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知衍坐在老式摇椅上，手里着一本泛黄的相册，苏晚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
“又在看老照片？”苏晚挨着他坐下，目光落在相册里那张黑白照片上——年轻的陆知衍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旁边的苏晚笑得温柔，背景是他们刚搬进来时的小院，院墙还爬着稀疏的爬山虎。
“看小团子小时候，”陆知衍指着照片，“那时候他才刚会坐，胖乎乎的，你总怕他摔着，走哪都用背带背着。”
苏晚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可不是嘛，那时候你总说我太宠他，结果呢？晚上他一哭，你比谁都紧张，爬起来冲奶粉的速度比我还快。”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惊动了趴在脚边打盹的老狗，它抬起头，摇了摇尾巴，又懒洋洋地趴下了。
院子里传来“咚咚”的声响，是小团子带着孙子在修篱笆。小家伙才八岁，却学得有模有样，拿着小锤子敲钉子，小脸憋得通红。“爷爷，这样对不对？”
陆知衍扬声应道：“慢点敲，别砸到手！”
苏晚看着祖孙俩的身影，轻声说：“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昨天他还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现在都能带着孩子修篱笆了。”
“是啊，”陆知衍叹了口气，却带着笑意，“咱们也老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是小女儿带着外孙回来了。她刚从国外讲学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爸，妈，我带了您爱吃的马卡龙。”
“又乱花钱，”苏晚嗔怪着，却接过盒子打开，“快进来，外面风大。”
小女儿挨着苏晚坐下，翻看相册：“哟，这张照片我还有印象呢！弟弟把您的墨汁打翻了，您追着他绕院子跑，结果自己绊了一跤，笑得我们肚子疼。”
陆知衍无奈地摇摇头：“就你记性好。”
夕阳西下时，孩子们都到齐了。小儿子带来了他新培育的兰花，摆在客厅的角落，淡雅的香气弥漫开来；儿媳们在厨房忙碌，叮叮当当的声响里混着说笑；孙子们围着陆知衍，怀里揣个小奶包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怀里揣个小奶包最新章节随便看！听他讲过去的事——讲他怎么捡到小团子，讲他第一次给孩子们做辅食时把鸡蛋炒糊了，讲苏晚织毛衣总织错针脚……
“奶奶那时候可漂亮了，”小孙子仰着小脸说，“比故事书里的公主还漂亮。”
苏晚笑得合不拢嘴，揉了揉他的头发：“就你嘴甜。”
晚饭时，餐桌比以前更长了，加了两张小桌子才容下所有人。陆知衍看着满桌的菜，大多是孩子们小时候爱吃的：小团子最爱的红烧肉，小女儿偏爱的糖醋鱼，小儿子百吃不厌的番茄炒蛋……
“爸，您尝尝这个，”小团子给陆知衍夹了一筷子清蒸鱼，“医生说您要多吃点清淡的。”
陆知衍点点头，眼里泛起暖意。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把鱼刺挑干净了，再把鱼肉放进孩子们碗里。时光好像绕了个圈，那些曾经被他呵护的小不点，如今正学着他的样子，把关爱递回来。
饭后，孩子们在客厅看老录像带，画面里的小团子流着口水啃脚丫，小女儿穿着公主裙转圈，小儿子抱着玩具车睡觉……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陆知衍和苏晚悄悄走到院子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银纱。
“还记得吗？”陆知衍轻声说，“刚住进来的时候，你说这院子太空了，要种点花，种点树。”
苏晚看着满院的花草，蔷薇爬满了院墙，桂花树散发着甜香，石榴树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子：“是啊，现在都实现了。”
“不止这些，”陆知衍握住她的手，“你说要有个家，有笑声，有孩子绕膝，现在也都实现了。”
苏晚靠在他肩上，看着客厅里透出的暖光，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轻声说：“真好。”
是啊，真好。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如今都成了笑着回忆的谈资；那些小心翼翼守护的温暖，如今像院子里的树一样，枝繁叶茂，荫蔽着一代又一代人。
时光带走了年轻的容颜，却留下了更珍贵的东西——是孩子们眼中的敬重，是孙辈们怀里的依赖，是两人掌心相贴的温度，是这个家永远亮着的灯光。
夜风拂过，带来桂花的香气，也带来时光的回响。陆知衍知道，只要这份爱还在，这个家就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无论走多远，回头时，总有一盏灯为你亮着，总有一双手等着你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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