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廉,你即刻整顿王室甲士,三日后随本王西征,去会会那个刚继位的姬发!”
蜚廉愣了愣,先王临终前明明嘱咐要“守成”,新王却一上来就要西征?他刚要劝阻,东伯侯姜文焕己笑着上前:“大王英明!西岐姬发野心勃勃,早就该教训了!臣愿率封地甲士,随大王出征!”他这话看似表忠心,实则是想借西征夺回父亲被削的封地。
帝辛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点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就依姜侯,咱们一同西征,让姬发知道,大商的威严不可挑衅!”
三日后,西征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朝歌。帝辛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玄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蜚廉策马跟在他身边,忍不住道:“大王,西岐地势险要,姬发又有吕尚辅佐,咱们贸然西征,恐有风险。”
帝辛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你看,这是本王让人画的西岐地形图。姬发的粮草囤在渭水南岸的粮仓,咱们只要派一队精兵绕到后方,烧掉粮仓,西岐军不战自乱。”
蜚廉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里暗暗吃惊,新王竟早就摸清了西岐的虚实。
果然,西征军刚到西岐边境,帝辛就派南宫适率三千精兵,趁着夜色绕到渭水南岸。粮仓的守兵以为大军还在前线,毫无防备,被南宫适一举攻破,粮草付之一炬。
姬发得知粮仓被烧,气得拍案而起:“帝辛这黄口小儿,竟敢用如此阴招!”
他的谋士吕尚却冷静道:“主公,如今粮草短缺,不可与殷商军硬拼。不如咱们假意求和,再暗中派人去朝歌,联络不满帝辛的贵族,让他们在后方作乱。”
姬发点头,立刻派人去殷商军营求和。帝辛看着前来求和的使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诉姬发,想要求和可以,需亲自来本王营中请罪,再献上西岐三分之一的封地。”
使者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回了西岐。姬发得知后,知道帝辛是故意刁难,只能按吕尚的计策,派人去朝歌联络贵族。
朝歌城内,鄂崇禹的儿子鄂顺正因为父亲被帝乙处死而心怀不满。接到姬发的密信后,他立刻联合了一批对帝辛不满的贵族,准备在帝辛西征期间,趁机夺取王宫。
可他们没想到,帝辛早就留了后手,他让弟弟微子启留守朝歌,还提拔了几个出身寒门的官员分管城防,就是为了制衡旧贵族。
负责城防的小吏商容,原本只是个管理市集的普通官员,因揭发过贵族私吞粮草的事被帝辛看中。这日深夜,商容带着巡防卫士在王宫附近巡逻,见鄂顺带着一群私兵鬼鬼祟祟地靠近宫门,立刻下令:“拦住他们!没有大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王宫!”
鄂顺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喊道:“商容,你不过是个寒门小吏,也敢拦本侯?识相的就赶紧让开,不然等本侯夺权后,定要你好看!”
商容却丝毫不惧:“我乃大王任命的城防吏,只听大王的旨意!你若敢硬闯,就是谋逆!”说着,他一挥手,卫士们立刻举起青铜戈,将鄂顺的私兵团团围住。
鄂顺没想到一个小吏竟如此强硬,一时慌了神。就在这时,微子启带着王室甲士赶到,很快就将鄂顺的私兵制服。
消息传到西征军营,帝辛笑着对蜚廉道:“你看,用寒门官员制衡旧贵族,果然管用。这些旧贵族自以为根基深厚,却忘了本王能给他们权力,也能收回来。”他当即下令,让微子启将鄂顺等贵族斩首示众,还把他们的封地分给了商容等有功的寒门官员。
这道旨意传到朝歌官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老贵族们私下里骂帝辛“违背祖制,重用小人”,可寒门官员们却欢欣鼓舞,商容原本只是个小吏,竟因平叛有功被封了五十里封地,这让他们看到了晋升的希望。
从此,越来越多的寒门子弟开始拥护帝辛,朝歌的官场也逐渐有了新的气象。
西岐的求和使者再次来到军营时,带来了姬发的答复:愿意献上封地,但不愿亲自请罪。帝辛却摇了摇头:“本王要的不是封地,是西岐的臣服。告诉姬发,若是他不来请罪,本王就率军踏平西岐!”
姬发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殷商军营。帝辛在帐内设宴招待他,酒过三巡,帝辛忽然问道:“姬发,你父亲姬昌当年在朝歌,本王的父亲待他不薄,为何你要暗中扩张,图谋不轨?”
姬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强作镇定道:“大王误会了,西岐只是想好好耕种,为王室缴纳军赋,绝无图谋不轨之心。”
帝辛冷笑一声,让人端上一盘烤肉:“这是你粮仓里的羊,味道不错。姬发,本王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你要记住,只要本王在,西岐就永远翻不了天。”
姬发看着烤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
西征大胜的消息传回朝歌,百姓们涌上街头欢呼。老农商甲捧着酒坛,对身边的商乙笑道:“新大王真是厉害!刚登基就打败了西岐,还封了商容那样的好官,你还记得吗?去年咱们市集的粮价被贵族炒得老高,就是商容大人揭发了他们,粮价才降下来的!”
