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晓跟着爹刚踏进院门，就扬着嗓子喊：“小梅，快出来，看哥给你打啥好东西了！”
赵小梅听见的哥哥的喊声，从屋里跑出来，她一眼就瞅见哥哥背上的背篓鼓鼓囊囊，凑过去扒着篓沿一看，当即瞪圆了眼睛，惊喜地叫到：“哥！你真打到猎物了！”说着又转头朝屋里喊，“娘，娘快出来！我哥真打到猎物了，好大的兔子和野鸡啊！”
王秀兰听见女儿的喊声，连忙跑出来。见丈夫和儿子并肩站着，女儿围着背篓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爷仨脸上都带着难得的喜色，就知道儿子这次进山没白去。她快步上前，伸手摸了摸背篓里的野兔和野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外头风大。”
进了屋，赵晓晓说：“爹、娘，咱们快一年没沾过荤腥了，这野鸡咱们炖了吃，解解馋，补补身子；野兔等吃完饭我拿去镇上卖了，换点粮食。”
赵老实说：“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去镇上路上小心点，别让人瞅着猎物眼红。”
王秀兰，当即挽起袖子：“娘这就去处理野鸡。”
她先把野鸡拎到院角的石板旁，左手攥着鸡翅膀，右手拿着剪刀，顺着野鸡的脖子轻轻一剪，放出血来。接着把滚烫的热水倒进瓷盆，将野鸡整个浸进去，等羽毛泡软了，就顺着毛根往下拔，先是背上五彩的羽毛，再是翅膀上厚实的绒羽，不一会儿盆里就堆了一小堆羽毛。赵小梅蹲在旁边帮忙，小手捏着拔下来的彩色羽毛，小心翼翼地收进布包里：“娘，这羽毛真好看，我留着做个鸡毛毽子行不行？”王秀兰笑着点头：“行，等娘收拾完给你留几根最漂亮的。”
拔净羽毛后，王秀兰用剪刀剪开野鸡的腹部，掏出内脏——鸡肝、鸡心、鸡胗都完整地取出来，放在清水里洗干净，留着一会儿一起炖。她又拿着菜刀，把野鸡剁成大小均匀的块，块块都带着肉，看着就实在。随后端着鸡块去灶房，先用温水把鸡块焯了一遍，撇去浮沫，再把锅烧热，倒上一点点菜籽油，这油还是去年秋天榨的，家里一首舍不得用，今天为了炖鸡，王秀兰特意多倒了半勺。
油热后，她把姜片和葱段放进锅里炝出香味，再把焯好的鸡块倒进去翻炒。“滋啦”一声响，鸡肉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赵晓晓坐在屋里都能闻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等鸡块炒得微黄，王秀兰往锅里加了两碗凉水，再把洗干净的鸡内脏放进去，盖上锅盖，用文火慢慢炖着。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的鸡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越来越浓，飘得满院子都是。赵小梅时不时跑到灶房门口瞅一眼，问：“娘，鸡肉快熟了吗？我都闻见香味了。”王秀兰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馋猫，再等半个时辰，炖烂了才好吃。”
赵老实坐在炕边，看着儿子正用布仔细擦着猎枪，心里越发觉得儿子变了。以前的晓晓，别说摆弄猎枪，就连跟人说话都不敢大声，可现在，他敢进山打猎，敢跟张屠户叫板，眼神里全是以前没有的劲。他抽了口旱烟，忍不住问：“晓晓，你跟你爷爷学打猎那时候，才十多岁吧？我还以为你早忘了。”
赵晓晓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笑道：“哪能忘啊，爷爷教我的时候，我记得可牢了，打兔子要瞄准前身，打野鸡要打翅膀，这些话我都刻在心里呢。”他没提重生的事，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才最安全。
终于，传来王秀兰的喊声：“开饭啦！”
赵晓晓和赵小梅跑过去，只见灶台上的大铁锅里，黄澄澄的鸡汤冒着热气，鸡块炖得油光发亮，飘在汤面上的葱花和姜片格外显眼。王秀兰用勺子舀了一块鸡腿肉，递给赵小梅：“小梅最爱吃鸡腿，快拿着趁热吃。”又给赵晓晓舀了一块鸡胸肉，“你进山累了，多吃点。”最后给赵老实盛了一碗汤，“他爹，你也喝点汤，补补身子。”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赵小梅拿着鸡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肉质鲜嫩，汤汁浓郁，香得她眯起了眼睛：“娘，这鸡肉也太好吃了！比去年过年吃的猪肉还香！”说着就大口吃了起来，小嘴塞得鼓鼓的。
赵晓晓喝了一口鸡汤，温热的汤滑进喉咙，带着鸡肉的鲜香，瞬间驱散了进山的疲惫。他夹起一块鸡肝，嚼了嚼，绵密的口感让他想起前世——那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妹妹每次都把鸡腿让给他，自己只喝汤。现在好了，他能让家人吃上肉了，以后还能让他们吃更多好东西。
赵老实端着碗，喝了一口汤，又夹了一块鸡肉，慢慢嚼着，眼眶有些。家里快一年没这么热闹地吃过肉了，上次吃肉还是去年过年。
王秀兰看着孩子们吃得香，自己也夹了一块鸡肉，笑着说：“慢点吃，锅里还有呢，不够再盛。”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啪啪”的拍门声：“开门！开门！”
赵晓晓一听这声音是张屠户！他放下筷子，起身走门口，刚拉开一条缝，就见张屠户穿着一件油腻的黑棉袄，身后跟着张二愣子，两人脸上都带着凶气。
张二愣子早上被赵晓晓撵了回去，这次跟着张屠户来，腰杆硬了不少，指着赵晓晓骂道：“小子，早上让你横，这次我叔来了，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张屠户没说话，他一进屋就被屋里的香味吸引了，他顺着香味儿看见赵小梅手里正拿着鸡腿，桌上还摆着盛鸡汤的碗，顿时傻眼了：这赵家居然还能吃上肉？
张二愣子也闻到了香味，口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咽了咽唾沫：“叔，他们……他们在吃肉？”
张屠户回过神，脸色变得难看，他自己都好几天没正经吃肉了，赵家居然炖了肉，难怪敢跟他叫板不嫁女儿。他往前凑了凑，盯着赵晓晓：“晓晓，你们家都吃上肉了，还敢说没钱没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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