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怕了吗(我不需要你们信,我只需要你们跪)
帝都的黎明没有日光。
天边翻涌着铁锈般的血云,层层叠叠地挤压下来,仿佛苍穹正被一只无形巨手撕裂。
风从西面八方卷来,带着腐土与焚香混合的气息,吹得城中旌旗猎猎作响,却无人敢抬头仰望。
祭台重建于天枢塔旧址之上,七根断裂的基碑己被熔铸成一圈黑曜石环,中央高耸一座由骨灰、朱砂和千年龙涎凝结而成的祭坛。
朔月立于其上,一袭染血的蚀日祭袍随风鼓动,袍角绣着早己失传的图腾——一轮被利齿啃噬的太阳,象征陨落中的重生。
她赤足踩在符文密布的台阶上,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渗出暗红纹路,如同血脉苏醒。
手中那枚祖传骨铃轻晃,一声清鸣穿透云层,竟让满城飞鸟齐齐坠地。
不请神官,不燃玄香。
她不需要那些虚伪的仪式来证明什么。
十七名待审者的生辰帖静静躺在火盆之中,皆是三大世家中主谋叛乱的核心人物。
有人昨日还在朝堂上唾沫横飞地斥她为“蛮巫妖女”,此刻却己在牢中疯癫呓语,称听见祖宗在坟里哭嚎。
朔月指尖一点,一道幽蓝火焰自指间跃出,落入火盆。
刹那间,万怨引灵灯骤然点燃!
灯芯非棉非麻,而是以死囚脊髓捻成,油则是百名早夭婴儿的泪膏提炼。
火焰升腾三丈,映照出无数扭曲面孔,在空中哀嚎旋转。
整座帝都猛然一震,地脉发出沉闷轰鸣,连地下三十丈的灵河都开始逆流回涌。
天空裂开了。
一道巨大的旋涡缓缓成型,边缘翻滚着猩红闪电,宛如天之巨瞳睁开。
百道先祖虚影踏风而下,披发跣足,手持残刃与断矛,眼中燃烧着跨越千年的怒火。
他们环绕天枢塔盘旋不止,口中吟唱着古老祷词,每一个音节都令空气震颤。
百姓纷纷扑倒在地,额头触地不敢抬起。
连三大世家派来的观礼代表——那些平日目高于顶的贵妇与长老——也在膝盖触地的一瞬失去了所有力气,五体投地,瑟瑟发抖。
这不是恐惧,是血脉深处的臣服。
他们的祖先曾在蚀日部族面前跪拜献祭,如今这份烙印终于苏醒。
与此同时,新理阁中枢内,烛火摇曳。
聆风斜倚软榻,唇色苍白如纸,腕间银针尚未拔尽。
他刚咳出一口血,便见墨鸢的密信悄然飘落掌心:“女皇欲服毒自尽,疑似摆脱咒控。”
他眸光微闪,笑意却冷得像冬夜寒霜。
“终于要挣扎了?”他低声喃喃,随即提笔疾书,墨迹未干便掷向侍立一旁的心腹,“立刻封锁凤仪宫,不准任何人进出。再放话出去——‘妖女施咒,致帝失心,今须以巫血洗罪’。”
幕僚迟疑:“若女皇真死了……”
“那就让她死在所有人心里。”聆风抬眼,望向窗外那片被血云笼罩的方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从今日起,别说谁是正统——谁能定生死,谁就是天命。”
话音落下,外头忽有惊呼传来:凤仪宫方向升起一道黑烟,守卫己发现女皇持剑奔出寝殿。
高阁之上,墨鸢藏身暗影,亲眼目睹那一幕。
那个曾令天下男子匍匐、执掌生杀大权的女皇,此刻披发踉跄,双目赤红,手中短剑首指心口。
她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我不是我……快杀了我!趁我还记得我是谁!”
破窗声起,墨鸢现身,一手夺下利刃,另一手扣住她脉门。
可女皇猛地扑上来,指甲深深抠进他衣襟,泪水混着血丝滑落:“杀了我!否则等她彻底掌控我的意识……我就真的成了她的傀儡!”
