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漫过纱帘，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苏晚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平底锅里煎着溏心蛋，滋滋的声响里混着牛奶的甜香。小女儿趴在婴儿椅里，含着奶嘴咿咿呀呀地晃着小胖腿，圆溜溜的眼睛追着妈妈的身影转。
“妈妈，妹妹又在吐泡泡啦！”小儿子背着书包从楼上跑下来，凑到婴儿椅旁，伸出手指戳了戳妹妹软乎乎的脸颊。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奶嘴从嘴里滑出来，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苏晚笑着递过纸巾：“轻点碰妹妹，她还小呢。”转身将煎好的蛋盛进盘子，“快去叫哥哥和爸爸吃饭，再磨蹭要迟到了。”
小儿子刚跑出去，就听到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小团子背着比他还宽的书包，脖子上挂着红领巾，像只骄傲的小公鸡：“妈妈，今天我是值日生！要早点去开门！”
“知道了，”苏晚把温热的豆浆倒进杯子，“这是你的三明治，路上吃。”
陆知衍穿着衬衫从卧室出来，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他走到婴儿椅旁，弯腰把女儿抱起来，在她软发上亲了亲：“小懒虫，就你不用上学。”小家伙伸出手揪住他的领带，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爸爸，你看我的红领巾系得对不对？”小团子挺起胸膛，展示着脖子上歪歪扭扭的红领巾。陆知衍放下女儿，耐心地帮他把红领巾系好，指尖划过儿子柔软的头发：“系得不错，就是有点松。今天当值日生要负责，别让同学在走廊里跑。”
“知道啦！”小团子用力点头，抓起三明治和书包就往外冲，“弟弟快点！再不去真迟到了！”
小儿子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应着，抓起牛奶跟了出去。门口传来关门声和渐行渐远的打闹声，家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知衍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苏晚把早餐端上桌。阳光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今天去看画展？”
“嗯，约了林嫂她们。”苏晚转过身，帮他整理好衬衫领口，“你下午能早点回来吗？妈说寄了些腊味过来，晚上做腊味饭。”
“能，”陆知衍吻了吻她的额头，“西点就回来，陪你去接孩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画廊的落地窗，把一幅幅油画照得透亮。苏晚和林嫂站在一幅《秋日牧歌》前，画里金黄的麦田一望无际，牧羊人赶着羊群走过木桥，河水泛着粼粼的光。
“这画真暖，”林嫂感叹道，“像极了你们家，总是热热闹闹的。”
苏晚笑了笑：“前阵子小团子还跟我闹，说妹妹抢了他的风头，现在天天放学就抱着妹妹转。”
“孩子都是这样，”林嫂指着画里的羊群，“你看这羊，看着乱哄哄，其实离了群就慌。咱们这些当妈的，不就是看着这群‘小羊’慢慢长大嘛。”
两人慢慢走着，看着墙上的画，聊着孩子们的趣事。苏晚说起小儿子上次把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偷偷贴在妹妹衣服上，被小团子发现后闹了半天；林嫂讲自家女儿把作业本画满小狗，被老师叫去学校“喝茶”。笑声在安静的画廊里轻轻回荡，像投入湖面的涟漪。
接孩子的时候，幼儿园门口挤满了家长。苏晚刚站定，就看到小团子背着书包跑过来，手里举着张奖状：“妈妈！我得了‘纪律小标兵’！”小儿子跟在后面，手里捧着朵纸折的康乃馨：“妈妈，送给你！”
苏晚蹲下身抱住他们，接过奖状和纸花，鼻尖有些发酸。刚把他们接回来的时候，小团子见人就躲，小儿子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一个敢站在国旗下发言，一个会把亲手做的礼物送给妈妈。时光像位神奇的魔术师，把曾经瑟缩的小兽，变成了阳光开朗的少年。
陆知衍的车缓缓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笑着朝他们招手。两个男孩像小炮弹似的冲过去，扒着车窗叽叽喳喳地讲学校的趣事。苏晚抱着刚从幼儿园接出来的小女儿，看着车里父子三人的背影，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晚饭时，小女儿坐在婴儿椅里，用手抓着碗里的米饭往嘴里塞，弄得满脸都是。小团子抢着给妹妹喂菜，结果勺子戳到妹妹脸颊，被苏晚轻轻拍了下手：“慢点喂，没人跟你抢。”
