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小拎着那几条作为“掩护”的鱼回到家属院时，天己经擦黑了。
周霆深竟然己经回来了，正坐在桌边，就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看文件。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沈小小手里那几条还在滴水的鱼和她略带疲惫却难掩兴奋的脸上。
“回来了？”他放下文件，语气平淡。
“嗯！回来了！”沈小小把鱼放进厨房的水盆里，洗了洗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表姨没什么大事，就是年纪大了，有点小毛病，我陪着说了会儿话，看她精神头还行，就赶紧回来了。”
她这套说辞早就烂熟于心，表情自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周霆深“嗯”了一声，视线在她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梢上扫过，又看了看厨房水盆里那几条一看就非常新鲜的鱼，尤其是那两条的石斑，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终究什么也没问。
“吃饭了吗？”他问。
“在表姨家吃过了。”沈小小赶紧说，她可没心思现在做饭，“你吃了吗？没吃我给你热点？”
“吃过了。”周霆深说完，又拿起了文件，显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小小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暂时过去了。她累得很，主要是精神力还没完全恢复，跟周霆深打了声招呼，就赶紧洗漱睡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小小安分得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不是收拾屋子就是摆弄她那几盆从海边挖回来的野花，偶尔去服务社买点东西，跟嫂子们聊天也绝口不提出海的事，顶多有人问起，她就笑着说“运气好，碰上了”。
但她暗地里的小动作可没停。
空间里那座“鱼山”可得尽快处理掉。几千斤鲜鱼，就算空间有保鲜功能，堆在那里也占地方，而且她需要把这些鱼变成实实在在的钱和票，为以后的行动积累资本。
首接在家属院或者附近卖肯定不行，太扎眼。唯一的途径，就是黑市。
她之前就去探过路，知道在邻县一个靠近码头的旧货市场后面，有条隐蔽的巷子，天不亮的时候会有一些私下里的交易。
这天凌晨，天还黑漆漆的，沈小小就悄悄爬了起来。周霆深还在熟睡，她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一身深色、半旧不新的粗布衣服，头上包了块旧头巾，脸上还稍微抹了点锅底灰，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为生活奔波的渔村妇女。
她没骑自行车，那玩意儿太显眼。凭着记忆和之前摸索的小路，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在天色蒙蒙亮时，来到了那个旧货市场后的巷子。
这里己经有些人影在晃动了，大多都跟她一样，遮遮掩掩，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土腥和各种说不出的味道。交易都在沉默或极低的声音中进行，大家默契地不看对方的脸，只看货。
沈小小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半旧的大背篓，里面放了几十条品相最好的海鲈鱼和大黄鱼。这些都是从“鱼山”里精挑细选出来的，鳞片完整，眼睛清亮，一看就是顶级鲜货。
她刚把背篓放下，就有人凑了过来。是个穿着工装、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
“大姐，这鱼怎么换？”男人压低声音问，手指悄悄比划了个手势，那是黑市里问价的方式。
沈小小来之前打听过行市，她也不废话，用同样低的声音报了个比公价稍高，但又在黑市合理范围内的价格，既要粮食票，也要现钱。
那男人看了看鱼，确实新鲜，个头也大，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两人迅速交易，男人把鱼塞进自己带来的麻袋里，钱票塞给沈小小，然后各自转身，混入人流，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开门红！
沈小小捏着手里还带着对方体温的钱票，心里踏实了不少。她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卖完一背篓，就换个地方，或者隔一会儿再拿出新的鱼来卖。
她带来的鱼品质太好，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简首是硬通货，几乎不愁卖。不到两个小时，她带来的几百斤鱼就销售一空。揣着鼓鼓囊囊的钱包和厚厚一沓各种票证，沈小小不敢多待，立刻离开了这片区域。
走到安全的地方，她找了个僻静角落，闪身进入空间。把今天的收获清点了一遍，主要是全国粮票、布票、工业券，还有几十块现金。这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不小的款子了。
她留下少量现金和票据以备日常家用，大部分都妥善藏在空间里。
看着空间里那座明显缩小了一些的“鱼山”，沈小小满意地点点头。照这个速度，再跑几趟，就能把这些鱼都变成流动资金。而且有了这次经验，她算是初步打通了销路，以后有什么不好见光的东西，都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出手。
接下来的日子，沈小小又如法炮制地去了两趟黑市，每次都变换装扮，选择不同的时间段和交易对象，谨慎地卖掉了空间里大部分的鱼。她的“小金库”迅速充盈起来。
手里有了钱，沈小小的底气更足了。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改善家里的生活。今天买点精细白面回来包饺子，明天割点肥瘦相间的猪肉红烧，偶尔还会“运气好”地买到一些罕见的水果或者点心。
周霆深对此似乎有所察觉，家里的伙食水平明显上了一个台阶。他看着饭桌上偶尔出现的、超出正常供应水平的好菜，又看看对面吃得一脸满足的沈小小，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这天晚上，吃着沈小小做的红烧带鱼（空间出品，格外肥美），周霆深忽然开口：“家里的钱，还够用？”
沈小小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夹了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到他碗里，笑着说：“够啊！你给我的我都攒着呢！这些是我之前攒的私房钱，还有……嗯，有时候去赶海捡点海货跟人换的。你放心吃，来路都正着呢！”
她这话半真半假，私房钱是真的（从沪市带来的），赶海换东西也是真的（只是换的规模和价值远超常人想象）。
周霆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低头默默吃饭。
沈小小知道，他肯定没那么好糊弄，但他选择了不问，这让她既安心又有点莫名的愧疚。
“那个……我明天想去镇上逛逛，买点毛线，天快冷了，想给你织件毛衣。”沈小小主动汇报行程，试图转移话题，也带点讨好的意味。
周霆深动作顿了顿，隔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沈小小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以后这钱也不能花得太明目张胆，得细水长流，或者找些更合理的名目。
不过，总的来说，第一次深海捕捞的收获成功变现，让她积累了第一桶金，也为她后续的计划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下一步，就是寻找更珍贵的宝藏了！那些沉船，那些蕴含能量的古物，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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