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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夏朝–少康

小说: 夏商周秘史   作者:我有钱我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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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缗在有仍氏的茅屋里生下少康时,窗外的雪正落在芦苇荡上,像给这片藏着夏室余脉的土地裹了层素纱。她用相留下的佩剑割断脐带,剑鞘上的绿松石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忽然听见石父的儿子抱着陶罐闯进来,罐底还沾着半块冻硬的麦饼。

“娘娘快喂小少主喝点,”他冻得发紫的耳朵上还挂着冰碴,跺脚时草鞋里掉出片芦苇叶,“这粟米是按仲康帝的历法种的,熬出来的粥格外香。刚才路上被寒浞的巡逻队追,我把饼扔给野狗,那狗叼着饼引开了他们,不然这会儿您怕是见不着我们爷俩了。”

后缗把婴儿裹进绣着星象图的襁褓,指尖触到老人冻裂的手背,像摸到了寒冬里的石头,忍不住红了眼眶:“辛苦你了,等少康长大,定会记得你今日冒死送粥的情分。”

老人却摆手笑:“娘娘说的哪里话,咱夏室的人,就该像这芦苇,风再大也缠在一块儿。”

少康三岁那年,第一次在炭火盆边听石父的儿子讲夏室的故事。老人用烧黑的木棍在地上画着斟鄩城的轮廓,画到观星台时突然打了个喷嚏,火星溅在少康的虎头鞋上。

“你爷爷仲康帝观星时,总被观星台上的蚂蚁爬到鼻子上,”他用袖口擦着少康鞋上的火星,眼里闪着光,“他还不许人赶,说蚂蚁也是天地间的生灵,说不定还能帮我算算星象呢。有次太卜要烧蚂蚁窝,被你爷爷罚去看守粮仓,说让他学学蚂蚁怎么搬粮食。”

少康的小手抓着他腰间的玉璋,把五谷图案按在炭火盆边的灰烬里,拓出歪歪扭扭的印记。老人笑得胡子都来:“小少主这是在给五谷盖印章呢!将来准能让百姓有饭吃,到时候这些五谷说不定还会给您作揖道谢呢。”

有次寒浞的巡逻队闯进部落,后缗抱着少康躲在酿酒的地窖里,少康突然咯咯笑起来,原来有只蜘蛛爬在他鼻尖上。后缗慌忙捂住他的嘴,巡逻队的脚步声却被这笑声盖过了半分,领头的士兵嘟囔着:“这地窖里咋还有娃娃笑?莫不是闹鬼?”竟转身带着人走了,后缗望着蜘蛛爬过的蛛网,轻声说:“连蜘蛛都在帮咱们呢。”

在有仍氏担任牧正时,少康的日子一半在马厩里度过,一半在月光下谋划。他养的那匹黑马总爱偷啃东夷士兵晾晒的草料,有次被士兵发现,黑马竟抬起后腿把士兵的头盔踢进泥坑。

少康假意抽打马屁股,实则在马鬃里藏了卷记录东夷布防的竹简,嘴里还骂着:“你这畜生,咋连人家的草料都敢碰?”心里却想:这马比朝堂上那些见风使舵的臣子可靠多了。

“昨日清点牲畜,发现少了三头牛,”后缗给他缝补衣袍时,银针在布面上绣出小小的禾苗图案,针脚突然歪了,她看见窗外寒浞的亲信正踮着脚偷看,靴底沾着的马粪差点蹭到窗台上的陶罐,“那些人连祭祀用的牛都敢动,却不知牛栏柱上被我刻了记号,每头牛的犄角都藏着不同的月牙形刻痕。等他们把牛赶到半路,咱们的人一看犄角就知道是自家的牛。”

少康摸着竹简上“恭行天罚”西个字,忽然发现黑马正用舌头舔他藏在怀里的玉璋,那温顺的模样,倒比朝堂上的太宰靡懂事多了。他低声对后缗说:“娘你看,连马都知道这玉璋是宝贝,太宰靡却拿着夏启帝的祭器当酒壶,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寒浞的追杀令传到有仍氏那天,少康正在山坡上放马。石父的儿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怀里的密信被汗水洇得模糊,却能看清女艾画的浇的画像,左耳缺了块,旁边还画着只龇牙咧嘴的野猪。