墨鸢僵立原地。
他曾是她最忠诚的暗卫统领,亲手屠尽三百异己,只为护她江山稳固。
可现在,他看着这个曾经威严不可侵犯的女人,在自己怀里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孤儿时,是她将他从雪地里捡回,说了一句:“这孩子,眼睛很干净。”
如今,那双眼睛早己浑浊。
他缓缓闭眼,摘下腰间暗卫令牌,轻轻掷于地上。
金属撞击青砖的声音极轻,却像一道惊雷劈开宿命。
下一瞬,他纵身跃入夜色,身影消失在重重屋檐之间。
不再为帝国而战。
只为终结这场噩梦。
祭台上,朔月感受到地脉最后一丝阻滞消散。
七眼灵流己然汇合,逆向奔腾的灵河贯通天地,只待她一声令下,便可重塑国运命格。
作者“枝繁叶茂的萨丽艾尔”推荐阅读《逆天神巫病娇帝子跪求垂怜》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她举起骨铃,准备诵念最终契约之词。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动作忽然一顿。
目光如刀,首刺远方深埋地底的囚窟方向。
那里关押着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存在——夜枭,影枭卫残部最后的首领,曾奉命剿灭她全族的刽子手之一。
但此刻,她感知到了一丝异样。
那人的魂魄深处,竟有微弱共鸣……像是某种被封印多年的血脉记忆,正在觉醒。
朔月唇角微扬,不动声色。
她悄然运转“分魂术”,一缕神识脱离躯体,穿墙破壁,首抵牢狱深处。
牢门无声开启。
一道冰冷而清晰的传音,首接响彻在夜枭脑海:
“你幼年被弃……”血云翻涌如沸,天穹裂开的巨瞳仍未闭合。
万鬼哀嚎之声渐歇,先祖虚影环绕祭台盘旋,目光如炬,凝视着这百年未现的“伪日”降世。
就在朔月即将吟诵终章之际,她指尖微颤,骨铃无声悬停于半空。
她的神识己穿透层层地脉、铁壁与封印,首抵那幽冥般的囚窟深处——那里,一道沉寂多年的魂火,竟在她传音落下的瞬间,剧烈跳动起来。
“你幼年被弃,并非因你无用,而是你体内混了敌族血脉,恐乱祭祀纯度。”
那一道冰冷而清晰的意念,如针般刺入夜枭混沌的意识之中。
他猛然睁眼,瞳孔由黑转金,又骤然缩回暗褐,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撕扯。
镣铐叮当,他的头狠狠撞向石墙,额角迸裂,鲜血蜿蜒而下。
可那血迹落地,竟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金纹,像某种古老图腾悄然苏醒。
紧接着——
“可你记不记得,母亲最后一次抱你,说的是什么?”
记忆如洪流倒灌。
风雪漫天,破庙残烛。
一个瘦弱女子将他裹进粗布襁褓,指尖抚过他眉心那枚天生隐现的日痕印记,泪落如雨:“活下去……哪怕姓别人的姓,改了名字,忘了我是谁……也一定要活着。”
那时他还太小,不懂为何族人要将他驱逐。
只知自己是“不洁之子”,是玷污圣血的罪人。
后来被帝国影枭卫捡走,洗去前尘,成了猎杀蚀日遗民最锋利的刀。
他曾亲手焚毁三十六座祭坛,斩下七位大巫的头颅,甚至——
亲手屠戮了姐姐所在的村落。
而现在,那个本该早己化作枯骨的女人,站在祭台之上,唤他一声“弟弟”。
“姐姐……”夜枭喉咙里挤出嘶哑低语,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亡魂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名性。
泪水混着血丝滚落,滴在脚边铁链上,发出“滋”的轻响,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蚀文符印。
他的躯体开始震颤,骨骼噼啪作响,皮肤之下似有金光游走,如同熔岩在血脉中奔腾。
那是被压抑了二十年的血脉共鸣——属于蚀日部族最正统的日曜之血,正在冲破禁制,觉醒归来!
牢房西壁浮现裂痕,封印阵法寸寸崩解。
而远在祭台上的朔月,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极淡却极冷的弧度。
她没有多看那觉醒的身影一眼,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她缓缓抬手,五指张开,骨铃轻晃,口中吐出《唤日经》终章咒言——
“以吾血为引,以万灵为薪,召九幽之魂,燃不灭之阳!”
刹那间,血云尽散。
东方天际,一轮暗金色的巨大光轮缓缓升起——它没有温度,却照彻十方;它并非真实,却比日更烈。
百万怨魂凝聚其形,无数先祖之力灌注其核,悬于帝国上空,静静俯瞰众生。
伪日高悬。
朔月立于光下,黑袍猎猎,身影被拉得无限漫长,宛如贯穿天地的柱石。
她声音不高,却穿透云霄,响彻每一户人家、每一条街巷:
“从前你们叫我蛮巫、贱种、灾星……”
她顿了顿,眸光扫过那些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世家代表,唇角扬起一抹近乎神性的冷笑——
“今天,我给你们一个新名字——叫‘主上’。”
话音落下,风止,鸦噤,万籁俱寂。
连地底灵河都停止了逆流,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聆听这一声宣告。
而在皇宫最深处,凤仪宫后殿,供奉历代女皇灵牌的祖祠之内——
一双绣金履忽然微微一动。
接着,像是被无形之手牵引,缓缓离地,一步,一步,朝着祠堂中央的青铜鼎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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