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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春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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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春信

富江在公寓的阳台上种的那株樱花,终于在三月末绽出了第一朵花。

粉白的花瓣像被揉皱的云,轻轻搭在嫩绿色的新叶上。她蹲在花盆前,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和箱根神社的樱花蜜一个味道。妈妈说过,樱花的花期只有七天,但“真正的春天,是从第一片花瓣落进泥土里开始的”。

手机在客厅响了,是佐伯健太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小桐,你猜我在超市遇见谁了?”

富江把浇花的水壶放下,擦了擦手:“是……伊佐那太太?”

“比那更巧!”佐伯笑出了声,“是美咲女士实验室的老同事,野村教授!他说要见你,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富江的手指微微收紧。野村教授是妈妈生前的搭档,也是“茧”研究的核心成员之一。七年前高桥凉二封锁实验室后,所有人都以为他失踪了。

“他说在哪里见面?”

“老地方,你妈妈常去的咖啡馆。”佐伯报了个地址,“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富江把樱花枝别在耳后,“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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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门铃是风铃做的,叮咚声像春天的私语。富江推开门,暖黄的灯光裹着咖啡香涌出来。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藏青色毛衣的男人,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他面前摆着杯凉掉的卡布奇诺,膝头摊着本旧笔记本。

“是富江小姐吗?”男人抬头,眼睛弯成月牙,“我是野村正雄。”

富江坐下时,注意到他手腕上有道淡粉色的疤痕——和妈妈日记本里提到的“茧”实验失败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教授,您……”

“我逃出来了。”野村打断她,指节敲了敲笔记本,“那天凉二的人冲进实验室,我抱着美咲女士的研究资料躲进了通风管道。后来我辗转去了北海道,在一个小村庄里当生物老师。首到上个月,佐伯先生联系我,说你回来了。”

他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推到富江面前。照片里,年轻的妈妈穿着白大褂,抱着七岁的富江桐絵,身后站着穿实验服的野村,三人站在樱花树下笑。“这是美咲女士最后一次给我看的照片。”野村说,“她当时说,‘小桐的胎记是钥匙,等她长大,她会找到真正的答案’。”

富江望着照片里的自己,忽然想起箱根竹林里的铁盒——原来妈妈早就在准备这一切。

“教授,您说的‘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野村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实验数据。“美咲女士的‘茧’研究,最初是为了治疗一种罕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她的思路很特别:用胚胎干细胞培育‘共生体’,让健康的神经细胞包裹受损的脑区,就像……”他用手指在桌面画了个茧的形状,“像蚕茧保护蚕蛹一样。”

富江想起后颈的胎记,想起“茧”在记忆里呈现的蝴蝶形态。

“但凉二发现了更‘高效’的方法。”野村的眉头皱起来,“他提取了死刑犯的脑细胞,用药物刺激它们快速分裂,强行与宿主的神经系统融合。这样一来,‘茧’确实能强化宿主的能力,但也会吞噬宿主的记忆和人格——因为那些胚胎干细胞里,混杂了凉二母亲的疯狂基因。”

“所以妈妈才要毁掉它?”

“不。”野村摇头,“美咲女士早就预见了凉二的疯狂。她在‘茧’的核心植入了‘记忆锚点’——一段属于宿主最珍贵回忆的神经编码。当宿主试图彻底沦为‘茧’的容器时,这段记忆会被激活,唤醒自我意识。”他指着富江后颈的胎记,“你妈妈在你出生时就植入了这个锚点,用的是你七岁时和她在樱花树下的记忆。所以你才能在关键时刻想起一切。”

富江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光滑如初。她想起箱根竹林里,妈妈在信里写的“‘茧’是爱,不是枷锁”——原来最珍贵的“锚点”,从来都不是技术,而是爱。

“那高桥凉二……”

“他的‘茧’之所以失控,是因为他从未被真正的爱滋养过。”野村合上笔记本,“美咲女士说过,‘真正的永生,是被爱记住’。凉二渴望永生,却从未被任何人真正记住过,所以他只能用吞噬别人的方式,让自己的存在延续下去。”

窗外的樱花开始飘落。一片粉白的花瓣落在野村的笔记本上,像滴凝固的时光。

富江忽然想起什么:“教授,您说妈妈留下了‘真正的答案’……”

“在这儿。”野村从怀里掏出个小金属盒,打开后是枚蝴蝶形状的胸针,“这是美咲女士的实验室徽章,背面刻着她的研究日志。她失踪前把它交给了我,说‘如果小桐回来,就告诉她,答案在春天里’。”

胸针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真正的守护,是让被守护的人,学会自己发光。”

富江的鼻尖发酸。她把胸针别在胸前,蝴蝶翅膀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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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馆时,春风吹得樱花簌簌落。富江接到佐伯的电话,说伊佐那的妻子要生了,正在医院。

“他想请你……”佐伯的声音有些犹豫,“他说,想让你给孩子取个名字。”

富江望着医院的方向,楼外的樱花正开得热闹。她想起伊佐那在公园长椅上的眼泪,想起他说“求你别报警”时颤抖的声音。

“好。”她说,“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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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外的走廊飘着消毒水的味道。伊佐那坐在塑料椅上,双手攥着床单,指节发白。他看见富江,慌忙站起来,裤腿上还沾着医院的脚印:“对、对不起,我应该自己去接你的……”

“没关系。”富江在他身边坐下,“医生说怎么样?”

