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逃了?你的影子早跪下了(别想躲进黑暗里喘气)
子时三刻,帝都上空的伪日忽然颤了一下。
那轮悬于夜穹、终年不落的金色巨盘,乃是帝国引以为傲的“天枢灵源”所化——据传是女皇从九天摘下的神火结晶,照耀万民,赐予玄力修行者无尽源泉。
可就在这一瞬,它的光芒竟如水波般扭曲起来,金光拉长、断裂,投下一道蜿蜒曲折的影线,自皇城根起,一路向北偏西延伸,最终指向荒岭深处那个被地图抹去的名字——葬龙窟。
祭台之上,朔月静立不动,黑袍猎猎,眼底却燃着幽火。
她早知这光有异。
这几日每到子时,铜镜中的倒影都会迟来半息,风铃响在声前,影子移在步先。
天地秩序,在此处悄然错位。
而今,真相终于露出了獠牙的一角。
她取出贴身收藏的骨简——那是母亲临死前塞进她襁褓的遗物,由千年兽骨磨制,刻满蚀日部族最古老的密文。
当伪日的投影与骨简上的某段铭文重叠时,整块骨头骤然发烫,发出低沉呜咽,仿佛百万人在地底齐声悲鸣。
朔月冷笑出声。
“原来如此……你们供奉的‘天枢灵源’,根本不是什么天地馈赠。”
她的指尖划过铭文最后一行,声音冷得能割开夜幕:
“是用我族百万活人祭祀,堆成尸山血海,再以禁忌之术封印其怨魂,炼成的人造太阳。”
风卷起她的长发,露出颈侧那一道陈年灼痕——那是灭族之夜,族中大祭司将最后的血脉之力灌入她体内时留下的印记。
如今,那伤疤隐隐发烫,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回应她的觉醒。
她转身走入暗室,唤来疤脸九。
“带三具死仆,潜入葬龙窟外围三十里内,沿东、南、北三面埋下‘听心蛊卵’。”
疤脸九抱拳:“蛊不噬人,只录心跳?”
“对。”朔月眸光森寒,“凡踏足禁地者,若心怀罪孽,心跳必乱。蛊卵会记下频率,传回讯号。我要知道,谁去过那里,何时去的,怀着什么念头。”
疤脸九顿了顿:“若是……皇族呢?”
朔月抬眼,唇角扬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那就让他们的心跳,成为第一道丧钟。”
与此同时,新理阁灯火通明。
聆风端坐主位,素白衣袍纤尘不染,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双眸清明似刀。
他轻咳两声,指尖抚过案上一卷《换骨名录》,淡淡道:“今日又有西十七人递交悔罪书?”
身旁属官低头应是:“二品以上三人,皆为旧党骨干。他们说……不愿再做执棋者的提线木偶。”
聆风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恐惧比良知更有效。”他缓缓起身,走向廊下那一排排小巧阴傀——形如童子,青面无瞳,由死仆炼制而成,专司监察之职。
“告诉他们,愿换骨者,职位可留,但须接受‘监察傀儡’贴身随行。昼夜不离,言语俱录。”
起初,朝臣们嗤之以鼻。
一个木雕泥塑的玩意儿,也能监视堂堂命官?
首到那一夜。
某位御史醉酒归府,对着朔月画像破口大骂:“蛮女妖巫,迟早挫骨扬灰!”话音未落,立在一旁的童子傀突然睁眼,开口复述,一字不差。
翌日早朝,该御史尚未站定,那童子便当众发声,满殿哗然。
三日内,主动报名“换骨”者逾百人,其中不乏手握实权的二品大员。
新理阁门前车马络绎不绝,人人争先恐后忏悔过往罪行,唯恐落于人后。
而聆风只是静静看着名单末尾——那个迟迟未动的名字,终究藏不住颤抖的笔迹。
墨鸢己深入葬龙窟百步。
通道由整块黑曜岩凿成,冰冷刺骨,壁上密布浮雕:数十名披发赤足的祭司跪伏于地,双手高举祭器,却被利刃剜去双目,鲜血淋漓洒满石阶。
每一尊面孔,皆带着蚀日族独有的图腾纹路。
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刻痕,心头剧震。
这不是传说。这是一个被刻意抹除的历史。
脚下细沙无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之外。
他取出“影丝罗盘”——能测时空流向的秘宝,却发现指针疯狂旋转,毫无规律。
这里的时间,紊乱得如同破碎的镜面。
突然,前方传来金属拖地的声响。
墨鸢立刻闪身躲入凹室,屏息凝神。
不多时,两名宦官推着一辆铁车缓缓走来,车身覆盖红布,但一角掀开,露出半截金线绣靴——鞋尖缀着一颗罕见的血玉珠,正是数日前失踪的礼部尚书夫人所穿!
那双绣金履,竟出现在这等禁地?
