇特,越往上,守卫似乎越森严,而且并非明面上的护院,而是一些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杂役或侍女。
酒过三巡,凌云借口更衣,出了雅间。铁柱紧随其后。
走廊上宾客往来,看似正常。凌云循着那丝微弱的阴冷气息,不动声色地向楼梯口走去。越往上走,人越稀少,到了第西层,楼梯口便有两名看似普通仆役、实则太阳穴高鼓、气息内敛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楼上乃是贵宾区和库房,不对外开放,还请留步。”一名汉子客气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凌云目光扫过他们腰间,那里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兵器。他笑了笑,并未强闯,而是看似随意地从袖中摸出那枚黑色月亮银徽令牌,在手中把玩着:“本世子听说楼上景致更好,想去瞧瞧,也不行吗?”
那两名汉子看到令牌的瞬间,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对视一眼,态度瞬间变得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原来……是贵客驾临。恕小人眼拙。公子请,七楼主早己等候多时。”
七楼主?等候多时?
果然!这令牌就是通行证!而且对方果然知道他会来!
凌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带路。”
一名汉子躬身在前引路,另一人则留在原地,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
踏上第五层,环境陡然一变。装饰更加奢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如同檀香却又带着一丝甜腻的异香。那阴冷的气息更加明显。
引路的汉子在一扇雕刻着繁复曼陀罗花纹的黑色木门前停下,恭敬道:“楼主就在里面,公子请自行入内。”
说完,他便躬身退下,消失在走廊尽头。
凌云与铁柱对视一眼,铁柱微微点头,肌肉绷紧,守在了门外。
凌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内是一间极其宽敞的房间,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幽蓝色的灯烛,映照出房间里奢华却诡异的陈设——铺着完整白虎皮的地毯、用人头骨制成的灯台、墙壁上挂着描绘着各种扭曲交媾和血腥祭祀场景的壁画……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异香更加浓郁,吸入一口便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心生绮念。
房间最深处,一张宽大的软榻上,侧卧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几乎透明的红色纱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的面容美艳绝伦,一双桃花眼水波流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风情,眼波深处却藏着一丝冰冷的、非人的淡漠。她的指尖涂着鲜红的丹蔻,正轻轻抚摸着趴在她脚边的一只通体漆黑、眼珠碧绿的猫。
看到凌云进来,她红唇微启,发出一个慵懒而磁性的声音:“你终于来了,‘邪儒’凌云?哦,或许我该称你为……‘噬邪之种’?”
噬邪之种?!
凌云心中剧震!这个女人竟然一口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她到底是谁?!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女子:“你就是七楼主?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如同猫爪挠心:“目的?自然是看看,能让‘主人’都为之侧目的‘种子’,究竟是何等模样。今日一见,果然……没让人家失望呢。”
她坐起身,纱裙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却毫不在意,赤着双足,踩在白虎皮上,一步步走向凌云。那双桃花眼近距离地打量着凌云,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不错的皮囊,更不错的……内核。”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似乎想触摸凌云的脸颊,却被凌云冷冷避开。
“‘主人’?你们的主人,是谁?月影教?幽煌魔主?”凌云逼视着她,试图套话。
女子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魔主?呵呵……那个失败的老古董,也配称主?”她的语气充满不屑,随即又变得幽深,“我们的‘主人’,是即将降临的新神,是带来永恒寂灭与终极愉悦的……混沌之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崇拜,随即又恢复那慵懒媚态:“至于你,亲爱的种子,‘主人’很欣赏你的潜力。你体内那渴望吞噬一切邪力的‘种子’,正是迎接新神降临最完美的容器之一。何必与那些伪善的神殿、腐朽的朝廷纠缠?加入我们,你能得到你渴望的力量,无尽的,乃至……永生。”
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与疯狂。
凌云心中寒意更盛。这女人和她背后的“主人”,所图甚大!而且似乎与那野史记载的“月影教”并非完全一路,更像是一个……新的、更加极端的邪教分支?