“孩子很健康。”护士抱着个裹着粉色毯子的小团子走过来,“是个女孩,六斤八两。”

小婴儿的脸皱巴巴的,像颗没剥壳的花生。她忽然睁开眼睛,眼里泛着清澈的水光,盯着富江胸前的蝴蝶胸针。

伊佐那凑过去,声音发抖:“她……她看你了。”

富江轻轻摸了摸婴儿的小手:“她的眼睛很像你。”

“取名字的事……”伊佐那搓着手,“我没什么文化,就想让孩子像你一样,能好好活着,像樱花一样……”

“叫‘樱’吧。”富江说,“樱花的花期很短,但每一片花瓣都认真地落过。希望她能记住,自己曾被很多人爱过。”

伊佐那的眼睛红了:“樱……好,就叫樱。”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小婴儿忽然笑了,嘴角漾起小小的梨涡。富江望着这一幕,想起妈妈说过的话:“生命的意义,不是长度,是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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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尾巴上,富江收到了箱根神社的来信。巫女说,今年的樱花祭特别热闹,许多游客在许愿树上挂了御守,其中有一个是伊佐那妻子挂的,写着“希望樱健康成长,像富江小姐一样勇敢”。

周末时,她和佐伯一起去箱根。樱花大道上,游人如织。穿浴衣的小女孩追着纸鸢跑,老人们在茶屋前拍照,空气里飘着章鱼烧的香气。

他们在樱花树下坐下,佐伯从包里拿出个油纸包:“你妈妈以前总说,樱花树下要吃樱饼。”

樱饼的外皮烤得金黄,咬开是红豆沙的甜馅。富江望着飘落在膝头的花瓣,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的春天。妈妈把她抱在樱花树上,说:“小桐,你看,樱花落下来的时候,就是在给大地写信。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句话,说‘我曾来过,我很快乐’。”

“妈妈,”她轻声说,“我也来过,我很快乐。”

风掠过樱花树,带起一阵花雨。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像一串跳跃的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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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第一场雨来得很急。富江站在公寓的窗前,看雨丝在玻璃上划出银线。茶几上摆着妈妈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多了行新写的字——是她今天早晨添的:

“今天和佐伯先生去了箱根,樱饼很好吃,樱花落了我一身。

伊佐那的妻子给我发了消息,说樱会叫‘妈妈’了。

原来‘活着’是这样的:有值得期待的季节,有想分享的甜饼,有在远方牵挂的人。

妈妈,你看,我真的学会了自己发光。”

窗外的雨停了,彩虹挂在天边。富江摸了摸胸前的蝴蝶胸针,忽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伊佐那抱着樱,举着伞在雨里跑,樱的笑声像一串小铃铛。

“富江小姐!”伊佐那仰起头,“樱说要给你看她的樱花发夹!”

富江笑着跑下楼。樱坐在婴儿车里,手里举着个粉色的樱花发夹,发夹上的蝴蝶结沾了点雨水,却更显鲜艳。

“姐姐,给你。”樱歪着脑袋,把发夹塞进她手里。

富江蹲下来,替她别在发间。小女孩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映着她的身影。

“姐姐像樱花吗?”

“像。”富江说,“比樱花还好看。”

伊佐那站在旁边,眼眶微微发红。他望着富江和樱,忽然说:“富江小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他摸了摸樱的小脸,“即使是曾经被黑暗吞噬的人,也能重新学会爱。”

富江望着远处的彩虹,想起妈妈说的“真正的守护”。原来最珍贵的守护,从来都不是控制或占有,而是让被守护的人,拥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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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时候,富江收到了野村教授的消息。他寄来一张照片,是妈妈实验室的旧照片:年轻的美咲女士站在樱花树下,怀里抱着个裹着粉色毯子的小婴儿——是她自己。照片背面写着:“美咲女士说,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富江把照片挂在客厅的墙上,旁边是妈妈的日记本和那盆己经长得枝繁叶茂的樱花。

夜晚,她坐在钢琴前,弹起《樱花祭》。琴声清亮,像穿过云层的月光。楼下的流浪猫蹭着她的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混合着樱花的余韵。富江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清澈,笑容温暖。她不再是“茧”的容器,不再是高桥凉二的“武器”,她是富江桐絵,是会为樱花掉眼泪、会为小婴儿笑、会认真活着的、真实的自己。

她知道,妈妈一定在某个地方,微笑着看着她。

就像春天会如期而至,就像樱花会年年盛开,就像爱,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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