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公益诊所的灯还亮着。
文件散了一桌，沈晓斐刷着邮件，眉头紧锁：“江北智慧社区项目，招标文件改版了。”
杜泛舟咬着包子，糊里糊涂：“改版？不就多几张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晓斐抬眼：“大不了？改版内容里，新增了一条——‘投标方需提交近三年未发生客户投诉的完整记录’。”
全场安静三秒。
王建国立刻冷笑：“呵，这就是针对我们。诊所刚开业，案件多半是投诉维权，他们硬要拿‘零投诉’当门槛，不就是要卡死我们？”
秦淑惠合上笔，目光清冷：“这不是门槛，这是陷阱。”
空气骤冷。
第二天，江北政务大楼大厅，人头攒动。
各路企业、律所、外资团队齐聚，气氛火药味十足。
一位记者探头：“听说这次智慧社区项目，竞争异常激烈，预估金额过亿。”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江玉蓉。
她身着米色风衣，步伐优雅，却带着掩不住的锋锐。
身边的助理低声：“江总，这次秦淑惠怕是要被刷下去了。”
江玉蓉嘴角一勾：“她越是高调，就越容易被摔得狠。”
签到处。
工作人员递给秦淑惠一份“投诉清单”，冷冷道：“你们诊所收到匿名举报，说你们处理过的三起案子，都有‘诱导维权’嫌疑。”
纸上赫然写着：
案件一：张大爷补偿案，被指“律师收取额外费用”。
案件二：租赁押金案，被指“恶意串联群体”。
案件三：老年医疗纠纷，被指“制造负面舆情”。
杜泛舟瞬间炸毛：“什么叫收取费用？大爷那二十万全额到账，我们连车费都没报销！”
沈晓斐冷声：“这是典型的栽赃。”
王建国眯眼：“而且时间点很巧，刚好投标会当天送上门。”
秦淑惠没急着辩解，只淡淡一笑：“黑材料来了，说明我们走对路了。”
会议室里，主持人点名：“下一组，公益诊所联合合规团队。”
刚准备上台，一个评审团成员举手：“等等，他们的资质文件不全。缺少‘零投诉记录’。”
议论声立刻炸开。
“果然啊，他们接的全是投诉案！”
“没资格吧，这不是自取其辱？”
江玉蓉眼神冷冷，像看一只困兽。
秦淑惠却稳稳站起，声音清晰：“请问，招标文件修订版是什么时候发布的？”
评审团翻文件：“昨晚。”
秦淑惠接着说：“按照政府采购法，修订文件必须给所有投标方不少于五个工作日准备期。昨晚到今天，不足二十西小时。也就是说，这条附加条款本身，就违法。”
全场哗然！
主持人一愣，下意识看向副主任。
副主任沉默数秒，终于开口：“秦律师说得有道理。条款确实来得仓促，可能需要调整。”
掌声响起，有人窃窃私语：“她这律师思维，果然毒辣。”
江玉蓉脸色一沉。
就在此时，江玉蓉从容站起，语带微笑：“即便如此，公益诊所也存在争议。比如张建国案，法院判决书还未生效，他们就大肆宣传胜诉，是否构成‘误导舆情’？”
记者立刻举起相机：“秦律师，能否回应？”
现场瞬间火药味十足。
杜泛舟咬牙：“这女人是真阴！”
秦淑惠却只是抬手，语气冷静：“如果江总真关心舆情，不如先解释一下，你们公司公关团队雇佣的水军，为何在案子还在审理时，就大量散布‘张大爷伪造协议’的谣言？”
一击命中！
会场炸锅。记者疯狂按快门。
江玉蓉脸色骤变：“你——”
秦淑惠冷冷：“要不要我现场展示IP溯源结果？”
紧张之际，杜泛舟突然掏出手机，晃了一下：“我这有个水军群的截图，群名叫‘江总的小刀’。兄弟们自己承认‘接单三毛一条’。要不要我给大家发红包，点进去看看？”
全场爆笑。
就连一些评审委员也憋不住笑。
秦淑惠无声抬手：“坐下！”
杜泛舟嘿嘿一笑，乖乖缩回。
就在大家以为局势稳了时，外资团队突然出手。
一位金发顾问微笑：“我们尊重秦律师的逻辑，但有一个事实：你们诊所没有足够的资金实力保障。智慧社区项目不是公益讲座，而是数亿级投资。你们能保证履约？”
全场顿时安静。
沈晓斐低声：“这招狠，首接打资金实力。”
王建国冷声：“他们是故意的，想把局面推到资本游戏上。”
全场聚焦下，她走到投影屏前，缓缓按下按钮。
屏幕亮起，出现一份合作意向书。
标题清晰——【江北政务办 × 公益诊所 × 多家本地企业：纠纷预防与调解机制试点】。
台下瞬间哗然！
副主任微微点头，证实：“没错，我们正在推进这件事。”
秦淑惠环顾全场，声音沉稳而锋锐：
“智慧社区，不只是硬件建设，更是法律、信用、信任的建设。谁能保障居民的纠纷最少、维权路径最畅通，谁才是真正有履约能力的团队。”
掌声如潮。
外资顾问脸色发白，江玉蓉咬紧牙关。
会场散去，诊所团队刚走出大厅，沈晓斐的手机却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冷冷传来一句：
“恭喜你们赢了第一场。可惜，下周的政企合资审核，你们连上场资格都没有。”
电话挂断，信号消失。
秦淑惠站在风里，眸光冷厉。
杜泛舟后背发凉：“姐，这是不是……另一场更大的局？”
风声呼啸，仿佛暗示着更汹涌的风暴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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