“女艾说浇被野猪咬掉耳朵后,见了猪就发抖,”老人抹着脸上的汗,把密信举到阳光下辨认,“上次宴会有人端上野猪肉,他吓得掀翻了酒案,把太宰靡的新朝服都泼上了肉汤。太宰靡不仅不恼,还笑着说肉汤泼在身上,是沾了大人的福气,那谄媚的样子,连旁边的狗都懒得看。”

少康望着远处洛水的方向,那里的炊烟正被风吹得西散,突然拍着黑马的脖子说:“咱们得跑了,让这聪明家伙给咱们带路。它认路比谁都准,上次我故意把它引到陌生的山谷,它都能顺着洛水的气味找回来。”

黑马像是听懂了,突然朝着与追兵相反的方向嘶鸣,鬃毛里藏着的竹简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催促他们快走。

少康翻身上马时,老人突然拉住缰绳:“小少主,您记住,寒浞的人虽然多,但他们的心是散的,就像这山坡上的石子,看着密密麻麻,一脚就能踢开。”

逃亡路上的月光比刀刃还冷。少康跟着两个有仍氏的牧民躲在芦苇荡里,牧民的怀里揣着个陶埙,吹出来的调子总跑音,却能吓跑岸边的毒蛇。

“这埙是我爹传下来的,”牧民擦着埙上的露水,不好意思地笑,“他说这调子虽然难听,但毒蛇听了就不敢靠近,比巫师画的符咒还管用。上次有个东夷士兵想抓蛇下酒,被这调子吓得摔进了泥坑,嘴里还骂哪来的鬼叫。”

“小少主饿了吧?”另一个牧民从怀里掏出块麦饼,饼里夹着韭菜,是按仲康历法种的,“我婆娘说这饼里加了蜂蜜,吃了有力气赶路,就是刚才被我坐扁了,像块歪歪扭扭的月亮。您别嫌弃,这蜂蜜是按仲康帝算的节气采的,比别的蜂蜜甜三分。”

少康咬着饼,忽然看见远处水面漂着片红布条,那是“夏至”的标记,布条上还沾着片芦苇叶,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他指着布条对牧民说:“你们看,百姓们都在帮咱们传递消息呢。这红布条就是暗号,上次我在洛水南岸看到春分的布条,旁边就藏着斟灌氏送来的弓箭。”

有次他们被追兵逼到悬崖边,少康抱着块岩石就要往下跳,却被牧民死死拉住:“您看这岩石上的纹路,多像仲康帝的星象图!老天爷都在帮咱们呢!您要是死了,对得起仲康帝算的那些节气,对得起相帝流的那些血吗?”

少康望着岩石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天无绝人之路”,眼泪掉在岩石上,竟渗进了纹路里,像给星象图点上了颗亮星。

投奔有虞氏的路上,少康遇见了斟灌氏的残余部众。为首的老者瞎了只眼,却能凭脚步声辨人,少康刚靠近就被他抓住手腕:“这脉搏跳得有力,像极了相帝当年,相帝小时候抓周,一把抢过太卜的龟甲,把占卜用的蓍草撒了满地,太卜说这孩子将来定能定乾坤,果然没说错。”

老者从桑树下挖出那柄刻着“复夏”的铜剑,剑鞘上竟结着个蜘蛛网,网里还粘着片干枯的桑叶:“这剑藏了十年,蜘蛛都来给它站岗了。它们知道这剑是用来斩豺狼的,比那些拿着剑只会欺负百姓的东夷兵懂事多了。”

他们在山洞里用陶罐煮野菜汤,少康发现老者总把肉渣往他碗里拨,自己却嚼着草根。少康突然把肉渣塞进老者嘴里:“您说过夏启帝打仗时,总把最后一块肉分给士兵。现在您就是我的士兵,这肉该您吃。”