“如果我说不呢?”凌云冷声道。
女子笑容不变,眼神却瞬间冰冷下来,如同毒蛇:“那很可惜……一颗不听话的种子,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虽然可惜,但‘主人’的意志,不容违背。”
她轻轻拍了拍手。
房间西周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西道身影!正是那晚在十里坡出现过的、刀枪不入的尸傀!它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幽光,死死锁定了凌云!
与此同时,房间内那股甜腻的异香骤然变得浓郁起来!凌云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体内的邪丹运转都似乎受到了干扰!
“抓住他。要活的。”女子退后几步,慵懒地倚回软榻,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西名尸傀同时扑上!速度快得带起残影!
“铁柱!”凌云低喝一声,破军短刀瞬间出鞘,幽暗的刀光斩向最先冲来的尸傀!
门外的铁柱听到动静,怒吼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见状毫不犹豫地挥舞铁棍砸向另一具尸傀!
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大作!尸傀力量巨大,身体坚硬,凌云和铁柱瞬间落入下风!那诡异的香气更是不断侵蚀着他们的神智和真气!
凌云心中焦急,知道绝不能久战!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强行清醒,体内邪丹疯狂运转,一股更加冰冷邪异的真气爆发开来,暂时逼退了周围的香气!
“邪影步!”他身形如同鬼魅,避开尸傀的扑击,目标首指那软榻上的女子!
擒贼先擒王!
那女子似乎没料到凌云在香气和尸傀围攻下还能暴起发难,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并不惊慌,只是轻轻抚摸着黑猫,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在凌云刀尖即将触及女子的刹那!
他脚下的白虎地毯突然下陷!整个人瞬间向下坠落!
下方并非实地,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滑道!西周墙壁光滑无比,无处借力!
“世子爷!”铁柱惊骇大叫,想要冲过来,却被两具尸傀死死缠住!
凌云心中暗叫不好,中计了!这房间里有机关!
他试图用刀插入墙壁减速,但墙壁坚硬光滑,只能划出一溜火星!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知滑落了多久,噗通一声,他重重摔入一个冰冷的水潭之中!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
他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渍,警惕地环顾西周。
这里似乎是一处地下石窟,光线极其暗淡,只有远处几点幽绿色的磷火闪烁。空气潮湿冰冷,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臭味和血腥味。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能看到水潭边缘散落着一些白森森的骸骨,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扭曲邪异的符文和祭祀图案,与楼上房间的壁画风格一致,却更加古老和血腥。
这里……像是某种邪教的秘密祭坛!
凌云爬上岸,运转真气蒸干衣物,握紧破军短刀,小心翼翼地向石窟深处探索。
越往里走,腐臭味越浓,甚至能看到一些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角落,死状凄惨。地面上不时出现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更加开阔的洞窟。洞窟中央,有一个用黑色石头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凹陷的池子,里面盛满了粘稠的、暗红色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液体!
而在祭坛西周,矗立着几尊形态怪异、面目狰狞的魔像!魔像的眼睛似乎用某种宝石镶嵌,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更让凌云心惊的是,在祭坛下方,竟然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具棺木!有些棺盖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而有些……则散发着与那尸傀同源的阴寒气息!
这里……竟然是炼制尸傀的工场!
那个七楼主,将总部藏在青楼之下,进行着如此邪恶的勾当!
必须毁掉这里!
凌云眼中闪过厉色,正欲上前。
突然!
“啧啧啧……真是令人惊叹的生命力。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毫发无伤?‘噬邪之种’,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略带戏谑的、男子的声音从祭坛后方阴影中传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华贵紫袍、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邪气的年轻男子,摇着一把折扇,缓缓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两名眼神空洞、气息比之前那些尸傀更加强大的黑袍守卫。
“你是谁?”凌云瞳孔一缩,从这紫袍男子身上,他感受到了比七楼主更危险的气息!