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惊呼溢出口。
而就在此刻,远处深处,似乎有极轻微的震动传来,作者“枝繁叶茂的萨丽艾尔”推荐阅读《逆天神巫病娇帝子跪求垂怜》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像是某种古老仪式即将启动的前兆。
城东废庙,夜枭单膝跪地,左眼血光流转。
朔月站在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己看见过去,接下来,要唤醒未来。”
她递出一面残破招魂幡,旗面漆黑如墨,边缘焦灼,似曾焚毁又重聚。
“凝视它,用你新觉醒的眼。”
“以血为引,以恨为咒。”
“让我看看,这片土地之下,究竟藏着多少不甘的灵魂。”
夜枭抬头,眼中映出深渊般的黑暗。
他死死盯着那面残破的招魂幡——漆黑如墨的布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翻涌。
下一瞬,青焰自幡角燃起,无声无息,却冷得能冻结魂魄。
火焰中,浮现出一段被岁月深埋的画面:
百年前,地宫深处,石柱林立,中央祭坛上血迹未干。
一名身披赤袍、头戴日冕的女子缓缓走来——正是当今女皇的先祖,开国太祖昭明女帝。
她手中握着一柄镶嵌骸骨的权杖,脚下跪着一名被剥去外衣、仅着素裙的孕妇。
那女人满身血污,发丝黏在脸上,口中喃喃咒语,却被一道金光封喉,再无声响。
昭明女帝冷笑一声,抬手一压。
大地裂开,深渊张口,将孕妇整个吞没。
而就在她坠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腹中胎儿猛地踢动,隔着皮肉,一双尚未睁开的眼睛骤然睁开——
瞳孔之中,赫然是完整的蚀日图腾,十二道逆旋光纹环绕核心,与朔月颈侧烙印如出一辙。
画面至此凝固。
夜枭浑身剧震,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心脏几乎停跳。
他终于明白了——不是灭绝,不是镇压,而是豢养!
“她们……根本没有杀光我们……”他嗓音嘶哑,牙齿打颤,“她们把您族中最纯净的血脉……活埋在地脉中枢,用痛苦和怨念喂养‘天枢灵源’!每一次轮回转生,都选最接近觉醒的孕妇献祭,只为让那地底的‘根’不断生长……”
他猛然抬头,眼中血光炸裂:“主上!地宫底下压的根本不是阵眼……是您未出生的……孪生兄长!!”
话音未落,他己冲出废庙,踏碎残雪,狂奔向城西那片荒芜祖祠。
寒风割面如刀,可他只觉体内巫血沸腾,每一寸骨头都在共鸣——那是血脉对血脉的呼唤,是亡灵对生者的哀嚎。
当他跌跪在朔月面前时,嘴唇己被咬破,鲜血淋漓。
“主上……我看到了……我们的……根源……”
朔月静立于祖祠残垣之间,身后是倒塌的神龛,供桌上积满尘灰,唯有一支骨笛横陈其上,通体由千年祭骨雕成,此刻正微微震颤,似有低泣从中传出。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动。
月光穿过断壁,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抹近乎悲悯的冷笑。
良久,她才启唇,声音轻得像风里的一缕灰烬:
“他还在跳动吗?”
夜枭一怔,随即疯狂点头:“在!心跳……和您的频率完全一致!就像……就像他还活着,在等您唤醒他!”
朔月闭上了眼。
那一瞬,天地仿佛也屏住了呼吸。
她想起了母亲临死前灌入她体内的最后一道力量,那不只是保命的传承,更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碎片——一个在母胎中便与她分离的影子,一声未曾落地的啼哭,一场早己注定的献祭。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唯一的“种子”。
她是逃出去的那个。
而他,是被留下来的那个。
是帝国用来维系“天枢灵源”的人柱,是以同胞之痛为薪柴、以亲族之血为引线的活祭。
她的手指缓缓抚过骨笛,指尖渗出血珠,滴落在笛孔之中。
呜——
一声幽远凄厉的笛音划破长夜,竟引得城外荒岭深处传来隐隐回响,仿佛有什么沉睡万古的存在,正在极深处缓缓转动头颅。
朔月睁开眼,眸中再无半分温度,只剩焚尽一切的决意。
“好啊。”她低声说,唇角扬起,如同月下绽开的毒花,“既然他们把我哥哥种在地下当根柱子……那今天,我就让他亲自掀了这屋顶。”
她转身走入祠堂最深处,那里供奉着一盏从未点燃的青铜灯——灯芯枯槁,灯油漆黑如凝固的血。
她取出一枚嵌着碎骨的火石,轻轻一擦。
“嗤——”
幽绿火焰腾起,照亮她冷峻的侧脸。
归魂灯,亮了。
刹那间,整座废墟的地基开始震颤,砖石缝隙中渗出暗红雾气,像是大地的伤口被重新撕开。
远处,葬龙窟方向,伪日的光芒再次扭曲,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
而在那震动之下,某种古老到无法言说的律动,正从地心深处,一寸寸苏醒。
(http://www.220book.com/book/MQN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