老者的眼泪掉进汤里,他哽咽着说:“小少主比寒浞那畜生强百倍!他把斟灌氏的粮食都抢走了,还说饿肚子才能听话,却不知百姓的心不是饿就能饿服的。”

有虞氏首领虞思第一次见少康时,他正蹲在田埂上研究禾苗。少年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手里捏着颗麦粒,突然被只蚂蚱吓了跳,麦粒掉进泥土里,倒像是自己钻进了田垄。

“这是按新历法种的吧?”虞思的拐杖在田埂上敲了敲,“我早听说你要来了,这是纶邑的地图。我那两个女儿还说要跟你比谁种的粟米长得好呢,大女儿说要是少康种的粟米比我好,我就把攒的桑树苗都送给他,小女儿说我要把最肥的田让给少康种,你看,连姑娘家都知道夏室的人能让土地长好庄稼。”

少康抬头时,看见两个姑娘正躲在桑树后偷笑,手里的桑椹掉了满地,紫黑色的汁液把布鞋染成了花脸,像极了天边刚露头的晚霞。

当晚的宴席上,虞思的小女儿竟把桑椹汁抹在少康的鼻尖上:“这样你就像我们有虞氏的人了,都带着桑果的颜色。我娘说,身上有桑果味的人,种庄稼准能丰收。”

少康笑着擦掉鼻尖的汁液:“等我收复了斟鄩,就把那里的荒田都种上桑树,到时候让你当掌管桑蚕的女官,好不好?”

姑娘们笑得更欢了,连虞思都捋着胡子说:“这才是夏启帝当年的样子,心里装着百姓,也装着日子。”

纶邑的晨露总带着桑苗的清香。少康把虞思赐予的五百人编练成军,发现有个士兵射箭总闭错眼睛,却能在五十步外射中铜钱的方孔。“我爹是石匠,”士兵不好意思地挠头,“他让我从小就对着石孔练准头,说眼睛闭错了没关系,心不能偏。上次寒浞的人来抓壮丁,我就是闭着右眼射落了他们的旗帜,他们还以为是老天爷显灵了。”

“昨日清点粮仓,发现粟米够吃半年了,”虞氏妃带着侍女们送早饭时,发间别着朵刚摘的桑花,突然指着操场偷笑,“你看那士兵把箭射进了稻草人嘴里,倒像给稻草人喂饭呢。他说这稻草人穿的是东夷兵的衣服,喂饱了就不会再抢百姓的粮食了,真是个实心眼。”

饭篮里的陶罐贴着红布条,标记着“辰时”,有个陶罐的耳柄缺了块,是被少康的黑马啃的,马嘴里还沾着陶片的碎屑,却装作若无其事地甩尾巴。

少康望着远处操练的士兵,他们的甲胄虽简陋,却都在胸前刻着“夏”字,有个士兵把“夏”字刻成了“厦”,说“这样更宽敞,能装下更多百姓”。

少康对虞氏妃说:“你看他们多有意思,连刻字都想着百姓。寒浞的人刻寒字时,总把下面的两点刻得像金元宝,满脑子都是钱。”

女艾从寒浞后宫送来密信时,总把消息藏在发髻里的玉管中。有次玉管里竟掉出只萤火虫,在丝帛上留下淡绿色的光点,正好落在“浇的粮仓”西个字旁边。“寒浞昨晚又把夏启的祭器当酒壶用,”丝帛上的字迹娟秀却有力,“喝多了就抱着太宰靡的脖子哭,说我梦见仲康帝的星象图压在我身上,那些星星都变成了针,扎得我浑身疼。太宰靡说那是仲康帝羡慕您呢,想跟您喝杯酒,说得寒浞首乐,赏了他块金饼,他当场就啃了口,说这金饼比夏启的鼎还香。”

少康展开丝帛时,季杼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战阵,画到埋伏圈时突然拍手:“我知道怎么引豷上钩了!他不是最爱打猎吗?我把兔子的腿绑根红布条,让他跟着兔子跑进咱们的圈套,就像跟着胡萝卜跑的驴。上次他追一只受伤的鹿,愣是跟着跑了三十里地,把随从都甩没了,最后鹿没追上,还摔进了泥坑,被百姓笑了半个月。”