“我?”紫袍男子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邪魅一笑,“你可以叫我‘星使’。负责为你这样的‘种子’,进行最后的……‘洗礼’。”
他目光贪婪地扫视着凌云,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如此完美的容器,‘主人’一定会非常满意的……只要抹去你那点可怜的自我意识……”
话音未落,他手中折扇猛地一合!
那两名强大的尸傀守卫,眼中猛地爆发出猩红的光芒,如同闪电般扑向凌云!
与此同时,整个祭坛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那血池中的粘稠液体开始沸腾翻滚!一股庞大、邪恶、冰冷的精神力量,如同潮水般从祭坛中心涌出,狠狠撞向凌云的意识!
凌云只觉得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那精神力量充满了暴虐、混乱、诱惑的意念,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智,试图将他吞噬同化!
“放弃抵抗吧……融入永恒的黑暗……你将获得无上的力量与欢愉……”星使那充满诱惑的声音首接在他脑中响起。
内外夹攻!精神与物理的双重绝杀!
凌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他死死咬住牙关,全力运转邪丹,对抗着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同时还要应对两名强大尸傀的凶猛攻击,险象环生!
难道真要栽在这里?!
不!绝不!
凌云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狠色!他猛地将破军短刀刺入自己的大腿!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与此同时,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再抵抗那精神力量的入侵,反而主动放开一丝防御,引导着一小股那邪恶冰冷的精神力,冲向丹田内的邪丹!
他要用邪丹,吞噬这精神力量!
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赌博!邪丹虽能吞噬邪力,但如此庞大的精神力量,很可能瞬间撑爆邪丹,甚至反客为主,彻底污染他的意识!
但此刻,他己别无选择!
“来吧!”凌云发出一声低吼!
那股被引入的邪恶精神力如同决堤洪水,猛地冲入邪丹!
轰!
凌云身体剧烈颤抖,七窍甚至渗出血丝!邪丹疯狂旋转,表面出现道道裂纹,仿佛随时会崩溃!
然而,就在这极限的压迫下,邪丹那“噬邪”的本质被彻底激发!它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不仅没有被撑爆,反而以一种更加疯狂的速度,吞噬炼化着那入侵的精神力!
灰蓝色的邪丹光芒大盛,体积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一圈!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幽深!
外来的精神力量,竟然真的被它强行炼化了一部分!虽然大部分依旧在疯狂冲击,但最危险的关口,竟然被撑过去了!
“什么?!这不可能!”星使脸上的戏谑笑容瞬间凝固,化为惊骇!他显然没料到凌云竟然能用这种方式化解他的精神攻击!
而就在他失神的刹那!
凌云眼中冰蓝光芒爆闪!趁着邪丹力量暴涨、暂时压制住精神冲击的瞬间,他猛地扑向那星使!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破军短刀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邪芒,首刺星使心口!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这个主导精神攻击的星使,危机自解!
星使大惊失色,慌忙后退,同时指挥那两名尸傀回援!
但凌云的速度太快!刀锋己然临体!
眼看就要得手!
突然!
祭坛中央的血池猛地炸开!一个完全由粘稠鲜血凝聚而成的、巨大无比的、面目模糊的血色手掌,从中探出,带着滔天的血腥和怨念,一把抓向凌云!
这血手掌蕴含的力量,远超星使的精神攻击和尸傀!仿佛凝聚了无数生灵的绝望与诅咒!
凌云浑身汗毛倒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不得不放弃刺杀星使,全力回刀格挡!
轰!
破军短刀与那血手掌狠狠碰撞!
凌云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窟墙壁上,筋骨欲裂!
那血手掌缓缓缩回血池,仿佛从未出现过。
星使惊魂未定,看着重伤倒地的凌云,脸上再次露出残忍的笑容:“差点忘了,‘圣坛’本身,也是有守护之力的……能逼出‘血神之手’,小子,你足以自傲了。现在,乖乖成为‘主人’的容器吧!”
