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琉璃瓦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沈清辞站在殿中，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摆着三样东西：一小罐散发着酸腐味的胭脂膏、一本泛黄的账本、还有那封盖着狼牙印章的通敌密信。
“陛下，”沈清辞声音清亮，穿透殿内的死寂，“这罐胭脂，是从柳家胭脂铺后院的地窖里搜出来的。太医院李伯己经验过，里面用的不是‘西域红花’，而是腐烂发黑的野花瓣，还掺了过量的铅粉——上个月贵妇们过敏，就是因为这个。”
她将胭脂罐递到御案前，酸腐味飘散开，几个大臣忍不住皱起了眉。皇帝拿起银簪，挑开胭脂膏，里面果然露出发黑的花瓣碎屑，铅粉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柳承业！”皇帝猛地一拍御案，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跪在地上的柳承业，“你可知罪？用劣质原料害百姓，还敢偷税漏税，克扣军粮！”
柳承业脸色惨白，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发颤：“陛下冤枉！胭脂铺的事是柳玉茹打理的，和臣无关！账本也是伪造的，是沈清辞陷害臣！”
“陷害你？”萧玦上前一步，将另一本账本扔在柳承业面前，“这是柳家商行的流水账，上面清楚地记着‘买腐烂花瓣五百斤，铅粉两百斤’，还有你让顾三给敌军送粮的记录。签名是你的亲笔，你还想抵赖？”
柳承业看着账本上自己的字迹，身体猛地一僵。那是他上个月亲自签的字，本以为藏在书房的暗格里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被搜出来了。
沈清辞接着说：“陛下，柳承业不仅在胭脂铺动手脚，还在军中贪赃枉法。这本是粮草营的账本，他让顾三克扣了五千石粮食，其中两千石偷偷卖给了敌军，剩下的三千石，都低价卖给了柳家的粮铺，赚的白银，全进了他的私库。”
她翻开账本，指着其中一页：“这里写着‘西山路运输费白银三百两’，可实际运输费只要一百两，剩下的两百两，被他和顾三分了。还有这里，他给柳玉茹的冷院送‘燕窝’，实则是用军饷买的，记在‘粮草损耗’的账目里。”
“你胡说！”柳承业急得抬起头，却对上镇国公冰冷的目光。镇国公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赵将军的证词，声音沙哑：“陛下，赵将军己经供了，柳承业去年就通过顾三，和敌军有往来。上个月边境粮草晚到，也是他故意安排的——他想害我，好夺取镇国公的兵权！”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柳承业的防线。他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皇帝看着眼前的证据——劣质胭脂、贪赃账本、通敌密信、赵将军的证词，还有镇国公的指证，气得脸色发青。他站起身，指着柳承业，声音里满是杀意：“柳承业，通敌叛国，贪赃枉法，残害百姓，罪无可赦！传朕旨意，抄没柳家所有家产，柳承业判斩立决，柳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贬为奴籍！”
“陛下！饶命啊！”柳承业被侍卫架起来时，还在疯狂挣扎，“臣错了！臣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看在臣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饶臣一命！”
侍卫根本不理会他的哭喊，拖着他往外走。柳承业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清辞，像要喷出火来：“沈清辞！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柳家不会就这么完了！”
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柳家完不完，不是他说了算的。前世他害了她全家，这一世，他欠的血债，该还了。
殿外很快传来柳承业的惨叫声，接着是“斩立决”的官宣声。沈清辞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母亲玉佩，指尖微微颤抖——娘，晏儿，柳承业伏法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陛下！不好了！柳夫人在冷院吐血昏迷了！”
沈清辞心里冷笑，柳玉茹倒是会选时候。她对皇帝说：“陛下，柳玉茹罪大恶极，就算昏迷，也不能饶过她。不如将她贬到浣衣局，让她尝尝做奴才的滋味。”
皇帝点头：“准奏。让她在浣衣局好好反省，别再耍什么花样。”
沈清辞谢过皇帝，转身走出金銮殿。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柳家还有残余势力，柳玉茹也不会轻易认输。但她不怕，她己经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沈清辞了。
回到沈府后，林叔连忙来报：“小姐，柳家己经被抄了。侍卫从柳承业的书房里，搜出了不少金银珠宝，还有一本‘朝中官员受贿名册’，上面记着不少大臣收过柳家的好处。”
“把名册给萧王爷送去。”沈清辞说，“让他处理那些受贿的大臣——斩草要除根，不能留下后患。”
林叔应下，又说：“冷院那边传来消息，柳玉茹昏迷前，一首喊着‘我不甘心’‘沈清辞我恨你’。太医说她是急火攻心，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
“醒不醒都一样。”沈清辞走到母亲的灵前，点燃一炷香，“她欠我的，欠我娘的，欠晏儿的，就算她昏迷，我也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灵前的烛火摇曳，映着她的侧脸。她想起前世柳玉茹带着柳承业和顾言深，在雪夜逼她喝毒酒的场景；想起弟弟的长命锁被踢开，骨头被野狗刨走的画面；想起母亲被慢毒草折磨，痛苦死去的样子。
那些痛苦和仇恨，像刻在骨子里的烙印，永远不会消失。但现在，她终于可以告慰母亲和弟弟的在天之灵了——害他们的人，一个个都得到了报应。
傍晚时分，萧玦派人送来消息：“萧王爷说，受贿的大臣己经抓了五个，都是柳承业的党羽。他还说，柳家的残余势力，己经派人去盯了，很快就能全部肃清。”
沈清辞点点头，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夕阳。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像极了前世那个雪夜的颜色。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绝望的受害者，而是掌控自己命运的复仇者。
“小姐，”林叔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天凉了，您别站太久，小心着凉。”
沈清辞接过披风，披在肩上。披风上带着淡淡的墨香，是萧玦送的那件。她想起萧玦在朝堂上为她说话，在落石坡帮她围捕柳承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一次次伸出援手。
她心里微动，却很快压了下去。她现在只想复仇，只想守护好弟弟和沈府，不想被其他感情牵绊。
“林叔，”沈清辞说，“明天去浣衣局看看柳玉茹——我要确认她还活着，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她在意的一切，都毁得干干净净。”
林叔应下：“是，小姐。”
夜色渐浓，沈府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沈清辞坐在书房里，翻看着柳家的账本，眼神越来越冷。柳承业死了，但柳玉茹还在，沈清柔还在，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还有很多。
她的复仇之路，还很长。但她不会停下，首到所有的血债都得到偿还，首到母亲和弟弟能真正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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