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书房比沈清辞想象中更素雅。没有金银堆砌的摆件，只有满墙的书架和一张檀香木书桌，桌角放着一盆养得极好的文竹，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萧玦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古籍，见沈清辞进来，便将古籍放回原位，转身时，眼底带着一丝沈清辞从未见过的温和。
“坐吧。”萧玦指了指书桌旁的梨花木椅，亲自给她倒了杯茶，“龙井，是你母亲当年最喜欢的品种——我母亲说，她俩年轻时总在沈府的桂花树下煮茶，你母亲总说‘龙井要喝明前的，才够鲜’。”
沈清辞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母亲的喜好，她也是重生后整理旧物时才知道，萧玦却能随口道来。她抬起头，刚要说话，萧玦却先一步起身：“带你去个地方。”
他走到书架前，伸手在中间一层的《史记》上轻轻一按——书架竟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后面一道暗门。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墙壁上嵌着夜明珠，泛着柔和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这是王府的密室，”萧玦走在前面，声音低沉而庄重，“是当年我母亲和你母亲一起设计的，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她们说，若是以后遇到无法对外人言说的事，这里便是最后的退路。”
走廊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正中央放着两个并列的牌位。左边的牌位上刻着“沈府先夫人苏氏之位”，右边的则是“萧府先夫人赵氏之位”，两个牌位前都放着一束新鲜的桂花，香炉里的香还在燃烧，青烟袅袅。
沈清辞的脚步顿在石室门口，眼眶瞬间红了。她从未想过，母亲的牌位会在这里，还和萧玦的母亲并列在一起。记忆里，母亲总是一个人坐在桂花树下发呆，她原以为那是孤独，现在才明白，那是在思念远方的结拜姐妹。
萧玦走到牌位前，拿起右边牌位旁的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半块玉佩——和沈清辞手里的那半块一模一样，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玦”字。
“这对玉佩，是两位母亲结拜时请工匠打造的。”萧玦将半块玉佩递给沈清辞，“你母亲的刻‘清’，我母亲的刻‘玦’，取‘清玦相依，祸福与共’之意。她们约定，将来无论哪家遇到难处，只要出示玉佩，另一家便要倾力相助。”
沈清辞将自己的半块玉佩递过去，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指尖触到玉佩冰凉的温度，她突然想起前世临死前，柳玉茹袖中掉出的那半块玉佩——那时她只觉得眼熟，现在才明白，那是母亲当年为了保护名册，故意落在柳玉茹身上的“诱饵”，让她以为自己拿到了关键信物，放松警惕。
“柳玉茹袖中的半块玉佩，”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是母亲故意给她的，对吗？”
“是。”萧玦点头，目光落在牌位上，“你母亲查到柳玉茹与前朝余孽勾结后，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便将半块玉佩故意‘遗落’在柳玉茹那里。她知道柳玉茹贪心，定会将玉佩当成筹码，却不知这玉佩真正的用处——只有两块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萧王府和沈府旧院的密室。”
他顿了顿，从石室角落的一个铁盒里拿出一本名册，递给沈清辞：“这就是你母亲藏起来的前朝余孽名册。三年前她将名册交给我母亲保管，我母亲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等你亲自来取——她说，清辞这孩子，性子倔，不自己查到真相，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
沈清辞翻开名册，第一页就是柳玉茹的名字，后面详细记录着她与前朝余孽的联络时间和地点，甚至还有她传递出去的密信内容。其中一条写着：“沈苏氏己察觉，需尽快除之，慢毒草己备好，可让周嬷嬷动手。”
看到“慢毒草”三个字，沈清辞的手指猛地攥紧名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原来母亲当年不是意外中毒，而是柳玉茹早有预谋！周嬷嬷也只是被推到前台的棋子！
“我母亲当年想阻止柳玉茹，”萧玦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可前朝余孽势力太大，她 alone 难敌。首到你母亲去世，她才找到机会将名册藏进密室，却因忧思过度，没过多久也病逝了。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说，玦儿，你要记住，沈家与萧家是过命的交情，将来一定要护好清辞，帮你沈伯母完成未竟的事。”
沈清辞抬起头，看着萧玦。阳光透过石室的通风口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唇。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在香料铺里说“沈小姐对付柳家，我对付顾家，互利共赢”——那时她以为只是利益交换，现在才明白，那是他遵守母亲的嘱托，在默默守护她。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如果早点知道，或许……”
“没有或许。”萧玦打断她，目光坚定，“你母亲说过，柳玉茹狡猾，前朝余孽更是防不胜防，你需要自己成长，才能真正守住自己和沈家。我若过早介入，只会让你失去警惕，反而害了你。”
他走到沈清辞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带着兄长般的温和：“现在你查到了真相，拿到了名册，我们可以真正联手了。柳玉茹的阴谋，前朝余孽的野心，都该做个了断了。”
沈清辞点点头，将名册和玉佩紧紧攥在手里。石室里的桂花香和檀香混合在一起，仿佛母亲和萧玦母亲的气息环绕在她身边，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柳玉茹还在冷院做着绑架清晏的美梦，”沈清辞的眼神变得冰冷，“她不知道，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很快就要被我们斩断了。”
萧玦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你想利用春桃，给柳家残余势力传假消息？”
“是。”沈清辞点头，“我要模仿柳玉茹的笔迹，写一封‘名册在城外破庙’的信，让春桃带给那些残余势力。他们急于拿到名册，定会倾巢而出，到时候我们设下埋伏，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主意。”萧玦赞同地点头，“我会调动禁军，将破庙团团围住，一个都跑不了。”
两人走出石室，书架缓缓合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沈清辞手里的名册和拼合的玉佩提醒她，这不是梦——母亲的仇，弟弟的恨，还有那桩惊天的谋逆案，都将在她和萧玦的联手之下，得到彻底的清算。
“对了，”沈清辞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当年我母亲研究的慢性毒解法，李伯说她教过你母亲一些辨识技巧，你……”
“我知道。”萧玦接过话头，“我母亲将那些技巧记在了一本药谱里，就在书房的书架上。柳玉茹用的‘慢毒草’，还有她给你下的‘软筋散’，我都能辨认出来。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用再找李伯，我可以帮你。”
沈清辞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前世她孤苦无依，只能在柴房里含恨而终；这一世，有母亲留下的线索，有萧玦的帮助，还有弟弟的守护，她不再是一个人。
“谢谢你。”沈清辞轻声说。
萧玦看着她，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不用谢。这是我母亲的嘱托，也是我想做的事。”
走出书房时，阳光正好。沈清辞抬头看向天空，白云悠悠，桂花飘香。她知道，一场针对前朝余孽和柳玉茹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但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的身后，有母亲的庇佑，有萧玦的支持，还有整个萧家与沈家的约定。
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嫡女归来，斩尽仇人祭亲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P2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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