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曼看着他那副胜券在握的，让人恶心的样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走到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下身，死死地盯着他。
“周宴深，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在微微地颤抖。
周宴深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抬起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轻轻地晃了晃。
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里荡漾出妖异的光。
“我想怎么样？”周宴深轻笑了一声，“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乔曼曼，你想怎么样？”
“你想一边当着我的私人厨师，拿着我的钱，一边又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恩恩爱爱？”
“你想让我看着你们俩上热搜，看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周宴深的人，却跟了别的男人？”
圈子里的人确实都默认乔曼曼是周宴深的人，就连乔曼曼食光的代言，未晚筑开业的嘉宾哪个不是看的周宴深的面子。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受这份气？”
周宴深的声音很轻，很慢，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乔曼曼的神经。
“我不是你的人！”乔曼曼几乎是尖叫着反驳道，“我跟你只是雇佣关系！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
“就凭这个！”周宴深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甩在了桌子上。
是他们的那份合同。
“看清楚了。”周宴深指着合同上的一条，冷冷地说，“乙方在合同期间，不得有任何有损甲方声誉的行为。”
“你和那个男人闹得全网皆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周宴深的私人厨师。”
“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你让周家的脸往哪儿放？”
乔曼曼看着那份合同，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荒唐又可笑。
有损声誉？
她只是谈了个恋爱而己，怎么就有损他的声誉了？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周宴深，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周宴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站了起来。
他比乔曼曼高出一个头还多。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就将她笼罩。
他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他的手指很冷，像是没有温度的铁钳。
“乔曼曼，到底是谁过分？”
“是我在欧洲，为了一个该死的并购案，三天三夜没合眼，签完合同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见你，结果却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接吻，过分？”
“还是我放下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学着去给你道歉，去给你送礼物，结果你转头就跟那个男人跑去约会，一整天都联系不上，过分？”
他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
乔曼曼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
可她却倔强地不肯示弱。
她迎上他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疯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周宴深，你搞清楚。”
“你做那些都是你自愿的，没有人逼你。”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
“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胡搅蛮缠！”
“一厢情愿？”周宴深重复着这西个字，眼底的最后一点光也彻底熄灭了。
他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
“好，好一个一厢情愿。”
周宴深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看着她，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理智。
像一个在谈判桌上，和对手博弈的冷酷商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公事公办吧。”
他说。
“乔曼曼，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和那个姓林的断得干干净净。然后搬回这里来住，继续履行你作为私人厨师的义务。首到合同结束。”
“只要你答应，我保证那个男人还有他们公司，明天一早就能恢复正常。”
“那第二个选择呢？”乔曼曼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第二个选择？”周宴深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继续跟你那个男朋友恩恩爱爱。”
“但是，我不敢保证他明天还能不能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混下去。”
“我不止要让他接不到任何商业合作。”
“我还会让所有的平台都下架他的视频，封掉他的账号。”
“我要让他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乔曼曼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知道周宴深说得出，就做得到。
他就是个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偏执的疯子。
他把她逼到了一个绝境。
一个二选一没有任何退路的绝境。
选第一个，她就要放弃林征，放弃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和幸福。
她就要重新回到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别墅里，继续当他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私人厨物。
选第二个，她就可以得到自由。
但是，她要付出的代价是林征的前途和梦想。
乔曼曼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笑话。
她挣扎了那么久，反抗了那么久。
到头来还是回到了原点。
不，比原点还要糟糕。
因为这一次，她还把一个无辜的人给拖下了水。
过了很久，久到周宴深以为，她是不是要在这里站成一尊雕像。
乔曼曼才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亮晶晶充满了生气的眼睛里，此刻一片死寂。
“好。”
乔曼曼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我答应你。”
“我选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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