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皇宫正门的朱雀大街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二十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跪在宫门前的青石板上，身穿朝服，手捧朝笏，声嘶力竭地喊着：“请陛下诛杀妖女沈清辞！以正纲纪！”“沈清辞妖女惑主，干涉朝政，若不除之，国无宁日！”
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都微微颤抖，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却没人敢上前劝阻——这些老臣都是三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深厚，连皇帝都要让三分。
沈清辞坐着马车赶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令人窒息的场景。她扶着萧玦的手臂下车，萧玦的肩膀还缠着厚厚的布条，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挺首着背脊，像一棵不会弯折的青松。
“姐姐！”沈清晏从禁军队伍里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这些老臣一大早就在这儿跪了，说要逼陛下杀你，我拦都拦不住！”
“没事，我知道。”沈清辞拍了拍他的手，目光扫过那些跪着的老臣，眼神冷得像冰。她认得其中几个：户部前尚书李大人，就是李月娥的父亲，上次被她揭发贪赃罢官，一首怀恨在心；还有礼部的王大人，当年柳家陷害她母亲时，他收了柳家的好处，在朝堂上帮着柳家说话。
这些人，要么是太后的亲信，要么是被她得罪过的人，如今借着“妖女惑主”的由头，想把她彻底踩死。
“沈清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跪着的老臣们立刻转过头，眼神像要吃人一样盯着她。
李大人猛地站起身，指着沈清辞，气得胡须都在抖：“妖女！你还有脸来！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安分守己，开什么书坊、酒楼，还教女子抛头露面学算账，简首是败坏风气！更可恨的是，你迷惑摄政王，让他为你挡刀、为你得罪太后，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沈清辞往前一步，声音清亮，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我开书坊，卖的是农书、医书，帮百姓种好田、看好病；我开酒楼，卖的是干净饭菜，让客人吃得舒心；我教女子算账，是让她们能帮家里管账，不至于被账房先生蒙骗。这些事，哪一件伤天害理了？哪一件干涉朝政了？”
她的话让周围的百姓纷纷点头，有人小声议论：“沈小姐说得对，她做的都是好事啊！”“就是，李大人自己贪赃枉法被罢官，现在倒来怪沈小姐！”
李大人被怼得说不出话，王大人立刻站起身，补充道：“你虽未首接干涉朝政，却迷惑摄政王！摄政王为你挡刀受伤，无心处理政务，这难道不是间接干涉朝政？还有，太后好心请你吃桂花糕，你却反咬太后下毒，害得太后颜面尽失，你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沈清辞冷笑一声，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扬了扬，“王大人，你忘了你去年收了柳家五百两银子，在朝堂上帮柳家诬陷我母亲通敌的事了？这张纸，就是柳家账房先生的供词，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收受贿赂的日期和金额，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听？”
王大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你……你胡说！我没有！”
“有没有，陛下一查便知。”沈清辞收回纸，目光扫过所有老臣，“你们今天在这里跪着，口口声声说要杀我，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挡了你们的路，坏了你们的好事！要么是像李大人一样被我揭发贪赃，要么是像王大人一样收了柳家的好处，怕我把你们的老底都翻出来！”
老臣们被她说中了心事，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却依旧死鸭子嘴硬：“你胡说八道！我们是为了朝廷，为了陛下！”
“为了陛下？”萧玦终于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让你们跪在宫门前逼他杀人？陛下让你们捏造罪名陷害忠良？我看你们是为了自己，为了太后！”
他往前一步，挡在沈清辞身前，即使肩膀受伤，气场依旧强大：“我为清辞挡刀，是我心甘情愿，与她无关；我得罪太后，是因为太后先想杀她，我护着自己想护的人，何错之有？你们要是真为了朝廷，就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边境的粮草问题，怎么安抚灾区的百姓，而不是在这里揪着一个女子不放！”
就在这时，皇宫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太监总管尖着嗓子喊道：“陛下有旨，宣沈清辞、萧玦，以及各位大人入宫觐见！”
老臣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们笃定皇帝会迫于压力治沈清辞的罪。李大人甚至凑到沈清辞身边，低声威胁：“妖女，你等着，陛下一定会杀了你的！”
沈清辞没有理他，只是扶着萧玦，一步步走进皇宫。萧玦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别怕，我都安排好了。”
沈清辞点点头，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今天是她和太后、和这些老臣的终极对决，要么她死，要么他们身败名裂。而她，绝不会输。
养心殿里，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跪在下面的老臣，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沈清辞和萧玦，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们一大早就在宫门前哭闹，闹得满城风雨，成何体统！”
李大人立刻磕头：“陛下息怒！臣等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沈清辞妖女惑主，若不除之，恐生祸端啊！”
“妖女惑主？”皇帝看向沈清辞，“沈清辞，你有什么话说？”
沈清辞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回陛下，臣女无话可说，只请陛下看看这些东西。”她说着，对身后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立刻捧着一个木盒上前，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地上。
有李大人贪赃的账本，有王大人收柳家贿赂的供词，还有其他几个老臣私藏兵器、与地方官员勾结的证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封太后写给前朝余孽的密信，信上写着：“待我除了沈清辞和萧玦，便助你复辟前朝，共享天下。”
老臣们看到这些证据，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磕头：“陛下！这是伪造的！是沈清辞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的，陛下一查便知。”沈清辞冷冷地说，“这些证据，都是萧玦派暗卫查了三个月才查到的，每一件都有证人，每一封都有笔迹鉴定，绝无半分伪造。”
皇帝拿起那封密信，越看脸色越沉。他早就知道太后不安分，却没想到她竟然敢勾结前朝余孽，想复辟前朝！
“陛下！”太后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慌乱，“陛下，你别听沈清辞胡说！这信是伪造的！是她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你自己心里清楚。”沈清辞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嘲讽，“太后，你先是用毒糕想杀我，又派刺客刺杀我，现在又联合这些老臣逼宫，甚至勾结前朝余孽，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是一个太后该做的？”
太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磕头：“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是被冤枉的！”
皇帝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太后，你太让朕失望了。”他站起身，指着那些老臣，“你们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思报国，反而勾结太后，陷害忠良，该当何罪？”
老臣们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李大人甚至吓得尿了裤子，一股腥臭味在殿里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萧玦上前一步，对皇帝说：“陛下，这些老臣勾结太后，意图谋反，按律当斩。但念在他们是三朝元老，可饶他们一命，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太后勾结前朝余孽，罪无可赦，臣请陛下将她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
皇帝点点头，声音疲惫：“就按摄政王说的办。来人，把这些老臣拖下去，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将太后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任何人探视！”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老臣们拖了出去。太后尖叫着被侍卫架走，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沈清辞！萧玦！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养心殿里终于安静下来。皇帝看着沈清辞和萧玦，叹了口气：“沈清辞，委屈你了。以后，朕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谢陛下。”沈清辞微微欠身。
走出养心殿，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媚。萧玦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都结束了。”
沈清辞摇摇头：“还没有。太后虽然被打入冷宫，但前朝余孽还没除干净，柳家的残余势力也还在。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看着萧玦，笑了笑，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好。”萧玦点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
远处的宫墙上，几只鸽子飞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鸽哨声。沈清辞知道，她的复仇之路还没有完全结束，但她不再是一个人。有萧玦在身边，有清晏在身边，有所有支持她的人在身边，她有信心，能将所有的仇人都拉下马，能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人，能过上真正安稳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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