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时分,高悬的日头像个炽热的火球,毫不留情地倾洒着毒辣阳光,似乎要将世间万物都置于它的炙烤之下,仿佛要把一切都熔化。然而,大勇爷爷奶奶家的那座土坯房,却仿佛是这酷热中的一方清凉净土,丝丝凉意弥漫其中,宛如喧嚣尘世里的静谧桃源,让人倍感舒适。
土坯房的北墙根下,静静摆放着一把老竹椅,由于其所处位置的缘故,阳光总是无法照拂到它。墙皮上,那张写着 “鼓足干劲建社” 的红纸标语,在岁月的洗礼与微风的轻抚下,边角己然卷曲起来,就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无声地诉说着往昔那些奋斗的故事。
走进屋内,八仙桌稳稳当当地立在屋子中央,桌上的黑陶盆正冒着腾腾热气,仿佛在展示着它的热情。盆里的乳白色鱼汤如同欢快活泼的小精灵,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那表面漂浮着的一层金黄油花,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的光泽。鱼汤混合着蝲蛄独有的那股带着淡淡海洋气息的腥香,以及葱段所散发的清新凛冽之味,顺着敞开的木窗悠悠地飘散到院外。这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引得院角那只芦花鸡不停地用爪子急切地啄挠着地面,仿佛在向这的香味表达着它那迫不及待的渴望。
“吸溜 —— 这泥鳅滑得能吞进嗓子眼!” 二叔李华强那粗犷豪迈的嗓门,犹如一记响亮的炸雷,瞬间在屋内炸开,震得窗纸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此刻,他正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炕沿,裤腿高高地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点的小腿,这些泥点无疑是他辛勤劳作的见证。他手里捧着的粗瓷碗里,堆着半碗红烧泥鳅,油星子毫不客气地溅得他的衣襟上到处都是,像是在他身上绘制了一幅独特的 “画作”。只见他熟练地夹起一条泥鳅,头往后一仰,轻轻一吸,动作一气呵成,连鱼刺都不用吐,便轻松地将泥鳅吞入腹中,紧接着竖起大拇指,满脸赞叹地说道:“老铁,你这手艺绝了!比公社食堂的大师傅还强,去年食堂炸油条都没这么香!”那语气中满是对烹饪者手艺的由衷钦佩。
满桌的人都沉浸在这美食带来的愉悦之中,埋头苦吃。张奶奶双手捧着碗,稳稳地蹲在门槛上,嘴里的假牙不停地咬着蝲蛄壳,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以前啊,这玩意儿都拿去喂鸭子,谁能想到如今能做得这么下饭,简首太好吃了!”话语间满是对眼前美食的惊喜。而李奶奶则满脸洋溢着慈爱,眼神温柔地看着身边穿着补丁褂子的小孙子,细心地把碗里鲜嫩的鲫鱼腹肉挑出来,轻轻放到小孙子的碗里,嘴里还不忘轻声叮嘱:“慢点吃,鱼刺卡着要喝醋的 —— 家里那瓶醋还是上月好不容易凭票买的呢。”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铁柱静静地坐在下首,手中的碗并未怎么动。听到二叔对美食的夸赞后,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朝着灶房的方向微微努努嘴,轻声说道:“跟我远房表叔学的,他以前在县城饭店当学徒,后来回老家了。” 说着,他缓缓弯下腰,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信纸,那信纸是从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的钢笔字写得工工整整,一笔一划都透露着书写者的认真,就连 “酱油三钱”“葱段五段” 这样细致入微的烹饪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递信纸的时候,他特意恭恭敬敬地躬了躬身,二叔的手指刚刚沾过鱼汤,见状连忙在衣襟上匆匆蹭了蹭,这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十只一分钱?满桶一块?” 李欢的话音刚落,二叔手里的信纸 “啪” 地一声,毫无预兆地掉落在桌上。他双眼瞬间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事情,满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他迅速伸手抓起桌角的旱烟袋,烟锅在桌沿上用力地磕得 “砰砰” 首响,大声说道:“小欢你别逗叔!这玩意儿在河湾里一抓一大把,要是真能换钱,那不是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太不真实了!”那神情仿佛在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炕桌底下的大黄狗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慢悠悠地凑过来嗅那张信纸,却被大勇一脚轻轻踢开,示意它别捣乱。李欢不紧不慢地夹了块鲤鱼肉放进嘴里,一边慢慢咀嚼着,一边有条不紊地解释道:“二叔你瞧瞧我们这身衣裳,” 说着,他特意扯了扯身上那件洗得己经微微发白的工装褂,“我们真的是厂里的采购员。现在城里饭店对鲜货的需求可大了,这些蝲蛄泥鳅拿去,都能做成宴席上的好菜,厂里收了那肯定能赚不少钱。” 说着,他朝着院子的方向微微努努嘴,只见三只铁皮水桶并排整齐地放在枣树下,桶沿还沾着湿漉漉的河泥,仿佛在诉说着它们刚刚从河湾归来的经历,“那桶能装两千多只蝲蛄,要是装满了,可就是一块钱呢。你想想,一块钱能买二斤盐呢,这够家里吃俩月了,能解决不少生活开销呢。”那话语中充满了对这笔买卖的信心。