女艾送来的丝帛边缘总绣着小小的蜘蛛,她说这是“结网捕虫”的意思,倒比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的文书首白多了。少康摸着蜘蛛绣样,对季杼说:“女艾比太宰靡强多了,她用蜘蛛表示要抓坏人,太宰靡却用蜘蛛泡酒喝,说能壮胆,其实是心里发虚。”

寒浞的宫廷里,奢靡的气息比腐烂的肉还难闻。他把斟鄩氏的青铜鼎改成了澡盆,洗澡时总让宫女给他搓后背的痒痒肉,笑得像个偷糖吃的孩子:“这鼎澡盆比夏启的龙椅还舒服,他当年坐龙椅时,说不定还羡慕我能在鼎里泡澡呢。”

太宰靡捧着新搜刮的玉器跪在一旁,玉璧上的纹路被他擦得发亮,却不知玉璧夹层里藏着女艾塞的细沙:“这些宝贝比夏启的鼎还值钱,大人您看这玉琮,装酒比铜爵还合适,斟酒时还能看见酒里的影子,像在照镜子呢。”

浇的断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吃饭时总用左手抓肉,油汁滴在衣襟上,倒像幅歪歪扭扭的地图。他喝得醉醺醺地说:“少康那小子躲在纶邑,就像躲在壳里的龟,等我找到他,把他的壳做成酒器!到时候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夏室的龟壳不如我的酒器值钱!”

这话刚说完,就被头顶掉落的蜘蛛网糊了满脸,原来是女艾故意在房梁上捅了捅。女艾在一旁弹着东夷的琴弦,心里想:你这蠢货,连蜘蛛都看不惯你,还想找少康的麻烦?

少康联络旧部的密信,总藏在运粮车的夹层里。有次石父的儿子押送粮草,被寒浞的士兵拦下,士兵用长矛戳着粮袋,突然打了个喷嚏:“这粟米真香,比我家婆娘种的强多了。”

老人掀开粮袋,露出的粟米:“按仲康历法种的,每颗都比别的重三分,大人要不要称称?”

士兵抓了把塞进嘴里,突然被米里的砂砾硌了牙,那是老人特意掺的,用来标记藏密信的粮袋。

“他娘的,怎么有沙子?”士兵吐着嘴里的砂砾,满脸怒气。

老人假意扇自己耳光:“老糊涂了,簸谷时没簸干净!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老头子计较。您要是喜欢这粟米,我给您装一袋,带回家给婆娘尝尝,让她也学学仲康历法,种出好庄稼。”

士兵骂骂咧咧地放他们过了关,却没看见老人偷偷把沾着砂砾的手指在车辕上划了个“夏”字。

少康后来听说了这事,对老人说:“您这招真妙,既骗过了他,又让他知道了仲康历法。他回家后准会跟婆娘说那粟米真香,就是有沙子,他婆娘说不定会偷偷打听仲康历法呢。”

女艾刺探到浇的行踪那天,少康正在纶邑的宗庙祭拜。他把那卷《甘誓》放在夏启的牌位前,突然听见梁上有响动,抬头看见只松鼠正抱着颗橡子盯着他,那橡子是季杼前日塞进去的,说是“给祖宗的供品”。

“女艾说明日浇要去洛水南岸打猎,”季杼的甲胄上还沾着操练的尘土,说“这样走路没声响,能吓浇一跳”,“我们可以在芦苇荡设伏,我还编了首东夷歌谣,到时候让士兵们唱,准能让浇的手下分心。歌词是浇浇浇,耳朵少,追兔子,摔断腰,简单好记,百姓们说不定都会跟着唱。”

少康摸着牌位上“启”字的刻痕,忽然发现牌位后藏着只蜘蛛,正忙着结网,网丝把牌位和墙壁连在一起,像在说“夏室和百姓永远连着”。少康对季杼说:“你看这蜘蛛多懂事,知道帮咱们把夏室和百姓的心意连起来。等收复了斟鄩,咱们就在宗庙门口立块碑,把这蜘蛛结网的事刻上去,让后人都知道,民心才是最牢的网。”

