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书房的烛火摇曳，映着案上铺开的信纸。沈清辞手里拿着一封顾言深从前写给她的情书——当年婚约未断时，他为博好感写了不少，如今倒成了最好的“范本”。
“暗卫，你再比对下笔迹。”她将情书推给站在一旁的暗卫，这暗卫不仅擅长画工，模仿笔迹更是一绝，前几日画柳家婆子交接包裹的图时，连衣料纹路都分毫不差。
暗卫拿起狼毫笔，蘸了浓墨，在废纸上写了几个字：“沈小姐亲启。”字迹歪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张扬，和顾言深那手浮躁的字一模一样。他点头：“小姐，可以了，连顾言深写‘言’字时习惯性顿笔的细节，都能模仿出来。”
沈清辞颔首，指着案上的空白信纸：“按我之前说的写，就说‘己联系敌军将领，约定下月初三夜，趁镇国公巡查粮草时，截下粮草营。顾家己备好内应，届时以火把为号。事成之后，求敌军助我夺回沈府，杀沈清辞泄恨’。”
暗卫提笔疾书，墨字落在纸上，笔锋间全是顾言深的嚣张气。写完后，他又在信封上画了顾家的玉兰花徽记，封入一个牛皮袋，袋口还故意沾了点泥土——模仿从城外军营带回来的痕迹。
“怎么让御史截获？”暗卫问。
“找个机灵的小厮，扮成顾家的亲信。”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让他往城外的‘清风观’去——那是萧王爷说的，御史最近在盯着那里，说是有敌军细作接头。小厮走到半道，故意‘失手’把牛皮袋掉在地上，让御史的人捡走。记住，小厮要装作惊慌逃跑，别被抓了。”
“是，小姐。”暗卫接过牛皮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晌午，朝堂上就炸了锅。御史大夫拿着那封“通敌信”，跪在金銮殿上，声如洪钟：“陛下！臣查获顾家嫡子顾言深与敌军私通的密信！信中言明要截镇国公的粮草，还要借敌军之手杀沈府小姐！此等通敌叛国之举，恳请陛下严惩！”
顾远山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出列：“陛下！冤枉！这是伪造的！言儿绝不会通敌！”
“伪造？”御史冷笑一声，让人呈上顾言深之前写给沈清辞的情书，“陛下请看，这两封信的笔迹一模一样！连‘言’字的顿笔、‘深’字的收锋都分毫不差！翰林院的学士己经鉴定过，确为同一人所写！”
皇帝拿起两封信对比，眉头越皱越紧。他转头看向顾远山：“顾爱卿，你说这是伪造的，那你倒说说，顾言深为何要绑架沈清辞的弟弟？为何他的令牌会出现在刺客身上？”
这话戳中了顾远山的痛处。绑架沈清晏的事己经传遍京城，顾言深的令牌更是铁证，他根本没法辩解。
就在这时，萧玦出列，声音平淡却带着威压：“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前几日臣的侍卫查到，顾家私藏了一批前朝的兵器，就藏在顾家的旧宅地窖里。而且，镇国公上个月差点误了军情，正是因为负责粮草的顾家远房侄子故意拖延调度——这些，恐怕都和顾言深的通敌有关。”
“什么？”皇帝震怒，一拍龙椅，“顾家好大的胆子！私藏兵器，拖延粮草，现在还敢通敌！”
顾远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臣真的不知道！是言儿糊涂！求陛下看在顾家世代忠良的份上，饶过顾家！”
“世代忠良？”沈清辞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她穿着一身月白襦裙，手里拿着刺客的供词，缓步走进金銮殿——是萧玦让人去沈府请她来的。
“陛下，”沈清辞对着皇帝福身，“臣女有刺客的供词要呈给陛下。这两个刺客是顾言深派来绑架臣弟的，他们供认，顾言深说‘只要抓住沈清晏，就能逼沈清辞交出柳家的账本，还能让镇国公对沈清辞失望’。而柳家，正是和顾家勾结的！”
她将供词递上去，上面还有刺客的签字画押。
皇帝看完供词，脸色彻底黑了：“好一个顾家！勾结柳家，绑架幼童，通敌叛国！朕看你这‘世代忠良’的名声，是用脏水泼出来的！”
他当即下令：“顾言深通敌叛国，软禁于顾家，终身不得出府！顾远山教子无方，削去礼部尚书的官职，降为庶民！顾家私藏的兵器全部没收，家产罚没一半！”
“陛下！”顾远山哭得撕心裂肺，却被侍卫架了出去。
沈清辞站在殿外，看着顾家的人被押走，眼底没有丝毫波澜。顾言深彻底失势，顾远山被削官，顾家从此一蹶不振——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就该轮到柳承业了。
萧玦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做得好。顾家倒了，柳家就成了孤家寡人。”
沈清辞点头：“多谢萧王爷的帮忙。翰林院鉴定笔迹、查顾家旧宅兵器，都是你安排的吧？”
“举手之劳。”萧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毕竟，我们是盟友。”
两人并肩走出皇宫，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带着一丝冷意。京城的风开始变了，柳家和顾家的联盟己经破裂，接下来的清算，只会更狠。
而此刻的顾家，顾言深得知自己被终身软禁，气得砸毁了书房里所有的东西。他看着窗外沈府的方向，眼睛里布满血丝：“沈清辞！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他不知道，他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终身软禁，意味着他将永远被困在顾家的院子里，看着沈清辞一步步将柳家也拖入地狱，看着沈府越来越风光，而他，只能在绝望中慢慢腐朽。
沈清辞回到沈府时，沈清晏正蹲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回来，他立刻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姐姐，我听说顾家倒了，顾言深被软禁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以后没人敢绑架你了。”
沈清晏重重地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太好了！姐姐，你好厉害！”
沈清辞看着弟弟的笑脸，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柳承业还没倒，柳玉茹还在冷院挣扎，但她不怕。有弟弟在，有萧玦这个盟友在，她一定能为母亲和前世的自己，讨回所有的血债。
书房里，林叔正在整理顾家的罪证。沈清辞走进去，拿起一份柳家与顾家勾结的账本——这是萧玦刚让人送来的。她翻着账本，眼神越来越冷。
“林叔，”沈清辞说，“准备一下，我们该对付柳承业了。”
林叔应道：“是，小姐。”
烛火再次摇曳，映着案上的账本和密信。复仇的网，己经牢牢罩住了柳家，下一个倒下的，必将是柳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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