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垂首刺下」
「将城市的灯光搅成一片湿漉漉的、流动的光斑」
「顶层套房，陆夜站在落地窗前」
「像一块人形的阴影」
「他没开灯」
「唯一的亮光，来自他手里的平板」
「幽蓝的光映在他脸上，照不见一点属于白天的温和」
「此刻那张脸，只是一具执行任务的、没有表情的工具」
「屏幕上，九个红外人形轮廓」
「八个静止，是保镖」
「第九个，房间中央那个胖一些的轮廓，正焦躁地踱步」
「目标：军火商，马尔科·佩雷斯」
「罪名：背叛【蜂巢】，试图出售客户名单」
判决：清除.
「陆夜指尖轻点，屏幕上跳出三十秒倒计时」
「他提前一天入住，身份是“安全顾问”」
「这让他有机会在酒店的中央空调系统里，装了一个微型装置」
「里面是他亲手调制的神经麻醉气体」
「无色，无味」
「剂量被校准过，不会致死」
「只会让大脑皮层活动在短时间内降到最低」
「对于屋内的人，感觉就像一阵突然的倦困」
「对于陆夜，这三十秒，是唯一的通路」
「倒计时“10”」
「屏幕上，八个保镖的轮廓热量在变暗」
「踱步的目标也停了，像是打了个哈欠，坐进沙发」
「5…4…3…2…1…」
「倒计时归零」
「陆夜动了」
「他滑向阳台，单手按住栏杆，翻了出去」
「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
「七十层的高空，风雨抽打在他身上」
「他脚下踩着两间套房阳台间不足二十厘米宽的装饰外沿」
「像长在了上面」
「隔壁阳台的门，没锁」
「这是他白天“安全检查”时留下的漏洞」
「他进屋的动作，比雨滴落在地毯上还轻」
「房间里，雪茄和威士忌的混合气味很浓」
「八个保镖东倒西歪，呼吸平稳，像在打盹」
「目标马尔科仰在沙发上，嘴微张，打着轻鼾」
「陆夜的视线扫过他们」
「不是人，是需要被绕开的物体」
「他没走向沙发，而是先去了角落的保险柜」
「他拿出一支钢笔，拧开」
「笔尖是一截极细的特制金属丝」
「他将金属丝探入锁孔，闭上眼，耳朵贴上柜门」
「听觉被放大」
「锁芯里，弹子和簧片的微小碰撞」
「在他脑中重新构图」
「咔」
「比他心跳还轻的一声」
「柜门开了」
「他无视成捆的美金，精准地取出一枚U盘」
「然后，目光落在一份纸质文件上」
「封面上是德语标题——【Gottes Gen Projekt】」
「上帝基因项目」
「这个词，青门药客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让他几乎停顿了一秒」
「他记起【蜂巢】的某个加密卷宗里有过这个词条」
「但他的权限不够」
「他拿出另一支“钢笔”，一个微型扫描仪」
「将文件快速复制」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走向沙发上的马尔科」
「他能闻到目标呼吸里，酒精发酵后的酸味」
「第三支“钢笔”出现在他手中」
「拧开，里面是一柄非金属手术刀」
「刀刃是哑光的，不反射任何光线」
「他俯视着那张脸」
「没有情绪」
「只有计算」
「手腕一动，刀刃划过马尔科的颈动脉」
「一个精准的、几乎没有阻力的切口」
「皮肤的神经甚至来不及反应」
「一道细血线渗出，没有喷溅」
「他下刀的角度和力度」
「完美平衡了血管内外的压强」
「马尔科在昏睡中抽搐了一下」
「生命体征迅速归零」
「法医只会诊断为“脑部供血不足引发的猝死”」
一场完美的手术.
「陆夜收刀，又取出一个微型喷雾，在空气中按了两下」
「化学试剂会中和他的气味」
「并模拟出脑溢血现场的特殊信息素」
「他转身，从阳台离开」
「像一缕从未存在过的烟」
「回到自己房间，雨水顺着外套滴在地毯上」
「他脱掉外套，站在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
「刚才的杀戮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像水滴汇入大海」
「他的世界，一半是这种深海」
「另一半……」
「他拿出私人手机，按亮屏幕」
「屏幕上，是我抱着橘猫笑弯了眼的照片」
「午后阳光，很暖」
「照片里的我，眼睛里有光，干净得像个谎言」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冰层出现裂缝」
「那双漠视生死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周身那种非人的、紧绷的静默感，也悄然松懈」
「他手指在屏幕上，极轻地描摹我的脸」
「然后，打开聊天软件」
“老婆，今晚星星很亮，可惜你在加班。早点休息。”
「他看着窗外铅灰色的、连绵的雨幕，打下这行字」
「发送」
「做完这个，他才像完成了某个仪式」
「重新变回了那个属于我的，温和无害的陆夜」
「他走进浴室，处理掉所有工具，换上休闲服」
「拎着公文包，像一个刚结束会议的普通上班族」
「平静地出门，从酒店正门离开」
「第二天，本地新闻会说：军火商马尔科·佩雷斯，因突发性脑溢血」
「于昨夜猝死，享年五十二岁」
警方己排除他杀.
「没人知道那场雨里」
「有过一首为他奏响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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