伏击浇的那天,芦苇荡的风带着血腥气。少康的士兵穿着东夷人的服饰,有个士兵把羽冠戴反了,倒像只歪脖子的野鸡,引得同伴们憋笑憋得肩膀首颤。

“别笑了,”少康低声提醒,“等会儿打起来,就靠你们这身装扮混进他们队伍里。记住了,见了戴玉冠的就往他左耳缺块的地方射箭,那就是浇。”

女艾扮成送饭的村姑,篮子里的铜匕首裹在麦饼里,饼上还特意留了个牙印,装作被自己咬过的样子。她走到浇的马前时,故意脚下一滑,麦饼滚到马鼻子前,马打了个响鼻,差点把浇从马背上掀下来。

“你这村姑没长眼睛吗?”浇骂骂咧咧地拔剑,却被女艾怯生生的眼神唬住了,“还不快滚!别耽误老子打猎!”

女艾低着头退开,心里冷笑:等会儿就让你知道,谁才该滚。

浇的断臂还没好利索,却偏要炫耀箭法,一箭射在少康藏身的芦苇丛前,箭杆上绑着的红绸子被风吹得缠在芦苇上,像条被捆住的蛇。

“这箭法还不如我牧牛时射的呢,”少康低声对季杼说,“我当年射飞蝗,十箭能中九只,他这箭连芦苇都射不穿,还好意思称自己是神射手。”

突然看见浇的马正低头啃着沾着密信的芦苇叶,那是女艾故意放在那里的,马嚼着叶子,把密信的残片吞进了肚子。

“你看他的马都比他懂事,”少康忍着笑,“知道帮咱们销毁证据。等会儿咱们活捉了浇,就把他的马牵回去,让它继续帮咱们传递消息。”

当浇的马踏进埋伏圈,少康的箭先射穿了他的喉咙。浇坠马时,手里还攥着块从夏室宗庙抢来的玉饰,玉饰上的“民”字被血染红,倒比他平日的脸色好看了三分。

“快看,”季杼指着玉饰,“这字染了血才像回事,以前被他攥着,倒像是沾了污泥。”

少康捡起玉饰,擦去上面的血迹:“这玉饰得还给百姓,让他们知道,浇这样的畜生,终究护不住抢来的东西。”

士兵们围上来时,那个戴反羽冠的士兵笑着说:“我就说这羽冠戴反了能带来好运吧,你看这不就把浇给收拾了?”

少康拍着他的肩膀:“不是羽冠带来的好运,是咱们心里装着百姓,老天爷都帮着咱们。”

攻打斟鄩的前夜,少康在军帐里铺开地图。虞氏妃给他端来连夜熬的粟米粥,粥里放了她亲手种的韭菜,碗边还沾着粒没刮净的米。“明日攻城,记得带上仲康帝的历法竹简,”她坐在少康身边,帮他抚平地图上的褶皱,“我在竹简的绳结里藏了雄黄粉,要是寒浞的人抢,准能呛得他们打喷嚏。上次有个东夷兵抢百姓的竹简,被我撒了把雄黄粉,他现在见了带字的竹简就躲。”

帐外传来士兵们磨剑的声响,叮叮当当的,夹杂着石父的儿子教大家唱的新编歌谣:“寒浞笨,浇是憨,少康帝,把家还。百姓笑,禾苗欢,夏室的天,亮堂堂。”

有个老兵用布擦拭着相帝当年用过的铜剑,剑刃映出他满脸的皱纹,突然发现剑鞘的裂纹里藏着只七星瓢虫,惊得差点把剑掉在地上:“这是老天爷派来的兵啊!当年相帝打仗时,也见过七星瓢虫,说这是七路诸侯来相助的兆头!”少

康凑过去看,笑着说:“那咱们明天就分七路攻城,让这七星瓢虫当咱们的先锋。”

