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被简化成两件事」
「山崩的轰鸣,和轰鸣后的死寂」
「逃生舱是滚筒里的铁核桃,每一次撞击都把我的内脏朝喉咙里甩」
「然后,一切都停了」
「不是安静,是声音被活活吞掉后的真空」
「我耳朵里只剩下血在奔流的噪音,还有我自己像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
「我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像一袋被戳破的米,下去」
「舱门不见了,外面是白,一种能把眼睛刺痛的白」
「雪,到处都是雪,一张盖住天地的裹尸布」
「也埋住了我刚刚死去的世界」
「风从破口灌进来,像一把钝刀,刮着我的骨头」
「雪粒子抽在脸上,一粒就是一根针」
「我扶着舱壁站起来,走出这个铁壳子」
「脚陷进雪里,热量被瞬间抽干,一股麻木感顺着脊椎钻进脑子」
「牙齿自己开始打架,咯咯地响」
陆夜.
「他的名字像一小块冰碴,在我心里化开」
「不疼,就是冷」
「我抬头看那座吞了他的雪山,它现在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
「没有火,没有烟,什么都没有」
「好像“摇篮”基地,那个怪物,和他最后那句残忍的“表妹”,全是我发高烧时的一场胡话」
「可掌心里的弹壳硌着我」
「它很硬,很真实」
「“保持移动,找背风处,别睡着。”」
「是陆夜的声音,就在我脑子里响起来」
「我愣了一下,几乎以为他没死,就跟在后面」
「这是去瑞士滑雪时他教我的」
「就是这双手,曾笨拙地给我挑鱼刺,也曾教我在雪地里怎么活下去」
「过去的回忆是碎玻璃,现在全扎进了肉里」
「但疼是好东西」
「疼是燃料」
「我不能死」
「我死了,谁去杀了那些杂碎」
「这个念头就是一小簇鬼火,在我冻僵的身体里烧了起来」
「我低下头,逆着风,一步一步地走」
「雪地里只有两种声音」
「我踩下去的咯吱声,和我胸腔里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白色开始出现黑斑」
「身体不冷了,反而有点暖洋洋的,想睡」
「“……别睡。”」
「他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一次很严厉」
「我狠狠咬住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了一点」
「就在那时,我看见不远处,几棵冷杉的阴影下,有个深色的东西」
那是一座猎人小屋.
「我几乎是摔过去的,用肩膀撞开门」
「屋里有股干木头和灰尘的味道,风被关在了外面」
「我靠着门滑下来,撑着我的那股劲瞬间就断了」
「我大口喘着气,过了很久,才重新把魂找回来」
「屋子很空,一张床,一个壁炉,一张桌子」
「壁炉里有干柴,我用陆夜塞给我的防水火柴,抖着手点燃了它」
「橘色的火苗跳起来,屋子像是活了」
「我脱掉湿透的外套,坐在火边,感觉自己像一块正在解冻的肉」
「身体暖了,脑子也开始转动」
「我把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手枪,弹匣,没信号的卫星电话」
「还有……那枚被我手心捂热的弹壳」
「我把它放在火光下看」
「指尖一遍遍地蹭过黄铜表面,像在抚摸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道疤」
「忽然,指腹传来一种不对劲的粗糙感」
「在弹壳底部」
「我的呼吸卡住了」
「我记得它的触感,这里本该是光滑的,刻着型号」
「我把弹壳凑到眼前,眯起眼睛」
「一个荒唐的念头冒出来」
「我用指甲,在那层粗糙的表面上,用力刮了一下」
「一片极薄的涂层掉了下来,像蛇蜕」
「下面,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徽记」
「一柄被荆棘缠绕的剑」
「一只夜莺停在剑柄上」
「那个图案小得几乎看不清,却透着一股森严的气息」
「这不是【蜂巢】那个丑陋的标志」
「一股新的寒意,比风雪更冷,从我心里冒出来」
「陆夜,他骗了我三年」
「我以为杀手“夜神”就是他最后的秘密」
「现在这枚徽记,像第三扇门,在我面前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更深,更黑的世界」
「他让我忘了他,好好活」
「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却是一个谜题」
「是无心之举,还是……他留下的路标?」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必须活下去」
「不只为复仇」
「也为了搞清楚,我爱过的男人,到底是谁」
「复仇的火苗,被这个谜喂了一口油,烧得更旺了」
「它烧干了我的软弱,只剩下硬邦邦的决心」
「我在屋里翻找,床底下有个落满灰的木箱」
「箱子里有厚猎装,几个罐头,和一张卷起来的旧地图」
「我把地图在桌上铺开」
「是这片山脉的地形图」
「我的眼睛在上面搜索着,忽然停住了」
「地图东南角,离这里大概两天路程的一个小镇旁」
「有一个手绘的符号」
「一柄插在某个位置的小剑」
「它的轮廓,和弹壳上那把荆棘之剑很像」
「我用手指按住那个标记,羊皮纸的触感又干又糙」
那里,将是我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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