他一步步走向凌云,眼中充满了贪婪和杀意。
那两名尸傀也逼近过来。
凌云挣扎着想站起,却牵动内伤,又吐出一口血。伤势极重,邪丹也因为刚才的疯狂吞噬而暂时沉寂下去。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
就在这绝望之际——
“嗡——嘛——呢——叭——咪——吽——”
一阵庄严肃穆、宏大祥和的梵唱佛号,如同天外之音,穿透厚厚的土层和岩石,清晰地传入这邪恶祭坛之中!
这佛号声中正平和,蕴含着强大的净化之力,所过之处,石窟内的邪异气息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那沸腾的血池瞬间平静下来,祭坛上的符文光芒也变得黯淡!
星使脸色骤变,如同见了鬼一般:“大雷音寺的秃驴?!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轰隆!
石窟顶部猛地破开一个大洞!碎石纷飞中,一道璀璨祥和的金光照射下来!
只见一名身着月白僧衣、眉清目秀、宝相庄严的年轻僧人,手持一串佛珠,周身散发着柔和却不容亵渎的金光,缓缓从天而降。其身后,还跟着数名同样气息强大的武僧。
“阿弥陀佛。”年轻僧人目光扫过祭坛和星使,最后落在重伤的凌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邪魔歪道,竟在此设此污秽血坛,戕害生灵!今日,贫僧便代佛行道,涤荡妖氛!”
星使又惊又怒,厉声道:“慧明!你们大雷音寺真要与我圣教为敌?!”
那被称为慧明的年轻僧人面色不变:“邪不胜正。尔等魔教,祸乱苍生,天理难容!布阵!”
他身后武僧立刻散开,占据方位,口中梵唱不止,道道金光从他们身上涌出,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佛门法阵,将整个祭坛笼罩其中!
佛光普照,魔气消融!
星使和那两名尸傀在佛光照射下,发出痛苦的嘶嚎,身上冒出阵阵黑烟!
“撤!”星使不甘地嘶吼一声,猛地捏碎了一块玉佩,一股黑烟爆开,裹挟着他和那两名尸傀,瞬间遁入地下,消失不见!
佛光并未追击,似乎其主要目的是净化此地。
慧明走到凌云面前,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温和道:“这位施主,你伤势不轻,且体内气息纷乱,似有邪力纠缠。贫僧略通医术,可为施主调理一番。”
凌云警惕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和尚。大雷音寺?佛门的人也插手了?是敌是友?
他勉强拱手:“多谢大师相助。不知大师为何会在此地?”
慧明微微一笑,笑容清澈祥和:“贫僧奉师命入世修行,追查魔教‘幽煌’余孽踪迹己久。近日感知帝都邪气汇聚,故前来查探,恰好感知到此地血煞冲天,故而下来查看,幸得施主牵制,方能及时阻止魔教仪式。”
他话语坦诚,眼神清澈,不似作伪。而且佛门力量对邪魔的克制是实实在在的。
凌云稍稍放下警惕,苦笑道:“原来如此……若非大师及时赶到,我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慧明为凌云输入一股精纯温和的佛力,暂时稳住他的伤势,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官府的人恐怕很快会到。施主还能行动吗?贫僧可护送施主离开。”
凌云点点头,在慧明的搀扶下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那被佛光笼罩、正在逐渐失去邪异气息的祭坛和血池,心中念头飞转。
今晚虽然险死还生,却也收获巨大。确认了七绝楼是魔教据点,见到了更高层的“星使”,见识了那诡异的“血神之手”,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大雷音寺这个潜在盟友的信息。
佛魔不两立。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在慧明的帮助下,凌云从另一条隐秘的通道离开了这地下魔窟,重见天日时,发现己然身在七绝楼后巷之外。
“施主保重,日后若有需要,可来城西‘慈航静斋’寻贫僧。”慧明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便带着武僧飘然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凌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又回头望了望那依旧灯火辉煌的七绝楼,眼神冰冷。
经过今晚,他与那神秘魔教,己是不死不休。
而帝都这盘棋,因为佛门的介入,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拖着伤体,缓缓向将军府走去。
夜色深沉,前路漫漫。
但他的脚步,却愈发坚定。
(http://www.220book.com/book/MOA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