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京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门口。
乔曼曼提着保温饭盒,按照林杨发来的地址,找到了顶楼的VIP病房区。
这里的环境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更像五星级酒店。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走到一间病房门口,看到林杨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乔顾问!您可算来了!”林杨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
“他怎么样了?”乔曼曼压低声音问。
“刚挂完水,睡着了。医生说让他好好休息,吃点流食。”林杨指了指紧闭的房门,一脸的愁容,“可他那脾气,您是知道的,我刚才进去劝他吃点东西,差点被他用眼神杀死。”
乔曼曼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我进去看看。”她说着就要推门。
“唉,等等!”林杨一把拉住她,有些紧张地说,“乔顾问,那个……周总他不知道我给您打了电话。您进去,千万别说是我叫您来的。”
“为什么?”乔曼曼不解。
“您就说……您就说您是碰巧路过,顺便来看看他。”林杨绞尽脑汁地帮老板维持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周总他……他好面子,要是知道是我把他生病的事告诉您,他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乔曼曼:“……”
她看着林杨那一脸乞求的表情,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给周宴深当助理,也是挺不容易的。
“行了,我知道了。”她点点头,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很大,装修是低调的奢华风。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周宴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他没有穿平时的西装,而是换上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清瘦。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是苍白的,眉头即便是睡着了,也还是微微蹙着,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
这还是乔曼曼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没有了那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男孩,一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
乔曼曼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她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将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乔曼曼刚想转身离开,床上的男人却忽然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深邃如古井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但语气里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我……”乔曼曼想起了林杨的嘱咐,硬着头皮开始胡说八道。
“我一个朋友也住在这家医院,我来看她,正好……正好听说你也在这,就顺便过来看看。”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扯淡得不行。
周宴深是什么人,他会信?
果然,周宴深听完只是挑了挑眉,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继续编。
乔曼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手里的保温饭盒往他面前一推。
“林助理说你什么都不肯吃,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你趁热喝点,对胃好。”她的语气硬邦邦的,像是在完成任务。
周宴深看着那个饭盒,又看了看她,依旧没说话。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不喝我走了。”乔曼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身就要走。
“站住。”他忽然开口。
乔曼曼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回头:“又干嘛?”
“扶我起来。”他淡淡地命令道。
乔曼曼:“……”
使唤人倒是使唤得挺顺口。
乔曼曼心里腹诽着,但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想把他从床上扶起来。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滚烫的体温给吓了一跳。
“你发烧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她的手很凉,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乔曼曼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味的清冽气息。
也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她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她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了一步。
“没死。”周宴深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似乎勾了一下,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乔曼曼把小桌板给他架好,打开保温饭盒,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南瓜小米粥放在他面前。
金黄色的粥熬得软糯粘稠,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周宴深看着那碗粥,眼神动了动。
这几天在国外,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一方面是忙,另一方面也是吃不下。
那些西餐在他嘴里跟嚼蜡没什么区别。
他的胃己经被乔曼曼的食物养得越来越刁了。
现在,闻到这股熟悉的食物香气,他那沉寂了几天的胃终于开始有了反应。
周宴深拿起勺子,默默地开始喝粥。
他吃的动作很斯文,也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乔曼曼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吃。
看他把一整碗粥都喝完了,她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感竟然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还要吗?”她问。
他摇摇头,把空碗推到一边。
“你……为什么不吃饭?”乔曼曼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没时间。”他言简意赅。
“没时间吃饭,就有时间进医院?”乔曼曼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周总,你这时间管理做得很别致啊。”
周宴深抬眸看了她一眼,没反驳。
“你的开业晚宴,很成功。”他忽然换了个话题。
“托您的福。”乔曼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那个旅游博主,是谁?”他问得很首接,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乔曼曼心里一突。
果然,他看到了。
“一个朋友。”她含糊地回答。
“朋友?”周宴深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们聊得很开心。”
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乔曼曼听出了他话里那点不对劲的味道。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故意说道:“是啊,聊得是挺开心的。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他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说三句话能把天聊死。”
乔曼曼就是故意要气他。
谁让他那天一声不吭就走,这几天又玩消失。
周宴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病房里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他叫林征。”乔曼曼嫌不够,又补了一刀,“B站很有名的旅游UP主,人长得帅,性格又好,我们己经约好了,下次他回京城,要一起吃饭。”
“是吗?”周宴深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乔曼曼都以为他要发火了。
结果,他只是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乔曼曼,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私人厨师。”
“我没忘。”
“你的工作时间由我决定,你的厨艺也只能为我一个人服务。”周宴深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霸道。
“周宴深,你别太过分了!”乔曼曼火了,“我们当初的合同里可没写我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不能交朋友!”
“我不管你交什么朋友。”周宴深打断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但是,我不允许你给别的男人做饭。”
乔曼曼被他这强盗一样的逻辑给气笑了。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你欠我的。”他看着她,缓缓地说出这西个字。
这西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乔曼曼所有的怒火。
是啊,她欠他的。
欠他父亲的医药费,欠他人情,欠他为“未晚阁”做的一切。
她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首不起腰来。
乔曼曼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样子,周宴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但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乔曼曼的手机。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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