陆知衍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晚的样子。那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儿子，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恐惧。他从未想过，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女人，会成为他餐桌上的家人，会为他生儿育女，会把家打理得这样温暖。
“在想什么？”苏晚递给他一碗腊味饭，香气扑鼻。
陆知衍舀了一勺饭，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在想，幸好那天我去了那个工厂。”
苏晚脸颊微红，低头给女儿擦脸：“老说这个。”
“不说了，”陆知衍笑着夹了块腊肠给她，“吃饭。”
饭桌上的话题从孩子们的功课，聊到周末去郊外钓鱼，再到明年夏天去海边度假。小团子说要教妹妹游泳，小儿子说要带妹妹去看他发现的秘密基地，叽叽喳喳的声音像雀跃的音符，把屋子填得满满的。
晚饭后，陆知衍在书房处理文件，苏晚在客厅给孩子们讲故事。小女儿己经睡着，被放在旁边的小床上。小团子和小儿子挤在苏晚身边，听她讲《小王子》的故事。
“……小王子离开了自己的星球，去了很多地方，最后来到地球，在沙漠里遇到了飞行员……”苏晚的声音轻柔，像晚风拂过湖面。
小儿子忽然问：“妈妈，我们会不会像小王子一样离开自己的星球？”
苏晚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的家就是最好的星球呀，有爸爸，有妈妈，有妹妹，还有你们两个小勇士，谁都不用离开。”
小团子搂住她的胳膊：“对！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陆知衍站在书房门口，听着客厅里的对话，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起刚接手公司时，总觉得只有不断扩张、不断赚钱才是成功。可现在看着客厅里暖黄的灯光，听着妻子温柔的声音和孩子们的笑语，才明白真正的成功，是拥有一个充满爱的家。
他走过去，在苏晚身边坐下，顺手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里，小团子己经靠在苏晚肩上睡着，小儿子的眼皮也在打架。陆知衍把他们一个个抱回房间，盖上被子。
回到客厅时，苏晚正收拾着散落的绘本。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孩子们睡了？”
“嗯，”苏晚转过身，环住他的腰，“今天累不累？”
“不累，”陆知衍低头吻她，“跟你和孩子们在一起，怎么会累。”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陆知衍想起曾经一个人住在空旷的别墅里，总觉得日子像杯白开水，寡淡无味。而现在，这杯水里加了糖，加了蜜，加了各种滋味，变得醇厚甘甜。
他知道，这份甜不是凭空来的。是苏晚带着孩子们撞进他的生活，像颗投入静湖的石子，荡开圈圈涟漪；是无数个清晨的煎蛋香，无数个夜晚的故事声，无数次孩子们的笑声，慢慢酿出的蜜。
“明天周末，带孩子们去爬山吧？”苏晚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
“好，”陆知衍笑着点头，“让他们看看山顶的日出。”
他仿佛己经看到，明天清晨，两个男孩背着小书包跑在前面，苏晚抱着女儿走在中间，他跟在后面，手里拎着装满零食和水的背包。山路或许崎岖，但只要身边有这些身影，再远的路都像铺着花。
时光最是公平，它会带走青涩，带走伤痛，却会把那些用心经营的温暖，酿成最醇厚的蜜。而他的人生，因为有了这些烟火气，终于从一本冰冷的账本，变成了一首写满温情的诗。
陆知衍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晚，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首没写完的诗，而他们，会用余生的每一天，继续把这首诗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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