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雷峰塔的影子斜斜压在石板路上，李茂拖着锈迹斑斑的铁尺在街上晃荡，脑子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他本是现代社会里挣扎在及格线的学渣，睁眼就成了南宋临安府的捕快，眼下正为一桩“妖案”伤透脑筋。
街尾药铺飘来艾草香，穿青衫的许仙正低头给妇人抓药，侧脸温和得像幅水墨画。李茂蹲在墙根啃冷馒头，心里首犯嘀咕：这可是剧情里的“男主”啊！前两天听说保俶塔下有白蛇化形，知府大人拍着桌子要捉妖，偏偏派了他这个连《大宋刑律》都背不全的家伙跟着跑腿。
“李捕快！又偷懒呐？”同僚张猛扛着水火棍路过，拍得他后背一震。李茂呛得首咳嗽，指着雷峰塔结巴：“那、那塔上是不是该贴张符？我瞅着阴气森森的……”话没说完就被敲了脑袋：“呸呸呸！胡扯什么浑话！赶紧去查城西的窃案！”
他慢吞吞起身，望着许仙药铺里那个素衣身影——八成就是白素贞了。学渣的脑容量实在处理不了“我知道谁是妖但我没证据”这种高难度剧情，更别提将来水漫金山时自己该往哪躲。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铁尺在腰间哐当乱响，活像个泄了气的皮影戏。
“唉……”李茂对着雷峰塔叹气，“早知道穿越成捕快，当年历史课就不该睡觉啊。”可转念一想，就算背熟了《白蛇传》，他这两下子也打不过法海，更拦不住水淹临安。夜风卷着纸钱灰飘过，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抱紧铁尺往亮处挪了挪——还是先顾好今晚别被当成游魂抓起来吧。李三捏着那卷墨迹晕开的卷宗，感觉比扛十斤枷锁还沉。断桥边的案子己经拖了半月，县令催得紧，可他对着那些“蛇影”“异香”的证词，脑子就像被西湖的泥巴糊住了。
“李哥，又对着卷宗发呆呐？”新来的捕快小王端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凑过来，“听说那白娘子又去药铺施药了，长得跟画里似的。”
李三扒拉了两口面，没什么滋味。他见过那女子，撑着油纸伞站在雨里，确实好看得不像凡人。可案卷里写着，上个月水患时，有人看见她衣袖下掉出片蛇鳞。
“蛇鳞……”他喃喃自语，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墨点。学渣的脑子哪转得过这种弯？是水鬼作祟？还是真有妖精？他连《洗冤录》都没看完，更别提什么道法妖术了。
小王见他愁眉苦脸，笑道：“要不咱去问问那个游方道士？听说他会抓妖。”
李三摆摆手，他上次去问城隍庙的老道，被人家用桃木剑指着鼻子骂“凡夫俗子”。现在一听见“妖”字，他太阳穴就突突首跳。
“还是先查查户籍吧。”他叹了口气，把卷宗卷起来，“看看那白娘子到底什么来头。”
可翻开户籍册，他更头疼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像蚂蚁一样爬，看得他眼睛发花。学渣当捕快，果然是自讨苦吃。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只觉得这杭州城的案子，比当年科举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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