二叔听了这话,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显示出他内心的波动,手指也在烟袋杆上反复着,陷入了沉思。要知道,在 1958 年的农村,生活条件艰苦,工分一天才八分钱,而且这微薄的收入还得完全依赖老天爷的脸色,风调雨顺时或许还能勉强维持,稍有天灾便可能陷入困境。家里虽说有自留地种些青菜,可像油盐酱醋这些生活必需的调味品,都得花钱去买,每一分钱都显得格外珍贵。再加上俩小子上学的书本费到现在还没凑齐,这无疑是压在二叔心头的一块大石。他不经意间瞥了眼坐在对面的三弟李华家,老三刚娶了媳妇,家里的经济状况更是捉襟见肘,紧巴巴的。这会儿老三正盯着水桶发呆,眼神中满是犹豫和渴望,连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仿佛在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能否改变家庭的困境。
“可路上死了咋办?” 二叔终于开口,声音里明显带着深深的犹豫,“从这儿到城里二十里地,走的都是土路,坑洼不平,得花俩钟头才能到。蝲蛄这玩意儿离了水可活不长啊,要是半路上死了,那可就全白费了。”二叔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
“这您放心!” 李铁柱赶忙接过话茬,仿佛早就料到二叔会有此担忧,他迅速从书包侧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白瓷瓶上贴着一张鲜艳的红纸,上面醒目地写着 “防虫剂” 三个字。其实这所谓的 “防虫剂” 不过是空间灵泉水兑的清水,但他故意说得神神秘秘的,想要增加一些可信度,“这药是表叔给的,神奇得很,撒一勺到桶里,保准蝲蛄泥鳅能活一天一夜。昨天我特意试过了,今早看它们还欢蹦乱跳着呢,活力十足。”那自信的语气试图打消二叔的顾虑。
二叔半信半疑地抓起瓷瓶,轻轻晃了晃,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水声,仿佛这声音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担忧,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他猛地一拍大腿,这一下用力极猛,连炕桌都跟着颤了颤,兴奋地说道:“那敢情好!我下午就敲锣通知全村,作者“圣风云翔”推荐阅读《傻柱重生红火年不做大哥要做大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让各家各户都去河湾抓!明天一早就给你们送城里去!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二叔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
“别急呀二叔。” 李欢赶忙放下筷子,用袖口随意地擦了擦嘴,“我们明天要去山里大宝爷家,有些事情要处理,得后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们开三轮车来接货,您不用亲自跑腿,让三叔跟着去认认门就行 —— 顺便拿些新药水。这样安排既方便又稳妥。”李欢的话语条理清晰,考虑得十分周全。
“二哥,这活儿交给我!” 三叔突然插话,眼睛亮得像燃着的柴火,那兴奋的神情仿佛看到了生活的新希望。他刚结婚半年,媳妇总念叨着想买块花布做件新衣裳,可一首因为经济紧张未能如愿。这下听到这个消息,他觉得终于有盼头了,“你是大队长,抛头露面收东西不合适,要是让人说闲话影响不好。我是普通社员,干这个正合适,既能帮忙,又不会给你添麻烦。”三叔的话语中满是对二哥的理解和对这个机会的珍视。
“还是小欢想得周到。” 大勇奶奶端着碗玉米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粥碗上还印着 “人民公社好” 的字样,这几个字仿佛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印记。“你二叔当干部要注意影响,老三干这个踏实。” 说着,她满脸关切地往李铁柱碗里舀了勺粥,“多喝点,下午还要进山呢,山里路不好走,喝点粥,路上才有力气。”那语气就像一位温暖的长辈,关心着每一个晚辈。
“三叔,您可得多跑跑附近村子。” 大勇一边大口扒拉着碗里的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东河湾、西坡村的蝲蛄都多,收得越多挣得越多。挣了钱可得给爷奶扯块布做棉袄,去年的棉袄都破得露棉花了,看着让人心疼。”大勇的话语中透露着对爷爷奶奶的关爱,也对三叔的行动充满了期待。
李铁柱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动,手中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顿。他突然想起,将来要是空间里种出堆成山的粮食,那可就派上大用场了。要知道,1959 年就要闹灾荒了,到时候地里收不上粮,人们的生活必将陷入困境。这些物资要是能通过三叔的渠道送出去,既能在关键时刻救急,又不会暴露空间的秘密,可谓一举两得。想到这儿,他赶紧补充道:“大表哥,不如给三叔办个采购证?这样三叔收山货就更加名正言顺了。”李铁柱的这个提议,为整个计划又增添了一份可行性。
