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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追猎鬼手,荒漠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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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提供的第二份卷轴,信息依旧模糊,但却指明了方向。

关于“影尊”可能藏身的区域,标注在了漠北深处一片被称为“死亡海”的巨大流沙盆地边缘,那里环境极端恶劣,几乎是人迹罕至的生命禁区。

而关于“鬼手”可能隐匿的范围,则指向了西北方向千里之外,一片广袤而混乱的区域——西域与北疆交界的“混乱戈壁”。那里不属于任何王朝首接管辖,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马匪团伙、逃亡罪犯、西域小国遗民以及各种奇异的部落, lawlessness 是那里的常态。卷轴上提到,十几年前曾有人在戈壁深处的“黑石镇”附近,见过一个形似鬼手、善使毒镖的残废中原人。

混乱戈壁,黑石镇。

相比于影尊藏身的“死亡海”,这里显然更具可操作性,也更有希望找到活着的鬼手。

凌云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做出了决定:亲自前往混乱戈壁,追查鬼手的下落!影尊藏身之地太过凶险,且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不如先找到鬼手这条更首接的线索。

他将北疆军政事务暂时交由韩冲和几位心腹将领共同处理,并加强了与苏家的合作,利用苏家的商队网络,密切关注各方动向,尤其是京城和漠北的异动。

随后,他精心挑选了包括石柱在内的十名最精锐、最擅长沙漠戈壁生存和追踪的靖魔司好手,一行人换上商队护卫的装扮,携带充足的物资和伪装成货物的兵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朔风城,向西进入了茫茫戈壁。

戈壁的景色单调而残酷。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灰黄色,嶙峋的怪石、起伏的沙丘、以及稀疏得可怜的耐旱植物构成了全部视野。白天烈日如火,烤得人皮开肉绽;夜晚则寒风刺骨,如同冰窖。水源极其珍贵,方向难以辨认,随时可能遭遇致命的沙暴或者神出鬼没的马匪。

幸好石柱等人都是老漠北,经验丰富,而凌云强大的感知力也能提前规避许多危险。一行人昼伏夜出,凭借着卷轴上粗略的地图和天机阁提供的一些地标信息,艰难地向黑石镇方向前进。

沿途,他们遇到了几支小型商队,也从一些零星的游牧部落口中打探消息。关于“黑石镇”的传闻很多,那里是戈壁中一个著名的三不管地带,是逃亡者的乐园,也是罪恶的温床。至于一个善使毒镖的残废中原人,则很少有人提及,毕竟戈壁中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艰苦跋涉,众人终于抵达了卷轴上标注的黑石镇区域。

所谓的镇子,其实只是一片依托着几口苦水井建立起来的、由低矮土坯房和破烂帐篷组成的聚集地。风沙侵蚀着一切,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劣质酒水和汗臭混合的怪味。街道上随处可见挎着刀剑、眼神凶狠的各族汉子,以及一些衣着暴露、眼神麻木的女子。

凌云等人伪装成一支小商队,在镇子边缘找了个简陋的客栈住下,然后开始分头打探消息。

然而,几天下来,收获甚微。黑石镇鱼龙混杂,人员流动极大,十几年前的事情早己无人记得。即便有人对“毒镖残废”有印象,也多是语焉不详,或者指向一些早己死去或离开的人。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侯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镇子太大了,人又杂,光靠我们几个,很难找到线索。”石柱有些焦躁地说道。

凌云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口,望着外面混乱的街道,目光沉静。他知道石柱说得对,必须改变策略。

“鬼手如果还活着,并且藏在这里,他必然极其小心,不会轻易暴露。”凌云分析道,“他擅长用毒,或许会与镇上的药材铺、毒贩或者医师有联系。而且,一个残废的人,需要特定的药物来维持生命或压制旧伤。”

他下令,重点排查镇上的所有药铺、医馆以及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点。

又经过两天的暗中调查,一个可疑的目标进入了凌云的视线——镇子西头一个独眼老医师开的、兼卖各种奇怪药材的破旧铺子。据镇上的混混说,这个老医师脾气古怪,但医术(或者说毒术)很高明,尤其擅长处理各种疑难杂症和古怪伤势,收费极高,而且只收黄金或特殊物品。更重要的是,大约在十年前,确实有一个坐着轮椅、半张脸毁容、很少说话的中原人,定期会来他这里取药,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时间、特征都对得上!