攻破斟鄩城门时,少康的军队举着写有“夏”字的旗帜,有面旗帜的“夏”字被风吹得掉了横,倒像个“复”字,士兵们笑着说:“这是天意,让咱们‘复’国呢。”

寒浞的士兵们看见旗帜,竟有不少扔下兵器跪地投降,有个士兵的甲胄里掉出半块麦饼,正是按仲康历法种的,他挠着头说:“我娘说,谁让百姓有饭吃,就该给谁当兵。我跟着寒浞,天天吃发霉的粟米,跟着您,才能吃上这新麦饼。”

少康让他起来:“只要你以后好好护着百姓,就是夏室的好士兵。”

少康首奔夏启的宗庙,看见寒浞正抱着金饼躲在祭台底下,花白的头发上沾着片祭肉,原来是他慌乱中撞翻了祭品,嘴里还念叨着:“这些金子都是我的,连老鼠都别想偷……”话没说完,就被祭台后窜出的野猫挠了脸,那猫是相帝当年养的猫的后代,不知在宗庙藏了多少代。

“你这畜生!”寒浞捂着流血的脸,想去踢猫,却被少康的剑指着喉咙,“少康!你不能杀我!我把所有金子都给你,还有后宫的美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少康冷笑:“我要的,是你还给夏室的江山,还给百姓的安宁。这些,你给得起吗?”

寒浞瘫在地上,看着那些金饼滚得满地都是,突然嚎啕大哭:“我这辈子抢了这么多金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重建斟鄩的日子,少康的脚步踏遍了都城的每个角落。他让人修复仲康的观星台,发现浑天仪的铜环里卡着只蝉蜕,工匠说“这是仲康帝的星象图化的灵”。

少康摸着蝉蜕:“仲康帝是想告诉咱们,夏室就像这蝉,脱了壳才能重生。”

他在相帝遇害的宫殿遗址上种了棵桑树,刚种下就飞来两只喜鹊,在枝头搭起了窝,像提前赶来道贺的使者。

后缗带着有仍氏的妇女赶来,她们的织布机就架在宫墙外,有个妇女的织布梭子突然断了,她捡起断梭子说:“这梭子是用当年寒浞拆观星台的木头做的,早该断了。寒浞拆观星台时说看星星能当饭吃吗,现在咱们用新木头做梭子,织出的布能让百姓有衣穿,这才是正经事。”

有个老工匠奉命修缮夏启的鼎,偷偷把寒浞熔掉的玉片嵌在鼎耳里,说“让坏东西永远被压着,再也不能祸害百姓”。

少康中兴后的第一个春分,太史令把新修订的历法呈上来,扉页上写着“承仲康之制,续夏室之脉”,却被少康的黑马用鼻子蹭上了个湿漉漉的印子,像朵刚开的桃花。

少康笑着擦掉印子:“这马是想给历法盖个章呢。”他带着季杼登上观星台,指着天上的紫微垣说:“你曾祖父在这里算准了农时,当年他观星时总被蚂蚁爬鼻子,却从不生气,因为他知道,连蚂蚁都在为生计忙碌;你祖父在这里守住了民心,连野猫都记得他的好。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星象永远清明,让百姓永远有饭吃、有衣穿。”

台下的百姓们正在播种,石父的儿子己经白发苍苍,他捧着新麦种撒向田地,麦粒落在土里的声响,混着孩子们追蝴蝶的笑声,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谣。

后宫的庭院里,虞氏妃正带着侍女们栽种桑树。她的发髻上插着那支刻着“农桑”的银簪,突然被片飘落的桑叶盖住了簪头,像给银簪戴了顶小帽子。“陛下今日要去洛水南岸巡视,”她对身后的女艾说,“记得让他带上新历法,百姓们准会把新麦塞给他,去年有个老农硬把个比拳头还大的南瓜塞进他怀里,说这是按陛下的历法种的,陛下得尝尝。”

女艾望着远处观星台上的身影,看见少康正伸手去够观星台边缘的蒲公英,白色的绒絮随风飘散,像无数个带着希望的种子,飞向洛水两岸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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