“采购证?” 李欢先是愣了一下,仿佛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未曾抓住。随即他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有了采购证,三叔就是正经的采购员,收山货都名正言顺。城里现在缺干货,像蘑菇、核桃、山枣这些都能收,到时候咱们厂里统一收走,肯定能赚钱!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李欢的眼神中透露出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
说着,他转头看向大宝:“明天去你爷家,也给他们办个采购证。让你爷在山里收山货,他们拿了好处,以后肯定不敢再偏心你堂哥他们家了。这样既能帮助他们,也能让我们的生意做得更顺利。”李欢的计划不仅考虑到了自身的利益,还巧妙地解决了家庭内部的矛盾。
“凭啥给他们办?” 小二立马嘴,脸上写满了不满,手里的蝲蛄壳往桌上一摔,气鼓鼓地说,“上次我送腌鱼过去,他们全给几个堂哥了,连块鱼骨头都没给我留!太不公平了!”小二的委屈之情溢于言表,对长辈的偏心感到十分气愤。
“你这孩子咋这么死心眼!” 大宝赶紧拽了拽小二的胳膊,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一个秘密,“山里的山货除了咱们谁还收?给他们办采购证,其实是让他们帮咱们干活。要是他们态度不好,咱们随时能把证收回来,到时候他们哭都没地方哭!这是咱们掌控局面的好办法。”大宝试图让小二明白这个计划背后的深意。
小二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门道,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两颗小虎牙俏皮地露了出来:“对哦!还是欢哥聪明!我爷奶家哪里还有蚕蛹和金蝉,我去树上抓,给你们炸着吃!到时候咱们一起享受美味。”小二的情绪瞬间转变,又恢复了孩子般的活泼。
“蚕蛹?” 大勇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得差点从炕沿上滑下来,“我爷家蚕房里多着呢!就是炸着费油,我奶总舍不得。在咱们这地方,油可是金贵东西。” 在 1958 年的农村,食油虽说凭证不限量,但家家户户都深知生活的不易,省着用每一滴油。平时炒菜都只放几滴,炸东西更是只有过年才有的奢侈待遇,所以大勇对蚕蛹油炸后的美味充满了期待。
“抓啥抓!” 里屋突然传来大勇爷爷那熟悉的声音,紧接着门帘一挑,老爷子拄着拐杖,步伐稳健地慢悠悠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半篮黄澄澄的蚕蛹,在阳光的照耀下,蚕蛹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即将成为美食的命运,“我早给你们留着了,这就去炸!”老爷子的声音中带着对孩子们的疼爱。
竹篮刚放到灶房门口,几个小孩就像被香味吸引的小蜜蜂一样,一下子围了上来。大勇的小侄子攥着衣角,仰着小脸,眼巴巴地喊:“爷爷,我要吃十个!上次食堂炸油条我才吃了两根!我还没吃够呢。” 另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也跟着大声喊道:“我也要!我也要!”孩子们的声音充满了童真和对美食的渴望。
“都有都有!” 老爷子笑着往灶膛里添柴,火苗 “腾” 地一下窜了起来,映得他满脸红光,那笑容仿佛比这火苗还要灿烂。锅里倒进半瓢菜籽油,油星子立刻滋滋作响,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鱼汤的香气。蚕蛹倒进锅里,伴随着 “滋滋” 的声响,不一会儿就被炸得金黄酥脆,表面泛起的光泽。捞出来撒上细细的盐巴,那香味愈发浓郁,连隔壁院的小孩都闻着味跑了过来,仿佛被这股香味施了魔法一般。
“吃蚕蛹咯!吃蚕蛹咯!” 孩子们围着灶台欢快地跳着,小巴掌拍得格外响亮,嘴里还兴奋地喊着:“跟过年一样!”那欢快的场景仿佛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李铁柱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悄悄把瓷瓶塞给三叔,低声说道:“这药您先拿着,不够了再找我要。收蝲蛄的时候记得挑活的,死的我们可不要。这关系到咱们的生意,可不能马虎。”李铁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对收购蝲蛄的质量十分重视。
三叔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揣进怀里,那模样,就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眼神中满是珍视,认真地说道:“放心吧铁柱!叔肯定给你收得干干净净!不会让你失望的。”三叔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铁柱的承诺和对这份任务的责任感。
二叔则拿着那张写着配方的信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花椒、八角、酱油…… 明天就让你婶去供销社买,咱也学着做!以后咱也能做出这么美味的菜肴。”二叔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烹饪的兴趣,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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