商乙却皱着眉:“可我听说,大王为了打仗,征了不少民夫,我邻居家的儿子就被征去运粮草了,家里的田地都荒了。”
商甲愣了愣,低头喝着酒:“打仗哪有不征民夫的?等大王平定了西方,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也有些担忧,家里的存粮己经不多了,若是再征劳役,明年的收成怕是要受影响。
帝辛回到朝歌后,没有停下扩张的脚步。他先是率军东征,平定了东夷的叛乱,又南下征服了淮夷部落,将大商的疆域扩展到了长江流域。可常年的征战,也让大商的国力消耗巨大,百姓们的负担越来越重。
这日,帝辛在宫中设宴,庆祝东征胜利。酒过三巡,他对身边的宠臣费仲道:“本王想在朝歌建造一座鹿台,用来存放珍宝和招待诸侯,你觉得如何?”
费仲眼睛一亮,连忙道:“大王英明!鹿台建成后,定能彰显大商的威严,让西方诸侯敬畏!”
可微子启却站出来反对:“大王,如今百姓们因征战和劳役苦不堪言,若是再建造鹿台,恐会引起民怨。还请大王暂缓此事,先安抚百姓。”
帝辛脸色一沉:“微子,本王建造鹿台,是为了彰显大商的威严,岂是你能非议的?你若是再敢多言,休怪本王不客气!”
微子启还想再劝,却被蜚廉拉住了。蜚廉低声道:“大王正在兴头上,你若是再劝,只会触怒大王。”
微子启无奈,只能退了下去。
鹿台的建造很快就开始了。为了筹集资金和人力,帝辛下令增加赋税,还强征了十万民夫。民夫们日夜劳作,不少人累死在工地上。商甲的儿子也被征去建鹿台,商甲每天都去工地外等候,却始终没能等到儿子回来。
这日,商甲在工地外拦住了费仲的马车,跪地哀求:“大人,求您放了我的儿子吧!他还小,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费仲却不耐烦地一脚踢开他:“放肆!建造鹿台是大王的命令,岂容你一个平民干涉?再敢闹事,把你也抓起来!”
商甲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旁边的几个民夫家属围了过来,有人叹道:“咱们还是认命吧,大王现在眼里只有鹿台,哪还顾得上咱们的死活?”
也有人小声嘀咕:“听说西岐的姬发待人宽厚,若是他能来朝歌,咱们说不定能好过些……”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费仲的耳朵里。他立刻派人把那些嘀咕的民夫抓起来,关进了大牢。可这样一来,百姓们的怨气更重了,不少人开始偷偷逃往西岐。
姬发得知帝辛建造鹿台、加重百姓负担的消息后,知道伐商的时机越来越近了。他派吕尚去联络西方诸侯,又暗中派人去朝歌,安抚那些不满的百姓,承诺若是推翻了帝辛,就减免赋税、释放民夫。
帝辛得知姬发在暗中活动,却毫不在意。他对蜚廉道:“姬发不过是跳梁小丑,就算他联合诸侯,也不是本王的对手。本王现在要做的,是继续扩张大商的疆域,让后世记住本王的功绩。”
蜚廉却忧心忡忡:“大王,如今百姓怨声载道,诸侯也多有不满,若是姬发真的联合诸侯来犯,咱们恐难抵挡。还请大王先安抚百姓,缓和与诸侯的关系。”
帝辛却摆了摆手:“蜚廉,你太过谨慎了。本王的军队所向披靡,岂会怕姬发?你只管整顿军队,待本王建成鹿台,就再次西征,彻底消灭西岐。”
可帝辛没等到鹿台建成,就接到了姬发联合诸侯伐商的消息。姬发率领大军,一路向东,很快就打到了牧野。沿途的百姓纷纷打开城门迎接周军,不少殷商的士兵也偷偷逃跑,投奔了周军。
帝辛得知后,才慌了神。他连忙下令,释放奴隶,编入军队,仓促率军前往牧野迎战。可这些奴隶大多对殷商不满,刚到牧野,就纷纷倒戈,转而攻打殷商军。
殷商军大乱,帝辛看着倒戈的奴隶,又看着远处冲锋的周军,知道大势己去。他骑着马,狼狈地逃回朝歌。
回到王宫后,帝辛看着宫中的珍宝,又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心里满是悔恨。他对身边的宫女道:“本王一生征战,想扩大大商的疆域,却没想到,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若是当初听微子的话,先安抚百姓,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宫女哭着劝道:“大王,您不如投降吧,或许姬发会饶您一命。”
帝辛却摇了摇头:“本王是大商的君王,岂能向蛮夷投降?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他让人搬来大量珍宝,堆在鹿台上,然后点燃了火。熊熊烈火中,帝辛穿着玄色王袍,手持青铜剑,站在鹿台顶端,望着朝歌的方向,最后喊了一声:“大商,亡了……”
说完,他自刎而亡,享年三十三岁。
帝辛的一生,是狂傲的一生,也是悲剧的一生。他有雄才大略,却不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想让大商走向鼎盛,却最终亲手将大商推向了灭亡。他的故事,就像一首悲壮的绝唱,提醒着后世的君王:无论多么强大的王朝,若是失去了百姓的支持,最终都会走向灭亡。
(http://www.220book.com/book/MP9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