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的雨总是缠绵。捕快小李撑着油纸伞,站在断桥边,眼神却不像其他捕快那般锐利,反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刚入职半年,案卷总看得磕磕绊绊,同僚们都笑他是走了狗屎运才穿上这身官服。
可此刻,他指尖无意识着腰间那枚不起眼的古铜哨,目光落在湖面一圈圈诡异的涟漪上。昨夜金山寺方向传来惊雷,今日就有渔民说看到白衣女子踏浪而行。卷宗上写着“妖言惑众”,他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
雨丝沾湿了他的鬓角,他忽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刚才掠过鼻尖的那缕冷香——像极了三日前他在药铺后巷闻到的味道。当时他追着一个偷鸡贼,撞见一位白衣娘子在屋檐下避雨,她身边的青衫丫鬟眼神如刀,而那娘子回眸一笑,竟让他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李捕快,还在这儿发呆?”巡街的老张拍了他一下,“头儿叫咱们回署里,说是城西又出了怪事,好几户人家的水缸夜里结冰了。”
小李“哦”了一声,转身跟上。没人看见,他袖中的手悄然握紧,那枚古铜哨微微发烫。他想起小时候阿娘说过,他们家祖上是看守“锁妖塔”的,只是到他这代早己家道中落,连那本破破烂烂的《镇邪要术》都被他当废纸卖了。可为何每次靠近西湖,心口那道模糊的疤痕就会隐隐作痛?
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睁开眼,映着他的影子,像一条巨大的白蛇,吐着信子。小李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伞沿压得更低了。
“走了走了,”他嘟囔着,“反正我这学渣也破不了什么大案。”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夜惊雷炸响时,他分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低语:“钱塘水要干了,锁不住了……”暮春的雨丝斜斜织着,沈砚之蹲在断桥石栏上啃炊饼,青布捕快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刚值完夜班,眼下乌青比腰间的铁尺还深,嘴里叼着的炊饼渣子簌簌往下掉,正落在桥下泊着的乌篷船上。
"砰"的一声,油纸伞撞了他的靴底。
沈砚之眯眼望去,青衫书生抱着药箱踉跄后退,伞骨磕在桥柱上,簌簌落了几片杏花。素衣女子伸手去扶,腕间银钏晃得他眼晕——那手也太白了,比他上个月在教坊司查抄的羊脂玉镯还润。
"对不住对不住。"书生连声道歉,沈砚之这才看清他胸前绣着个"许"字。
"无妨。"女子声音软得像刚熬好的蜜饯,沈砚之盯着她鬓边沾着的白梅,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钱塘门茶馆听的说书先生讲的《雷峰塔》。
他摸了摸腰间生锈的佩刀——那刀劈柴都嫌钝。上个月钱塘县太爷刚发了海捕文书,说有千年蛇妖化形害人,悬赏纹银五十两。五十两啊,够他在河坊街买个带后院的小宅子,再娶个会做酱鸭的媳妇。
可眼前这女子笑起来时,眼角弯弯的,倒比勾栏院里最红的花魁还好看。沈砚之把最后一口炊饼塞进嘴里,抹了把油乎乎的手:"姑娘,这断桥湿滑,可得当心些。"
素衣女子微微颔首,眼波流转间,桥洞下的春水都似要漫上来。沈砚之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想起昨夜巡街时,看见保俶塔下的老槐树上,缠着碗口粗的白蛇蜕。
"多谢官爷提醒。"女子福了福身,青衫书生赶紧递上油纸伞,两人相携走远,衣袂飘飘,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
沈砚之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啃剩的炊饼渣。五十两纹银固然,可要是真惹上那千年蛇妖......他打了个寒颤,还是算了,等下次遇见法海大师傅,再把这线索告诉他吧。他一个小小的捕快,还是老老实实巡街抓小偷比较稳妥。
雨渐渐大了,沈砚之撑起破油纸伞,往回走。路过断桥边的柳树时,听见树上传来"嘶嘶"的声音,他头也不回地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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