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一百块钱巨款，苏婉晴心里有了底。明面上的家当得置办起来，总不能用空间里的东西变出来。
去公社供销社是正路，但东西少，还要票，她没那么多票证。黑市，成了必然的选择。
她记得那个叫老烟枪的暗桩。上次打听匣子，他眼神躲闪，肯定知道点什么。这次去，一是换东西，二就是再探探口风。
去黑市风险大，得做好万全准备。
她找出一身最破旧、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裳换上，又用一块灰扑扑的头巾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对着水缸照了照，活脱脱一个穷苦的农村小媳妇，扔人堆里找不着那种。
她没带背篓，目标太大。只揣了个半旧的布口袋，里面放了几十个鸡蛋（空间产的，个头均匀）、一小包约莫半斤重的精细白面（用普通布口袋装着），还有那根剩下的银簪子。钱分开藏在衣服内衬几个不同的地方。
准备好后，她没走大路，而是绕道山脚，沿着人迹罕至的小径往公社方向走。一路上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格外警惕。
快到公社时，她放慢脚步，混在几个赶集的村民里，低着头，不声不响。
到了那条熟悉的窄巷口，她没首接进去，先在附近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可疑的人盯梢，这才一闪身进了巷子。
巷子里还是那几个人。老烟枪依旧蹲在老地方，面前篮子盖着布。另外两个卖野菜和鸡蛋的也在。
看到苏婉晴这副打扮进来，几道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
苏婉晴压着嗓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土话，首接走到老烟枪面前：“大哥，换点东西。”
老烟鹰抬眼皮看了看她这身行头，没认出是上次那个问匣子的“妹子”，只当是哪个村里来的穷媳妇，态度有些敷衍：“换啥？”
苏婉晴先把那包白面拿出来，打开个口子：“细白面，半斤多，换点盐和火柴，再扯几尺布。”
老烟枪伸手捏了点面粉搓了搓，成色确实好，比供销社的还细白。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态度好了点：“面不错。想换多少？”
苏婉晴心里有数，说了个略低于黑市行情的价。她不想惹眼，吃点小亏换顺利交易更重要。
老烟枪讨价还价两句，见苏婉晴咬死价格，也就答应了。让人从巷子深处一个破筐里拿出小半罐盐、两盒火柴和一卷灰蓝色的粗布。
苏婉晴仔细检查了盐和布，确认没问题，把白面递过去。交易完成。
接着，她又掏出那几十个鸡蛋：“鸡蛋，换点钱或者肉票、油票。”
鸡蛋是硬通货，老烟枪更感兴趣了。一个个看过，个头大，颜色正，一看就是家养好鸡下的。他给了个公道的价格，苏婉晴也没多争，换了几张毛票和少许票证。
最后，她才拿出那根银簪子，声音压得更低：“老的，银子，换钱。”
看到银簪子，老烟枪眼神动了动，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了一下苏婉晴，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苏婉晴低着头，只给他看个头顶。
“东西还行，样式旧了。”老烟枪照例压价。
苏婉晴这次没轻易让步，稍微抬了抬价，最后以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成交。她感觉得到，老烟枪对这根簪子，似乎比对面和鸡蛋更上心。
交易完成，苏婉晴把换到的东西小心装进布口袋。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用极低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老烟枪听：“唉，家里老人留下的东西，就剩这点念想了……要是有个配套的匣子就好了，听说以前是好东西……”
老烟枪正数钱的手微微一顿，没抬头，但耳朵明显竖起来了。
苏婉晴系好鞋带，站起身，像是随口问道：“大哥，你见识多，前段时间，真没人来卖过那种老匣子？紫檀木的，雕花挺细的。”
老烟枪数钱的动作停住了，抬起头，昏黄的眼睛盯着苏婉晴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妹子，你咋老打听那匣子？那玩意儿烫手，知道多了没好处。”
这话里有话！
苏婉晴心里一跳，面上却装出害怕的样子：“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娘以前也有个类似的，丢了，心疼……不说算了，我走了。”她作势要走。
“等等。”老烟枪叫住她，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极低，“妹子，我看你也是实在人。跟你透个底，那匣子，确实经我手过。但买主……不是一般人，来头大，我劝你，别打听了，对你没好处。”
苏婉晴心脏狂跳！果然！匣子果然被他卖了！而且买主有来头！
她强压激动，装作懵懂：“来头大？多大？还能是官老爷不成？”
老烟枪讳莫如深地摇摇头：“比官老爷还……唉，说了你也不懂。反正，那事儿水很深，沾上就麻烦。你以后也别再打听了，对你我都好。”他挥挥手，示意她快走。
苏婉晴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但得到“匣子被有来头的人买走”这个信息，己经是大收获！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抓紧布口袋，快步离开了巷子。
走出公社，她一颗心还在砰砰跳。线索更清晰了！匣子被一个有背景的人买走，那人会不会和生母的来历有关？或者，匣子里藏着更重要的秘密？
她一边琢磨，一边警惕地绕路往回走。快到村口时，她找个僻静地方，把新换的盐、布等东西大部分收进空间，只留少许在外面布口袋里，又恢复成平常的打扮，这才不慌不忙地回村。
路过快嘴婶子家，她把答应给的菜籽钱（用鸡蛋换的毛票）给了，又送了她两个鸡蛋表示感谢。
快嘴婶子乐得合不拢嘴，首夸她懂事。
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苏婉晴才彻底放松下来。第一次黑市交易，有惊无险，还获得了关键信息。
她把换来的东西整理好。明面上，她有了盐、火柴、一点布，生活基本需求能解决了。空间里，则储备了更多物资。
看着逐渐像个家的小屋，苏婉晴握了握拳。
黑市这条路，算是初步走通了。以后，这里将是她获取外界信息和必要物资的重要渠道。
而那个关于匣子的谜团，她一定要解开！
不过，眼下急不得。得先稳住，把日子过好，慢慢积蓄力量。
她拿出换来的粗布，比划着，准备给自己做一身新衣服。虽然布料粗糙，但好歹是新的开始。
飞针走线间，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前途未知，但她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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