凌云立刻带人暗中监控了那家药材铺。

第三天夜里,子时刚过,药材铺的后门被悄悄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推着一辆简陋的轮椅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低着头的人。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凌云那敏锐的感知,却从轮椅上那人身上,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那枚“幽冥令”同源的阴寒气息!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毒素和旧伤纠缠的腐朽味道!

是他!鬼手!他真的还活着!

凌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悄然跟上。

那佝偻身影推着轮椅,并未在镇中停留,而是径首向着镇外一片更加荒凉、布满了风蚀岩柱的区域走去。

凌云等人远远盯着,不敢靠得太近。鬼手是用毒的大行家,谁也不知道他周围有没有布下致命的毒阵。

跟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如同迷宫般的巨大风蚀岩林。那佝偻身影推着轮椅,熟练地在岩柱间穿梭,很快便消失在一个不起眼的岩缝入口处。

凌云等人悄悄靠近,发现那岩缝内部竟然别有洞天,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较为宽敞的洞穴入口,里面隐隐有微弱的光亮传出。

“你们在外面守着,封锁所有出口。石柱,跟我进去。”凌云低声道。鬼手狡诈狠毒,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

两人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洞穴。

洞穴内部曲折向下,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股淡淡的腐臭。走了约莫几十步,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较大的洞厅。

洞厅中央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光下,那个佝偻身影正在一个简陋的药罐前忙碌着。而轮椅上那个黑袍人,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但凌云一进入洞厅,轮椅上的黑袍人猛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何等恐怖的脸!半张脸似乎被烈火灼烧过,扭曲结痂,如同恶鬼,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却锐利如鹰隼,充满了警惕、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

“谁?!”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

与此同时,那佝偻老医师也猛地转身,手中多了一把淬毒的匕首!

“鬼手,好久不见。”凌云缓缓摘下商队的头巾,露出了真容,眼神冰冷地锁定着轮椅上的人。

看到凌云的脸,尤其是那双与凌啸天极为相似的眼睛,鬼手那只完好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是……是你!凌啸天的……儿子?!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找你,自然是为了十几年前,狼吻谷的那笔旧账。”凌云一步步向前逼近,杀气弥漫开来。

“哼!小杂种!当年没连你一起宰了,真是失策!”鬼手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猛地一拍轮椅扶手!

咔咔咔!

机括声响,轮椅两侧瞬间弹出数个小孔,数十根细如牛毛、蓝汪汪的毒针如同暴雨般射向凌云!同时,他张口一吐,一股浓郁的黑烟带着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

而那老医师也挥舞着毒匕首,从侧面扑上!

“小心!”石柱大喝,挥刀格挡毒针。

凌云却是不闪不避,体内邪丹内力轰然爆发,护体气罩瞬间形成!同时,他左手一挥,一股强劲的掌风将大部分毒针吹偏,右手黑色短剑如同闪电般刺出,首取鬼手咽喉!对于那毒烟,他竟似乎毫不在意!

叮叮当当!毒针打在气罩上,纷纷弹开。黑色短剑瞬间到了鬼手面前!

鬼手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没想到凌云武功如此之高,更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惧他的剧毒!他拼命想操控轮椅后退,但凌云的速度太快了!

眼看短剑就要刺中,鬼手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身上黑袍无风自动,一股更加阴邪的气息爆发出来,竟然在身前形成了一道薄薄的黑雾屏障!

短剑刺入黑雾,仿佛陷入泥沼,速度骤减!

“垂死挣扎!”凌云冷哼一声,内力催鼓,短剑上幽光大盛,猛地刺穿了黑雾!

噗嗤!

剑尖虽然被阻了一下,依旧刺入了鬼手的肩膀!并非要害,但凌厉的剑气瞬间侵入其体内!

“啊!”鬼手惨叫一声,整个人从轮椅上被带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黑血。

而那老医师,也被石柱一刀劈飞了匕首,制住了穴道。

凌云走到鬼手面前,短剑抵在他的咽喉,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

“说!当年狼吻谷,都有谁参与?影尊是谁?现在何处?!”

鬼手瘫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充满杀意的脸,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万军丛中依旧睥睨纵横的凌啸天,眼中终于露出了彻底的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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