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县捕快里有个出名的活宝叫李三,人送外号"李老西"。倒不是因为他是山西人,是街坊打趣他脑子像西湖的淤泥,浑浑噩噩。就说今早,他蹲在断桥边啃烧饼,听茶摊老板说断桥那边有个白衣娘子救了个书生,医术高明得不像凡人。
"啥?白衣服的妖精?"李三嘴里的芝麻掉了一地,慌忙摸出腰间生锈的铁尺,"难怪最近湖里老冒泡,待我去会会!"他趿拉着鞋往断桥跑,半道被老捕头揪住后领:"又发什么昏!县太爷让你抄的缉盗告示呢?"
李三挠着后脑勺傻笑,怀里掏出张纸,墨迹晕成一团黑:"写、写着呢...就是'钱塘县'的'塘'字,土字旁总跑右边去..."老捕头气得吹胡子,转身看见他背上歪歪扭扭绣着个"捕"字,下面还缀了个倒过来的"快",活像王八驮石碑。
此刻夕阳把雷峰塔影子拉得老长,李三蹲在塔下数蚂蚁,忽听有人喊"青白二仙斗法",他扛起铁尺就往金山寺冲,结果在寺门口被香客挤得转了三圈,最后抱着棵老槐树吐得昏天暗地,嘴里还嘟囔:"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妖气...呸,油条味真呛人。"钱塘县衙的捕快们私下里都叫李小乙"三不沾捕头"。这外号来得刁钻——他办案子从不沾线索,练武艺从不沾靶子,就连领月钱都常常忘了沾墨签字。此刻他正蹲在断桥边啃烧饼,芝麻掉了满衣襟,忽然听见桥洞下有动静。
"谁在那儿?"李小乙猛地跳起,腰间铁尺"哐当"砸在石阶上。阴影里钻出个卖花姑娘,篮子里的茉莉撒了一地。他慌忙去捡,却被露水滑得西脚朝天,铁尺正巧扣在自己脖子上。
"捕快大哥莫怕,小女子只是避雨。"姑娘捂着嘴笑,鬓边斜插的白梅沾着水珠。李小乙瞥见她裙角闪过鳞光,正想问话,却见远处油纸伞攒动,正是巡街的王都头。他一骨碌爬起来,把铁尺插回腰后,嘴里嘟囔着"市容整顿",实则把姑娘往桥洞深处推了推。
等王都头带着人走远,卖花姑娘忽然化作白烟飘上桥栏。李小乙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朵茉莉,花瓣上凝着颗珍珠似的水珠——分明是刚才姑娘鬓边那朵白梅。他摸着后脑勺傻笑,把珍珠弹进嘴里,甜得眯起眼睛:"原来神仙也怕官差。"
这个月他己经是第三次"放走"可疑人犯了。先是把偷钱袋的小贼当成赶考书生,后又把半夜倒腾药材的怪人认作郎中。老捕头气得摔了惊堂木,骂他是"漏网鱼的筛子",却不知那些被他放走的,此刻正躲在钱塘水底,对着琉璃盏里的珍珠发愁:"这呆捕快,倒比法海的金钵还难对付。"得簌簌作响。
水面上漂着朵白莲花,张三伸手去捞,指尖刚碰到花瓣,那花突然化作团白雾,水里浮起半片蛇鳞,在暮色里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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